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做梦了。
可这次,是在神婆的家里。
暗黄的灯光摇曳不定。
将奶奶、爸爸和神婆三人的身影映照得影影绰绰。
他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交谈着。
我好奇又害怕,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靠近窗户。
透过窗户的缝隙,我看到3岁的妹妹静静地躺在地上。
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神婆手里拿着一个冰冷的铁漏斗,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妹妹的嘴里。
紧接着,她端起一壶滚烫的热水,毫不留情地一股脑浇了进去。
热水接触到妹妹娇嫩的肌肤,瞬间使妹妹痛醒过来。
她先是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
但瞬间就发不出声音了。
只是呜咽着。
她身子不断地挣扎着。
可奶奶和爸爸却紧紧地禁锢着她,不让她乱动。
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
我想要冲进去。
可就在这时。
我和妹妹的眼神相视。
她拼命的朝我摇着头。
她不乱动了,任他们‘宰割’
6
啊!
我是被奶奶的惊叫声喊起来的。
醒来时,头痛欲裂,仿佛有千斤重锤在不停地敲打。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或者说是晕倒的。
我记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什么梦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只隐隐约约记得爸爸被李叔的人偶啃噬。
走出柴房。
爸爸倒在院子里,身体不停地抽搐,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
原来昨晚那一切不是梦啊。
死妮子,你睡死过去了。?奶奶见我出来,嘴里哆哆嗦嗦的骂着。
她用手指狠狠的拧了我一把:快去把神婆请过来。
我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飞奔在村子里,
喂,小孩。
半路上,一个雄厚的声音喊住了我。
我一回头,正对上刘叔那晦暗不明的眼睛。
我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去,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昨天见你一直盯着她,你喜欢这个娃娃?他没理会我的惊恐,从背包里把人偶拿了出来放在我手上。
人偶的那颗血痣更红了,诡异极了。
我吓得猛地甩手。
可那娃娃就像长在我的手上一样,怎么也甩不掉。
哈哈,送给你了。
刘叔笑着,但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反而透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我吓得掉头就跑。
直到看不见刘叔了,我才放慢脚步。
可那人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7
阿婆,阿婆我拍着神婆的门:求您救救我爸。
我家院子内。
神婆定定的看着我爸。
许久。
她长呼一口气:你家这情况有点特殊,是之前女娃的怨念导致的。
我奶奶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睛里闪过一抹惊恐。
神婆继续说到:我倒是可以帮你们化解怨气,但是。。她话锋一转用手指了指我:我要她。
她?我奶奶不明所以:一个丫头片子?
神婆面露不悦。
奶奶立马说到:行行,这丫头就是您的了。
不急。神婆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完事之后我自会来接她。
我被她的眼神吓到了。
心脏扑腾扑腾的跳着。
她盯了我一会转头布置东西去了。
神婆在院子里布置了一个堂口。
摆放着用黑布蒙着的东西。
那双布满皱纹的手微微颤抖着,从香盒中抽出一根细长的香,小心翼翼地点燃。
她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不断地鞠躬、叩拜看着香顺利的插上之后才呼了口气。
成了。神婆笑着指了指我身后的堂口:你家大丫头被剥了皮心里不痛快呢。
我被吓了一跳。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
爸爸明明是被人偶吓得。
为什么神婆说是被剥皮的女孩呢?
突然我手指突然一疼,仿佛被什么尖锐之物刺了一下。
低头一看。
是那个人偶。
脑子里很痛。
一些事情如同潮水般往上涌。
我记起来了!
神婆说的大丫头是我的双胞胎姐姐。
妈妈一次生了两个女娃。
这在村子里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被人知道了是要笑掉大牙的。
于是爸爸趁着夜色把我和姐姐一起丢进了婴儿塔。
可他在下山的时候却被毒蛇咬了腿。
各个医院都说送来的晚了救不了了。
可村子里的神婆却告诉奶奶了一个偏方。
把女婴口眼鼻用特制的药水封上,然后暴漏在天地间吸收日月精华。
三天三夜后,从头顶把人皮剥下来,紧紧的敷在伤口处便能救回一命。
俗称以命抵命。
姐姐就是那个被选中的女婴。
女婴皮粘在伤口处,
爸爸奇迹般的好了起来。
我妈在那一天晚上便疯了。
我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呢?
是了!
我是爬回来的。
我是从婴儿塔听着姐姐的呼喊爬回来的。
爬回来那天。
家里人都惊恐的看着我。
只有神婆是开心的。
她说我是极阴之人,皮肉骨头都大有用处。
她用特制的药水封住了我的神智。
可现在我竟记起来了。
我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两人。
妹妹也是她们害死的。
那天晚上的不是梦。
是真实发生的。
爸爸伤口上的女婴皮需要定时更换。
这也是神婆阻止爸爸丢弃妹妹的原因。
妹妹被神婆拨了皮。
被剥皮后,妹妹还在不断地抽动。
过了好久才咽气。
恨意渐渐的涌上心间。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眼里有红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