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楚知念才匆匆回到家,都没来得及换下衣服,她就急忙上前抱着他道歉:“对不起啊时安,今天忙着和客户开会回来晚了。”
下一秒,她看到了桌上一口未动的菜:“你怎么不吃,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秦时安摇了摇头,微不可察地离她远了一些。
她身上那股不属于自己的男士香水味,熏得他头晕犯呕。
楚知念却没有发现他的不寻常,只是无奈笑笑,拉出椅子坐到秦时安身旁,为他夹了一只虾。
“我最近公司事情多,太忙了,可能没办法陪你吃饭,你别饿肚子。”
低头的瞬间,秦时安看到她衣领那圈泛红的痕迹。
他胃里一阵翻腾,努力抑制住了想吐的感觉曾经,楚知念因为他忘记陪她一起吃饭而大闹过很多次。
最严重的那回,甚至委屈地掉了眼泪。
她曾说过人生苦短,不愿意错过和秦时安在一起的任何一顿饭。
可如今,先忘记这承诺的也是她。
秦时安看着碗里的虾,苦涩地笑了笑。
楚知念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大概两个月前订婚时。
那天,楚知念一反常态的心不在焉。
明明是喜庆的日子,她却全程抱着手机在查些什么,秦时安好几次跟她说话都没有听见。
甚至在接到一通电话后,楚知念竟然提前离场,抛下秦时安独自面对尴尬的两家父母。
后来秦时安才知道,原来那天刚好是顾潮回国的日子。
这个让楚知念又爱又恨,与之爱恨纠缠的男人。
四年前,楚知念被顾潮的甜言蜜语欺骗,用将近全部的身家来投资顾潮口中的大项目。
可换来的却是顾潮卷钱出国,销声匿迹。
找不到顾潮的那些合作商们便纷纷找上楚家讨要说法。
那段时日是楚知念最难的日子,集团即将破产,面对父母乃至各方不断施加的压力,她甚至想过轻生。
可就在楚知念站在大桥边即将跳下去时,是秦时安不顾生命危险冲过来死死拦下了她。
后来,秦时安为楚氏集团注资。
又没日没夜陪着楚知念一同力挽狂澜,将楚氏发展为如今海城的龙头企业。
楚知念从那之后便收起了对顾潮的爱,转而将满腔热爱尽数倾尽在了秦时安身上。
她用了一年才追到秦时安,又用了三年终于求婚成功。
可这些,却在顾潮回国后全都变了。
而楚知念如今竟然连让顾潮抢婚的想法都酝酿了出来。
思及此,秦时安淡淡开口:“不必了,我没胃口,而且我不吃虾。”
楚知念有些怔住,尤其是在对上秦时安那像一潭死水般的双眸后。
她怎么忘了,秦时安从不吃海鲜,尝一口就会吐。
她突然有些心虚,大声将熟睡的佣人喊了出来。
“我不是说过家里不能做海鲜吗?
你们怎么办的事?”
佣人瞬间一扫困意,连忙解释着:“楚总,这虾不是您派人特意送来的吗?
还叮嘱要趁新鲜吃掉,我这才……”楚知念眼睛一瞪:“我怎么会派人送海鲜到家里?”
可突然,她好像想起些什么,眼神有些游移。
佣人立马端起那盘虾要去倒掉。
却被秦时安抬手制止了下一步动作。
“算了,还是别浪费食物了,把虾打包一下冷冻起来。”
说着,他转头看向楚知念,“你明天带去公司吧,总有人会爱吃的。”
佣人一时难以抉择,也看向楚知念。
楚知念心里不由慌了一下,忙抓住秦时安的手解释道:“时安,你怎么了?
你不是不爱吃虾吗?”
“对啊,所以是给员工的加餐,大家最近加班也累了,这些虾也挺贵的。”
秦时安密不透风地解释着,楚知念松了口气。
“还是时安考虑周到。
打包吧。”
“是,楚总。”
为什么能装得这么没有破绽呢?
秦时安默默看着她亲手打包这一切,还要贴上便利签,写上“爱夫的心意”。
楚知念,希望到时候收到礼物,你也会像现在这样,能一直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