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释心时,程锦华已站在他身侧。
她见了祈福仪式,缠着释心也要为她祈福。
释心将我们带到后殿。
今夜殿中无人值守,只有几盏蜡烛在冷风摇曳。
那是什么?
我与释心看向程锦华,只见她手里正拿着一册竹简。
那几卷竹简是老佛子传下来的古经文,老佛子倾尽一生,也未曾译完。
如今,释心继续誊写翻译。
因古经珍贵,平日里谁也不敢碰这些。
以前有个小沙弥,不小心撒了一滴水到竹简上,吓得他险些自刎赎罪。
后来还是释心将人劝下来。
我有些担忧地望向释心,想为她的唐突辩解。
释心薄唇轻启:不过是几卷经文。
神情轻松,不似生气。
说完,他转头看我: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苦涩一笑。
没什么。
程锦华跪在佛像前,虔诚地闭上眼。
释心站在磬旁,专注看着她,一响一祝。
祈福许愿后,程锦华跑到释心跟前,娇俏地撒着娇。
释心大师,也为我姐姐祝福吧。
我下意识抬头,视线撞入他晦暗的眸中。
白日平静的湖水,如今在夜色中,平白泛起几分涟漪。
一日不可祈福过多。
此话一出,我如置寒冬。
以前,他总会在祈福会上,第一个为我送上祝福。
祝汝喜乐,佑汝平安。
但如今,我越界说了不该说的话,他连一句祝福都不愿送给我了。
我垂下眼皮,敛下眼底酸涩。
锦华,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程锦华放下竹简,像活泼的小鸟飞出殿外。
月光洒在她身上,灵动可爱。
一个从小金玉堆里养出来的明媚小姐,一个是身子孱弱,走两步都费力的药罐子。
难怪。
如果是我也会偏爱前者。
想得出神,我出门被裙子拌了一下,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心。
手里传来白袍柔软的触感,一下勾起我的回忆。
从前,我无数次借用请教坐在他身边,他克己复礼,即便坐在一张桌前,也与我隔了半人距离。
他讲经时,我便将手掩在衣衫下,悄悄捏住他的衣摆。
重了,怕捏出褶皱被人发现。
轻了,又怕失了好不容易才有的亲近机会。
天上月在眼前,我却再不敢越矩。
我推开他,站直身子,浅浅行了一礼。
多谢。
我送你回去。
我摇摇头,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