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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陆凌霄孟芊芊全章节免费阅读

孟芊芊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原来,我圆房,还需要你来允许,真是好大的口气!”孟芊芊嘲讽地笑了。这两个人,当真是绝配,都把圆房当作对她的一种莫大恩典。包括她的公爹也一样,觉得他的儿子是个香饽饽,只要回到她身边,她就该对自己承受的一切逆来顺受,甚至感恩戴德。他们就不问问她,她想不想要吗?“你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我家小姐与姑爷圆房,用得着你来允许?你以为自己是谁呀?没当家主母的命,居然摆上了当家主母的谱儿,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自己什么德行!”半夏掀开帘子冲了进来,对着林婉儿就是一通臭骂。她家小姐招谁惹谁了,被一家子如此作践,如今竟连一个外室狐狸精都想骑到她家小姐头上,太不要脸了!李嬷嬷也沉着脸入内,站到自家小姐身边,对林婉儿儿说道:“老奴叫您一声林姑娘,但您别真...

主角:陆凌霄孟芊芊   更新:2025-03-13 10: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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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凌霄孟芊芊的女频言情小说《月黑风高陆凌霄孟芊芊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孟芊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原来,我圆房,还需要你来允许,真是好大的口气!”孟芊芊嘲讽地笑了。这两个人,当真是绝配,都把圆房当作对她的一种莫大恩典。包括她的公爹也一样,觉得他的儿子是个香饽饽,只要回到她身边,她就该对自己承受的一切逆来顺受,甚至感恩戴德。他们就不问问她,她想不想要吗?“你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我家小姐与姑爷圆房,用得着你来允许?你以为自己是谁呀?没当家主母的命,居然摆上了当家主母的谱儿,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自己什么德行!”半夏掀开帘子冲了进来,对着林婉儿就是一通臭骂。她家小姐招谁惹谁了,被一家子如此作践,如今竟连一个外室狐狸精都想骑到她家小姐头上,太不要脸了!李嬷嬷也沉着脸入内,站到自家小姐身边,对林婉儿儿说道:“老奴叫您一声林姑娘,但您别真...

《月黑风高陆凌霄孟芊芊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原来,我圆房,还需要你来允许,真是好大的口气!”

孟芊芊嘲讽地笑了。

这两个人,当真是绝配,都把圆房当作对她的一种莫大恩典。

包括她的公爹也一样,觉得他的儿子是个香饽饽,只要回到她身边,她就该对自己承受的一切逆来顺受,甚至感恩戴德。

他们就不问问她,她想不想要吗?

“你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我家小姐与姑爷圆房,用得着你来允许?你以为自己是谁呀?没当家主母的命,居然摆上了当家主母的谱儿,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自己什么德行!”

半夏掀开帘子冲了进来,对着林婉儿就是一通臭骂。

她家小姐招谁惹谁了,被一家子如此作践,如今竟连一个外室狐狸精都想骑到她家小姐头上,太不要脸了!

李嬷嬷也沉着脸入内,站到自家小姐身边,对林婉儿儿说道:

“老奴叫您一声林姑娘,但您别真把自己当个姑娘,谁家好姑娘上赶着给人做小,还大言不惭跑到大妇跟前儿耀武扬威的?我家小姐心宽,不与你计较,可人不能自己没点儿自知之明,说句难听的,你在外头怀的孩子,我家小姐不认,他就是个野种,连庶子都是当不得的!便是一碗红花给你堕掉,也没人能言我小姐半句不是!我要是你,就夹着尾巴做人,少出来给人晦气!”

李嬷嬷一般不这么毒舌,可毒舌起来就不是一般人了。

林婉儿被噎得满脸涨红。

她捏紧了手指,对孟芊芊打着手语道:我出身将门,学的是上阵杀敌的本事,你们内宅勾心斗角的那一套,我是不懂,也不屑懂!

孟芊芊呵了一声:“抢别人丈夫,无媒苟合,也是你在将门学来的本事?少侮辱将门二字,你不配!”

林婉儿:你可知我是谁?

孟芊芊:“我管你是谁,滚!”

半夏立马指向门外:“我家小姐让你滚啊!”

林婉儿的胸口剧烈起伏,她狠狠瞪了孟芊芊好几眼,愤愤不平地出了海棠院。

刚走到小花园,她碰到了从老太君那边过来的陆行舟。

她调整好神色,躬身行了一礼。

陆行舟对这个给自己儿子带来无尽麻烦的孤女并无好感,若非她父兄对儿子有救命之恩,加上她又怀了儿子的骨肉,他不会同意把人留在府上。

他没理林婉儿,迈步就走。

林婉儿拦住他,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道:陆大人可想到办法救陆郎了?

陆行舟严肃地说道:“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林婉儿继续写道:我有办法救陆郎。

陆行舟步子一顿,终于拿睁眼看向了她:“你?”

林婉儿:没错,我方才去找大少夫人,就是为了救陆郎一事,只不过,她将我轰了出来。

小妾跑去找正妻,被轰出来也不奇怪。

陆行舟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番,道:“说说你的法子。”

林婉儿露出自己左手虎口上的伤痕:最好的法子是让大少夫人在手上做出一样的伤,一口咬定当日去赴宴的人是她。

陆行舟想了想:“新伤与旧伤不同吧?”

林婉儿写道:自然不同,可若是又被烫伤,或刮伤了呢?谁又知道这里原先是什么样?

陆行舟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林婉儿:大都督与王夫人都是宴会上的证人,既然大都督不肯改口,那就让王夫人改口,大少夫人对王夫人有救命之恩,只要她出面求王夫人,别说改口,便是让王御史撤销对陆郎的弹劾,也非难事。

陆行舟皱眉:“这倒的确是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林婉儿写道:办法虽好,只可惜大少夫人拒绝了我,让我滚出海棠院。

陆行舟脸色一沉:“她是因为这个把你轰出来的?她就那么不想救自己丈夫?”

林婉儿写道:我说只要她肯答应救陆郎,我可以把陆郎让给她,她仍不同意。不过,她孟芊芊不救,我林婉儿救!

陆行舟问道:“你还有别的法子?”

林婉儿自荷包里掏出一块黑色玄铁令牌递给陆行舟。

陆行舟接在手里沉甸甸的,虽不认识,却莫名感到了一股武将的肃杀之气:“这是……”

林婉儿写道:“黑甲卫的令牌,我父亲乃是楚大元帅麾下的十二卫之一,我兄长也是黑甲卫,我愿以父兄的功劳,换陆郎一命!”

“你为何不早说?”

陆行舟一直以为她父兄只是边陲临阵任命的小将,毕竟若是大将,早去论功行赏了。

林婉儿:楚大元帅死后,他的一万黑甲卫不知所踪,若是让北凉人知晓我身份,必定会来抓我,从我这儿逼问黑甲卫的下落,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与腹中孩儿的安危,非有意隐瞒大人。

陆行舟神色复杂地问道:“凌霄知道吗?”

林婉儿点头:是他的主意。

“原来如此。”陆行舟感慨万千,“你放心,我陆家定会护你周全!”

林婉儿郑重地写道:只要能救陆郎,我死不要紧。

陆行舟想到了孟芊芊,从前没觉得那孩子不好,如今一对比,越发觉着孟芊芊不懂事,为了耍性子,置自己丈夫的安危于不顾。

相较之下,林婉儿对自己儿子情意深重多了,也远比她顾全大局。

陆行舟对林婉儿颔了颔首,带上令牌,入宫面圣。

绿萝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道:“小姐,等救出将军,大爷和老夫人都会给你撑腰的,到时候,看海棠院那位拿什么和小姐横!”

上午,京城下了一场小雪,地上铺了细碎的雪粒,很快被下人打扫干净。

孟芊芊带着熬好的汤药去了陆母的院子。

老太君也在。

陆母的情况很糟糕,一宿未眠,今早咳了血,刚刚才勉强睡下。

老太君看着陆母苍白的脸,闷闷地叹了口气。

孟芊芊定定地看着陆母。

在这个家,对自己好的,也只有老太君与陆母了。

从主院出来,半夏小声叹道:“大夫人真可怜。”

半夏并不同情姑爷,可大夫人是好人,大夫人伤心成这样,她有点儿于心不忍了。

“小姐,咱们……要不要去都督府求个情啊?”


“就是!”二夫人早看不惯老夫人贴补娘家的行为了。

老夫人皱眉,对孟芊芊道:“救人要紧,你先拿出来。”

孟芊芊叹气:“非孙媳不愿掏这笔银子,实在是孙媳手里只剩一万两了。”

赵老夫人惊诧道:“你……你那么多嫁妆银子……只剩一万两?你们陆家怎么花的!”

孟芊芊再次一叹:“我也不知道啊,过去几年,我只管付账,怎么花,是祖母来定的。”

得亏老夫人不信任她,府上的管事全是老夫人自己的心腹,不然她少不得满嘴说不清。

老夫人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她清了清嗓子:“先不说这个了,把一万两拿出来,让你舅祖母应个急。”

孟芊芊笑了笑:“应急可以,但先说好,这笔银子是我借给赵家的,有本有息,立字为据。”

老夫人一听这话不高兴了:“自家人立这个做什么?还能赖了你银子不成?”

赵老夫人道:“是啊,芊芊,你这样就见外了!”

孟芊芊不理会她俩一唱一和,转头看向二夫人:“二婶觉得呢?”

赵家什么德行,二夫人再清楚不过了:“写借条!立字据!不然这银子就别借!大嫂,你说是吧?”

陆母点头:“亲兄弟明算账,还是写个借条吧。”

孟芊芊看向老夫人:“祖母,借条放在您手中,几时还,芊芊绝不催促。”

老夫人虽扶持娘家,可到底也担心这笔银子还不上的话,陆家日后没法儿过活。

再加上,借条是自己拿着,万一万一娘家真还不上……或是还少了,也是自己说了算。

而赵老夫人是清楚这个姑姐有多偏袒娘家的,借条在她手中,那不就和没打一样么?

赵老夫人也欣然答应了。

老夫人狐疑地看向孟芊芊:“你当真只剩一万两?”

孟芊芊从荷包里拿出一把钥匙:“祖母,这是库房的钥匙,您若不信,亲自去点吧。”

老夫人接过钥匙:“去库房!”

二夫人眼神一闪,挽住陆母的胳膊:“大嫂,咱们也去!”

她要亲自看着,决不能让老夫人与赵家把多的昧去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库房。

钥匙虽在孟芊芊手里,不过库房外一直有会功夫的护院把守,护院是陆行舟安排的,孟芊芊有没有私自搬过库房里的东西,护院一清二楚。

是以,当她们点了再点,确定箱子里的白银当真只剩一万两时,一个个全傻了眼。

“怎么花了这么多……”

二夫人暗暗咬牙。

老夫人的内心不遑多让。

孟芊芊将二人的震惊尽收眼底,银子快花完了,傻了吧?

其实哪怕在京城,一万两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只是相较于孟芊芊当年带过来的巨额嫁妆,这剩的就不算多了。

孟芊芊与陆母一贯节俭,老太君也是,银子是谁挥霍掉的可想而知。

只可惜,当事人并不这么想。

老夫人觉得定是二房从中偷拿了不少,二夫人则认为是老夫人贴补了娘家太多。

孟芊芊一副迷茫不已的样子:“祖母,二婶,你们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大对?要不,咱们把几位管事叫来,一起查个账?”

“用不着!”

“不用!”

老夫人与二夫人异口同声。

孟芊芊看破不说破,接着道:“其实儿媳最近也看了些账本,感觉账目上确实大有问题。”

老夫人忙沉下脸:“你能看懂什么账?当京城陆家是你们幽州那种小门小户吗?府上各院用度不提,你公爹在外当官,也少不得人情往来,你商女出身,自然不懂官场的门道!”

赵老夫人眼巴巴地望向老夫人:“大姐,还差一万两……咋办?”

老夫人眸光一扫。

二夫人立马后退一步道:“我可没有!”

陆母道:“儿媳也没有。”

陆母是真没有,她的嫁妆早年便贴补完了。

老夫人对弟妹说道:“我记得赵家在东街有两间铺子,加起来应当能值个一万两。”

赵老夫人脸色一变:“大姐——”

老夫人摆摆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赵老夫人原本是想全部从陆家拿的,不曾想孟芊芊的嫁妆被陆家挥霍得只剩最后一万两。

其实她有些埋怨姑姐,这几年姑姐没少吃拿孟家丫头的,怕是攒了不少棺材本儿,却非得让赵家出拿两间最值钱的铺子。

可她不能说出来,毕竟那两间铺子是姑姐当初用孟家丫头的嫁妆银子偷偷置办给娘家的。

孟芊芊当着所有人的面写下欠条,让赵老夫人与她孙儿签字画押,而后将欠条交给了老夫人。

二夫人抱怨道:“全给了赵家,咱们吃什么呀?喝西北风吗?”

孟芊芊无奈地说道:“库房还有些金银首饰,若府中实在艰难,便拿去典当了度日吧,钥匙祖母也不必还给芊芊了。”

这是彻底不当家了。

可老夫人又能说什么?

孟芊芊确实被“榨干”了呀!

回到海棠院,李嬷嬷肉痛坏了。

“小姐,您就这么把最后一万两借给了赵家,欠条也没拿在手里,日后赵家赖账不还可怎么办呐?”

孟芊芊道:“赵家当然不会还。”

有权有势的,即使没欠条,也没人敢赖你银子,而无权无势之人,手中欠条再多,证据再足,对方也会有恃无恐、一赖到底。

很不幸,孟芊芊是后者。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指望赵家还钱。

夜半。

孟芊芊从睡梦中醒来。

她倒不是被噩梦惊醒的,而是习惯成自然,到了时辰便睁眼了。

陆沅又坐在他的专属紫檀木官帽椅上,烤着无烟的红萝炭,慵懒惬意地翻着她的新话本。

“这本不如之前的,难看死了!”

难看你还看?

孟芊芊扫了眼床头柜,上面放着厚厚一沓银票,与两张店铺的契纸。

与大都督做交易就是划算,不仅顺利转出一万两嫁妆,还让赵家吐出了两间最值钱的铺子。

孟芊芊当着他的面,检查了契纸的真假,又数了桌上的银票。

“多了两千两。”

赵家从她这儿拿走的银子只有一万两。

陆大都督翻了页话本,漫不经心地说道:“宝猪给你的。”

小家伙已经会给自己交奶钱了?

孟芊芊哦了一声,数了两千两的银票出来:“劳烦大都督将这笔钱转交给指挥使大人。”

人家辛苦演一场不容易,这点人情世故她是懂得的。

原本担心这位大人会拒绝,以为她在趁机讨好拉拢他与他的手下。

她甚至连说辞都想好了,不料,陆大都督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孟芊芊暗松一口气。

这人不羁是不羁了点儿,相处起来却不累。

孟芊芊问道:“昭昭呢?”

陆沅:“篮子里。”

孟芊芊:“没有啊。”

陆沅一愣,扭头看向只有一个空襁褓的篮子。

“……”

呃,小宝猪呢?


林婉儿赶忙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跪拜之礼。

绿萝在听到那声陛下便吓得六神无主了,连磕头都磕战战兢兢的。

她做梦也没料到,她们居然能见到天子!

在京城,多少诰命夫人都是没资格面见天子的。

林婉儿戴了一张薄薄的面纱,少年天子只当是外出遮容所用,未多想其它。

少年天子郑重地说道:“你父兄命丧边关,朕心甚痛,不知林姑娘家中可还有亲眷?亦或是远房亲戚?”

林婉儿摇头。

少年天子已知她被北凉人毒哑之事,眼底掠过一丝怜惜:“你父兄是怎么牺牲的?”

他身后的太监端来一方早已备好的小案,放在林婉儿的面前。

林婉儿提笔,笔尖蘸了墨汁,在纸上写道:“三年前,陆将军从北凉盛京探到重要军情,连夜赶回玉门关禀报韩大将军,半路上遭遇一伙儿北凉贼寇,被臣女父兄所救。在护送陆将军回军营的途中,北凉贼寇卷土重来,还带来了不少暗卫高手,父兄……最终惨死在了那伙北凉人手中。”

少年天子看着她逐渐握紧的手指,以及渐渐泛红的眼眶,忽然有些不忍再问下去。

太监看了天子一眼,代天子把话问完:“玄铁令呢?”

林婉儿忍住泪意,继续写道:“父亲临终前,将玄铁令交给陆将军,让他来冀县找臣女。”

“原来如此。”

少年天子点了点头,“韩大将军可知你父亲的身份?”

林婉儿摇头,再次蘸了墨汁,写道:“父亲隐姓埋名,韩大将军只以为父亲是从一个普通士卒升上来的副将。”

军营的官职制度与朝廷略有不同,将军之下,不必经户部批准,可由大将军自行任命。

少年天子问道:“你可知其余十一卫的下落?”

林婉儿写道:“臣女不知。”

少年天子沉思片刻,说道:“你父亲让陆凌霄把玄铁令留给你,除了托孤之外,想必也别有用意。”

若只是托孤,用不着暴露自己的身份,单是救命之恩,足够让陆凌霄照料她一辈子。

陆行舟听懂了少年天子的弦外之音,他眸光一转,立即开口道:“婉儿,你在家时,十一卫可曾来拜会过你父亲?”

林婉儿回忆了一番,写道:“倒是有人来过,但,父亲也不和我说那几个人是谁,也不许我问。”

“这就是了!”陆行舟激动地看向少年天子,“虽不知十一卫去了哪里,但臣觉得,或许有朝一日,他们会主动联络婉儿!婉儿,若十一卫来寻你,你会禀明陛下的,对吧?”

少年天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林婉儿。

林婉儿缓缓点头。

陆行舟暗松一口气。

少年天子又道:“你在陆家可好?”

林婉儿写道:“臣女一切安好。”

绿萝跪在地上,身子往前倾了倾,欲言又止。

少年天子的目光落在林婉儿若隐若现的面纱上:“你的脸怎么回事?”

方才没细看,眼下仔细一瞧,似乎有些不对劲。

林婉儿摸了摸脸,将微微垂落的面纱往上提了提,写道:“没事。”

少年天子眉头一皱。

太监忙上前,扯落了她的面纱,顿时,一张残留着指痕与淤青的脸映入了众人眼帘。

这下别说少年天子了,就连陆行舟都惊讶了。

少年天子怒道:“何人伤你?”

林婉儿不说话。

少年天子冷冷看向她身旁的绿萝:“你说!敢有半句欺瞒,治你欺君之罪!”

绿萝颤声道:“是……大少夫人!”

少年天子握紧拳头:“岂有此理!”

陆行舟狠瞪了绿萝一眼,撩开衣摆,下跪行礼道:“臣治家不严,臣有罪!”

少年天子正要发火,这时,一个侍卫打了帘子入内,在他耳畔小声禀报了几句。

他脸色微微一变,手中的拳头握得更紧,片刻后,缓缓松开。

陆行舟察言观色,识趣说道:“陛下,臣与婉儿离开许久,老太君与家母该担心了,臣先行告退,婉儿。”

林婉儿磕了个头,带着绿萝随陆行舟离开。

少年天子从凉亭出来,望了望层峦叠嶂的山脉,迈步去了寺庙后方的小院。

陆沅坐在一间奢华且雅致的禅房的地板上,家具不多,一扇屏风、一方小案,一大一小两个蒲团,以及一个温着热茶的炉子。

太医刚给他换了药。

他乱动,伤口恢复得不大好,太医让别闷着,他的上半身只披了一件厚厚的紫袍。

少年天子进屋时,就见他带着伤,坐在地上,靠着墙壁看佛经。

这副衣冠不整的样子,可谓是御前失仪了。

不过在京城,谁又能言陆大都督一句不是呢?

“尚父。”

少年天子道。

陆沅看佛经的动作一顿,转过头来,勾唇一笑:“陛下怎么来了?臣身负重伤,不便行礼,请陛下见谅。”

少年天子在他对面的地板上坐下:“尚父言重了,听闻尚父在都督府养伤……”

陆沅风轻云淡道:“幌子罢了。”

少年天子道:“尚父可知是何人所为?”

陆沅笑道:“还在查,若查到了,定第一时间禀明陛下。”

少年天子垂眸,有些无措地搓了搓腰佩上的穗子。

陆沅继续看佛经。

少年天子打破了突如其来的沉寂:“朕今日来寒山寺……见了林姑娘。”

陆沅顿了顿:“申猴的女儿?”

少年天子点头:“嗯。”

陆沅笑道:“陛下想见谁,就见谁,不必告知臣。”

少年天子不再说话,局促地搓着穗子,仿佛恨不能搓出一条麻花来。

陆沅慵懒地翻了一页佛经:“了空大师在隔壁,陛下既然来了,就去见见吧。”

少年天子站起来,转身走出禅房。

门口,他背对着陆沅,望向高高的远山:“尚父仔细疗伤,早日回到朝堂,朕,还需要尚父与朕一同治理江山!”

另一边,老夫人见林婉儿回来了,心知儿子交代的事情办妥了,便决定打道回府。

奶嬷嬷恰如其分地出现:“原来小姐在这儿啊,打搅诸位了!”

她伸手去抱宝姝。

宝姝小脑袋一甩,一头扎进孟芊芊怀里。


夜里,孟芊芊将老太君哄睡后,动身回自己院子。

刚出来,碰到了陆凌霄。

陆凌霄是来找孟芊芊的。

他白日里错怪她,本就有点儿过意不去。

后来他问了刘管事,才知她这几年一直是很细心地照顾痴痴呆呆的曾祖母。

他心有愧疚,回来的路上买了个簪子,打算给她赔礼道歉。

可不待他张嘴,她先开了口:“曾祖母睡了,你明日再来看她,不过要晚些,曾祖母睡早觉的。”

陆凌霄道:“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孟芊芊想了想,“桂花糕吃完了。”

陆凌霄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

这丫头脑子里怎么全是吃的?

他是那种会和他抢糕点的人吗?

不对,今早……他把她的桂花糕拿走送人了。

陆凌霄有些讪讪,他握拳轻咳一声:“你喜欢吃桂花糕的话,我下次去周记给你买。”

孟芊芊道:“你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我……”

陆凌霄捏了捏手里的锦盒,正要拿出来送给她,绿萝脚步匆匆地过来了。

“将军!”

她给陆凌霄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又转身也对孟芊芊也行了一礼,声音小心翼翼了许多,“少夫人。”

孟芊芊没理。

陆凌霄问绿萝道:“何事?”

绿萝看了眼孟芊芊的脸色,小声问道:“林姑娘问您,今晚可还去枫院用晚膳?”

“她还没吃?”

“一直在等将军。”

“胡闹!”陆凌霄皱眉,迈步就往枫院去了。

绿萝迈着小碎步跟上。

半夏气得直跺脚:“下作东西!抢人抢到老太君院子来了!姑爷一共找了小姐三回,就被枫院叫走了两回!姑爷是她家的呀?只许她一人霸着?想起那死丫头方才在小姐面前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就来气,活像是咱们多容不下她家林姑娘似的!”

孟芊芊神色平静地往回走。

李嬷嬷瞪了瞪半夏:“没见小姐已经够心烦了吗?你少说两句!”

半夏哼道:“我有说错吗?娶为妻,奔为妾,我家小姐连她的妾室茶都没喝,不就是肚子里有块肉吗?嚣张什么!小姐,回头你也给姑爷生一个!你生的才是嫡子!到时候,看她还能越过你去!”

李嬷嬷虽不喜欢半夏的口没遮拦,最后这个主意倒是说到了她的心里。

在夫家,儿子才是一个主母一辈子的倚靠。

“小姐,姑爷如今只是被外头的狐狸精迷了眼,等新鲜劲儿一过,自然会回小姐身边,届时小姐与姑爷圆个房,再生个一儿半女的,后半辈子便也稳妥了。”

卯正,孟芊芊起了。

李嬷嬷打了热水进屋,将帐幔挂起。

见孟芊芊额头满是汗珠,寝衣也湿透,她忙问道:“小姐,昨夜又做噩梦了吗?”

半年前自家小姐被二房的陆小姐推下水,大病了一场,自那之后,小姐便落下了头疼与做噩梦的毛病。

“还是请个大夫吧。”

李嬷嬷劝道。

孟芊芊平静地说道:“用不着。”

老夫人在家时,孟芊芊每日都和陆母过去晨昏定省。

孟芊芊若是不去,老夫人不会直接骂她,却会训斥陆母管教无方。

孟芊芊到福寿院时,陆母已经在伺候婆婆梳头了。

大抵是陆凌霄死而复生,老夫人心里高兴,换了一身鲜亮的衣裳,又让陆母梳个精神点儿的发髻。

“咝——弄疼我了!”

老夫人皱眉。

陆母忙说道:“儿媳再轻点。”

给老夫人梳完头,陆母又亲自伺候婆婆洗漱。

一切就绪,就差最后抹雪花膏时,二夫人笑吟吟地过来了。

“大嫂!我来我来!”

她风风火火地进屋,也不管陆母同不同意,抢了陆母手里的雪花膏,便将陆母挤到身后。

她一边给老夫人抹,一边望着铜镜里说:“哎哟,这真的是我娘吗?”

老夫人眉头一皱:“怎么了?”

二夫人夸张地说道:“年轻了十岁,我险些认不出了!果然啊,霄哥儿才是您的心头肉,他一回,您白头发也少了,褶子也没了!”

老夫人被她逗笑:“你这张嘴!”

陆母习以为常,没吭声,转身去布菜。

孟芊芊和她一起。

在陆家,任劳任怨的是大夫人,每每坐享其成的却是二夫人。

而明明陆二爷是庶出,大夫人才是老夫人的亲儿媳。

“玲珑呢?”

老夫人问。

二夫人继续给老夫人抹雪花膏:“她去找霄哥儿了,您是知道的,她最敬重她大哥了!霄哥儿是真有出息啊,在边关立了大功,听说是三品呢,这不得比他老子更厉害了!霄哥儿是您带大的,早知道,我也该把老二、老三送过来给您带的!我后悔了,悔死了!”

陆母布筷子的手有些紧。

老夫人道:“行了行了,少给我灌迷魂汤了,这回又想要什么?”

二夫人抱住老夫人胳膊,撒娇地说道:“娘,我看中了一副宝林记的头面,手里的银子不大够。”

老夫人不甚在意地说道:“这种小事,和你大嫂说一声就行了,差多少让库房支给你。”

陆母道:“宝林记很贵的。”

老夫人板起脸道:“怎么?陆家如今连一副头面也买不起了?”

“娘,府上一直用的是……”

“芊芊啊,你过来。”

老夫人打断儿媳的话,冲孟芊芊招了招手。

孟芊芊放下碗碟走过去。

二夫人识趣地把位子让给了孟芊芊。

老夫人握住她的手,一脸慈祥地说道:“霄哥儿回来了,最高兴的人是芊芊吧?也是,从今往后,芊芊就是将军夫人了,走哪儿,别人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陆夫人。”

说着,她叹了口气,“你祖父去得早,我是没这福气。可话又说回来,将军夫人不是这么好当的。我听说,昨日你因为一盘桂花糕,为难了枫院的林姑娘。”

“芊芊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一个幽州来的小商女,能嫁进我们陆家,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的身份已经配不上了,为人处世别再上不得台面,别给自己的夫君丢脸,明白吗?”


寒山寺香火鼎盛,香客众多,挤挤攘攘的,拜了一上午,众人都有些累了。

老夫人让吴嬷嬷要了几间禅房,让吃了斋饭,歇会儿再走。

老夫人单独把林婉儿叫了过去。

陆母与孟芊芊一间禅房,老太君在隔壁,二房更远些。

孟芊芊见陆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轻声问道:“母亲,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们先下山,让檀儿背您。”

陆母回神,摇了摇头道:“只是乏了,不碍事。我去看看你太奶。”

说罢,她垂着眸子,起身出去了。

不多时,半夏与玉莲领了斋饭回来。

孟芊芊猜陆母不会过来吃,让玉莲把陆母的斋饭送去隔壁。

檀儿立即蹦了过来:“开饭开饭开饭!”

半夏打开食盒。

当看到几碟清淡得不见一滴油水的斋饭时,檀儿顿时呆了:“肉呢?”

半夏道:“寺庙哪儿来的肉?”

檀儿双手死死地握成拳头:“额好不容易熬过三天!逆告诉额,不、能、吃、肉?额要吃肉——”

“肉啊!肉啊!额要吃肉……”

“呜呜呜……额真四个小可怜……”

檀儿捂住心口,无比夸张地哭了起来。

忽然,她双耳一动,哭声戛然而止,望向虚掩的房门,伤心欲绝的眼神顷刻间化作满目凌厉:“什么人!”

她倏然一跃,一把拉开房门,杀招已在手,然而就在此刻,一股浓浓的卤肉香气钻入了她的鼻尖,麻痹了她的识海。

她瞬间忘了追人,顺着香气低头一瞧,两眼大放绿光:“鸡、腿!大、鸡、腿!”

戴着红色虎头帽、穿着同色小虎袄与虎头鞋的宝姝,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抓着一只油乎乎的鸡腿,扬起一颗小虎脑袋,怔怔地望着檀儿。

檀儿吸溜着口水,弯下身来,对宝姝温柔地说道:“小妹妹,鸡腿不好辞,姐姐帮逆辞。”

檀儿将大鸡腿一口塞进嘴里!

呃,好像不四肉……

宝姝遭遇了人生的第一次打劫,一整个懵掉了!

她的小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终于回过神来,小嘴儿一瘪,呜哇哭了!

她哭声极为嘹亮,檀儿惊得身子一抖,忙往她手里一塞:“还逆还逆!”

宝姝看着小胖手里光秃秃的“鸡骨头”,哭得更大声了!

寒山寺的后院,有一座香客无法踏足的僻静庭院。

而庭院东头的禅房中,灰色僧衣的僧人,刚诵完经,敲完木鱼。

陆沅腰腹间缠了厚厚的纱布,换了松快的紫衣常服,意态闲闲地坐在僧人对面看书。

“这本《金刚经》有点儿意思。”

僧人淡淡开口:“佛门乃清净之地,施主身负重伤,不该来此。”

陆沅唇角一勾:“正是清净,我才来的。都督府放了个替身,接下来几日,应当都会热闹得很。”

僧人顿了顿,说道:“她在这里,都督府有破绽。”

陆沅风轻云淡道:“小的替身也有。”

僧人看向陆沅:“施主当真……”

“视人命如草芥,孩子也不放过。”陆沅替他把话说完,“本督,就是这么心狠手辣。”

另一间禅房中,宝姝乖巧可爱地坐在孟芊芊怀里。

陆母与老太君也过来了。

她俩没见过宝姝,问是谁家孩子,孟芊芊当日没去都督府赴宴,按理也不该认识宝姝,于是说道:“她自己爬过来的,半夏,你去打听一下,看看哪间禅房少了孩子。”

“诶!”

半夏去了。

宝姝在都督府是个十足的小磨人精,然而在孟芊芊这里乖得不行,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一逗就笑,给足了老太君与陆母面子。

守在附近的锦衣卫指挥使简直怀疑自己看错了。

天知道这个小祖宗有多难伺候。

笑?

不呜哇呜哇骂人就不错了!

孟芊芊也逗了宝姝一下,宝姝哈哈哈,笑得一屋子人全跟着乐了。

笑到一半时,宝姝看到了树上的锦衣卫指挥使。

锦衣卫指挥使也学着孟芊芊的样子,双手挡住脸,再慢慢打开,微笑!

宝姝不笑了。

锦衣卫指挥使:“……”

二房的禅房中,陆二爷躺在木床上睡觉,二夫人腰酸背痛地坐下,瞪了丈夫一眼:“吃了就睡!”

陆二爷翻了个身背对她。

“你——”二夫人气了个倒仰。

陆玲珑捂住耳朵:“谁家孩子啊,吵死了!”

“不吵啊。”二夫人道,孩子的笑声不大,反倒是香客的声音更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寒山寺香客太多了。

陆玲珑哪里是嫌孩子吵,她是厌恶孟芊芊,见不得孟芊芊开心而已。

二夫人对陆玲珑道:“你嫌吵就出去转转。”

“出去就出去!”

陆玲珑赌气走了。

二夫人摆了摆手,让丫鬟去外头守着,她推了推陆二爷,问道:“你和我说实话,咱们今日来寺庙究竟有何目的?”

陆二爷敷衍地说道:“上香啊,还愿啊。”

二夫人一巴掌拍在他腰上。

陆二爷疼得一激灵,侧过身来瞪向她:“男人的腰子你也拍?”

二夫人帮他揉了揉,笑着问道:“我又不傻,还愿哪日不能来?非得选在今日?是不是大哥吩咐的?大哥想做什么?”

陆二爷继续睡:“大哥的事你少管!”

二夫人气得想捶他:“儿子的家产没了,你让我少管!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老夫人的禅房中,吴嬷嬷出去了一趟,回来后与老夫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老夫人对林婉儿道:“你跟着吴嬷嬷去吧。”

“是,老夫人。”

林婉儿戴上面纱,与绿萝一道,跟着吴嬷嬷出了禅房,来到寺庙中的一座凉亭。

亭子四周吊了珠帘,看不清里头光景。

但有几名护卫打扮的高手把守,让人不难猜出,帘子后的人身份贵重。

吴嬷嬷把人送到,便不再往前。

林婉儿带着绿萝进了亭子。

她一眼看见站在石桌旁的陆行舟,躬身行了一礼:大人。

随后她看向了凉亭中的另一人——一个坐在石凳上、身着锦衣的少年。

少年的目光落在林婉儿身上:“就是她?”

陆行舟对林婉儿道:“婉儿,还不见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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