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直属监察司,关的都是罪行严重的犯人,主张严刑酷法。
那群酷吏,能从死人的嘴巴里翘出东西。
说了,可以好好活着。
不说,也可以活着,但不如死。
上刀山,下火海,进油锅,活剥皮……在诏狱,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魏仁忠能慢慢地享受这些,我很开心。
要是进诏狱的是太尉,我就更开心了。
不几日,裴玄就查到魏仁忠和太尉勾结,私藏精矿,用泥沙场的劣矿敷衍朝廷。
这是个打压太尉的天赐良机,裴玄若是不好好利用,那真是枉费他的威名了。
于是,上早朝的时候,众目睽睽下,裴玄把小山高的卷宗捧到圣上面前,请他过目。
那些卷宗里不只有证据,还附带手写的分析,言辞犀利,一阵见血。
听和裴玄一同上朝的影卫描述,圣上在看完那些卷宗后,脸都绿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
因为那些分析是我写的。
字字专往圣上逆鳞上戳。
失望和愤怒交织,圣上发了好大一通火,朝堂跪了大半,也没能让他息怒。
重用太尉十几年,如今却发现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这不亚于在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
圣上年轻遇难时,太尉曾言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很让人动容。
可是他如今都做了些什么?
最终,太尉府邸被抄,财产充公。
自古以来,抄家、落狱、流放都是连着的,圣上这是记得太尉曾经的功劳,否则,早斩立决的。
但官场向来拜高踩低。
那些因着利益给他求情之人,心里早就将他看低到泥里了,背后怎么编排的都有。
那些看不惯太尉的人,早就坐不住了,监察司接的下一桩案子,便是来自他的某个政敌。
腹背受敌,口诛笔伐的滋味,太尉怕是受得够够的。
可这才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