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前,我主动恳求医生要了那个小小的胚胎。
小家伙已经成了型,我不敢多看他一眼。
我捧着小小的瓶子,泣不成声。
对不起,宝宝。
是妈妈把你求来的,又是妈妈把你送走的。
妈妈只希望你幸福。
我从医院打车回了家,家里空荡荡的,格外寂静。
打开冰箱找了点吃的,用微波炉加热后,勉强填饱肚子。
从医院一路回来,伤口有些刺痛。
我倒了杯温水,吃了两片止疼药。
一个人蜷缩在了床上,止疼药起效很快,我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我听见床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睁开眼睛发现沈金默回来了。
他坐在我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言言,饿了吧,我看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
路上碰到你最爱吃的那个生煎还开着门,就给你带回来了。
我起身来到餐桌前,看着桌子上热腾腾的生煎。
这是我从大学起就经常光顾的一家生煎,这家店见证了我和沈金默从校园到婚纱的爱情。
所以,每次跟沈金默闹别扭的时候,我总是会去这家店吃生煎。
我抬头看着沈金默,他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
小傻瓜,再不吃就凉了。
我看着满脸温柔的他,突然一下就笑了。
笑自己竟被他拙劣的演技,骗了那么久。
面前这个满眼都是我,看似体贴的男人,身心却早已脏的要命。
晚上躺在床上,我看着天花板陷入深思。
我和沈金默从校服到婚纱,我陪他从出租房熬到大别墅。
我站在他背后,为他挡了五年酒,替他撑起公司半边天。
结婚第六年,他说想要个孩子。
于是我从公司辞了职,当上了全职太太。
为了成功备孕,我跑了无数家医院。
但每个医院给我的都是相同的答案,喝酒伤了身,只能做试管且成功率低。
试管七次,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
却又被告知孕酮低,HCG翻倍不好,需要严格卧床保胎。
这一躺就是三个月,这难熬的三个月里,反复崩溃,又反复治愈,无人感同身受。
沈金默也渐渐开始借口加班不回家,起初我以为他是工作忙,应酬多。
可直到他对我脾气越来越大,一言不合就摔门而去。
而每次他离开不久,他的小秘书就会发朋友圈暗戳戳秀恩爱。
通常巧合超过三次,就是事实。
更为讽刺的是,他还记得买回我最爱吃那家生煎。
可是,在我妊娠巨吐,给他打电话让他捎生煎回来。
沈金默却冲我怒吼:姜言,你是不是有病啊,孕吐吃生煎有用吗?
孕吐又吐不死,忍忍不就过去了。
小婉家里停电了,她特别害怕,我正忙着呢。
我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砸在了手机上。
原来停电了可以不用找物业,原来小秘书比怀孕的老板娘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