现在他长大了。
变成了和他爸爸一样的人。
门外的赵宏像发了疯一样砸门。
“刘贱女,你个贱人,改个屁的名字,贱名就该配贱人,给我滚出来!”
所有人都告诉我忍一忍。
忍一忍就好了。
我忍了,但我得到了什么?
我拿下厨房挂的菜刀,颤颤巍巍地在手里握紧。
成为家庭主妇前,我也是冶铁厂的工人。
丈夫、儿子都无法依靠。
利刃向外的这一刻我才感到心里踏实。
4
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我。
那个温驯了大半生的、逆来顺受的女人像发了狂一样挥舞菜刀。
赵宏躲闪不及,胳膊上多出一道血痕。
他们看出我是认真的。
脸上露出无比清晰的惊惧。
那是曾经只会出现在我脸上的。
我笑了。
前半生没学会的道理在这一刻无师自通。
原来男人才是最欺软怕硬的动物。
你越是柔弱,他越肆无忌惮。
你刚强起来,他反而畏畏缩缩。
赵宏捂着流血的胳膊死死瞪着我,虚张声势地大骂。
“疯婆子,贱人!差不多行了,你闹够了没有!”
儿子也跟着帮腔。
“妈,咱好好说话……”
“闭嘴。”
铛地一声,我把菜刀钉在木桌上。
他们瞬间噤声。
“扶萍萍去床上休息。”
儿媳妇挺着大肚子,表情痛苦,没有我提醒屋里两个男人竟然熟视无睹。
“还有,我要改名。”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确实没有人在意一个老太婆的名字。
但那又如何。
年过花甲,我不想再为任何人而活。
5
对我来说改名字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我跟着赵宏来到这座城市,几十年围着灶台打转。
最远的距离是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