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少时糊涂,和府里的家奴私定终身。
后来皇帝微服私访,看中了我,强取豪夺把我收入宫中,我为了不让父亲蒙羞,也为了自保,不得不以一杯毒酒断送了季璟的性命。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是镇北王早年走失的世子。
八年后,他率领大军攻破城门那日,恰好是圣上殡天之时。
我七岁的儿子成了傀儡皇帝,我也被尊为太后。
晚上,他潜入寿康宫,我在他身下闷声求饶。
季璟眼神晦暗,动作愈发用力:“娘娘,和七年前一样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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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看到季璟时,我还在披麻戴孝地为皇帝哭丧。
我搂着七岁的皇儿在谢行简的棺材前泣不成声:
“陛下,您为何弃我们母子而去啊!”
下一瞬,金銮殿的大门就被人嘭地踹开。
我回眸看向那人时,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季璟比八年前成熟了不少,一身银色的铠甲,紫金的发冠,手持长枪,英姿勃发。
他幽深的瞳孔与我对视了一瞬,便悄无声息地移开。
见到谢行简的棺材时,季璟雪白色的枪尖上还在滴着血珠。
偏偏季璟缓缓单膝跪地,脸上露出哀痛的模样:
“陛下,都怪微臣来迟,让您被奸人蒙蔽,遭此毒手。”
季璟起兵的名义是“清君侧”。
清的是谁呢?
我垂下眸子,敛起思绪。
当年我赠他一杯毒酒,他若是记恨至此,怕是立刻会要了我的性命。
文武大臣,也是一个气都不敢出。
一个七老八十的大臣站出来,哆哆嗦嗦地怒斥季璟起兵造反,以下犯上。
我在心里为他默哀几息。
须臾间,我浑身一抖,那位老大臣的血便溅上了我的裙摆。
士兵收起了剑刃,季璟慢斯条理地站起,擦了擦脸上原本就没有的眼泪。
他狠绝的眼神在每个人身上转了一圈,唯独在我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令我如芒在背。
最后,季璟的眼神落在了谢行简的心腹太监,沈高义身上。
他悄无声息地勾了勾唇角,顷刻间便定了沈高义的罪:
“司礼监太监沈高义,谋害皇上,其罪当诛。”
季璟上书讨伐的,是沈高义。
沈高义还在跪着,听闻此言,瞪大眼睛:
“你大胆,咱家对皇上忠心耿耿,岂容你这乱臣贼子诬蔑?来人,将他......”
话没有说完,他的头颅就滚落在地。
温热的鲜血喷洒在我的脸上,我的眼睫轻轻颤了颤。
来人?
哪里有人?
宫外的人,都被季璟这个疯子杀光了。
这些年,谢行简身体不好,沈高义借着皇权,大肆收刮民脂民膏,百姓们早就怨声载道。
也是他当初劝谢行简,将我强抢进宫内,做了皇上的宠妃。
沈高义死了,我只觉得大快人心。
但我并不高兴。
季璟是在杀鸡儆猴。
怕只怕,我和皇儿会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
跪着的文武百官缩成一团,直到我父亲站出来,说出了一声:
“恭迎镇北王,清君侧,除佞臣。”
一声又一声的“恭迎镇北王”,已经彰显了他的权力。
季璟缓缓向我走来,背着他们,用沾了血的手拂去我脸上的泪珠,声音低沉:
“娘娘觉得,本王这个镇北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