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晚意裴恒的其他类型小说《揣崽流放,弃妃活成白月光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久别重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来人正是大云镇守西北边境的宋清和。凛冽寒风中,他铠甲里只穿一件单衣,一双眼寒光四射,两弯眉如刷漆,透着股肃杀的威严和力量。身后跟来的士兵黑压压围了胡光一群人,刀枪齐刷刷一立,众人匍伏跪地,抖若筛糠。“大将军饶命!”胡光一改先前嚣张之态,冷冷看着谢晚意,膝盖慢慢弯曲、下跪。操!他刚才指证这女人就是想看看她背后究竟是有什么靠山。毕竟能在这地方吃上白米饭,绝非等闲之辈。但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驻关将军宋清和!不光他想不到,谢晚意也没想到。鉴于黑甲兵拿钱不办事的影响,她对这个人不抱什么希望,再者,留给她的值钱东西真没什么了。宋清和双眸微眯,视线直接落在她身上,既不完全是审视也不全然是打量,似乎带着嘲弄。总之,谢晚意觉得很不舒服。她压下情绪,带簪...
《揣崽流放,弃妃活成白月光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来人正是大云镇守西北边境的宋清和。
凛冽寒风中,他铠甲里只穿一件单衣,一双眼寒光四射,两弯眉如刷漆,透着股肃杀的威严和力量。
身后跟来的士兵黑压压围了胡光一群人,刀枪齐刷刷一立,众人匍伏跪地,抖若筛糠。
“大将军饶命!”
胡光一改先前嚣张之态,冷冷看着谢晚意,膝盖慢慢弯曲、下跪。
操!他刚才指证这女人就是想看看她背后究竟是有什么靠山。
毕竟能在这地方吃上白米饭,绝非等闲之辈。
但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驻关将军宋清和!
不光他想不到,谢晚意也没想到。鉴于黑甲兵拿钱不办事的影响,她对这个人不抱什么希望,再者,留给她的值钱东西真没什么了。
宋清和双眸微眯,视线直接落在她身上,既不完全是审视也不全然是打量,似乎带着嘲弄。
总之,谢晚意觉得很不舒服。
她压下情绪,带簪雪、清秋,还有念左念右一并躬身行礼。
宋清和却已移目,马鞭压在胡光肩头,“你想教谁腌制人肉干?”
胡光喉咙一哽,“没、没有。”
“还不滚!”
胡光如蒙大赦,跪爬着退开,转身时还冲谢晚意露出个诡异的笑。
“都散了!”宋清和马鞭凭空一抽,看热闹的人恨不得瞬间滚远。
谢瑶环本以为谢晚意今日不会好过,哪知一眨眼就剩她自己在冷风里惊得合不拢嘴。
人群一散,就她还杵在原地,碍眼。
宋清和对女人最大的宽容是无视,可谢瑶环跟柱子似的一动不动,宋清和的近卫只好上前,“将军按例巡查,不准人群聚集闹事。”
谢瑶环不退反进,“她有白饭!她偷我的东西!”
话音刚落,鞭子猝然落在身前,冷硬的地面硬是荡起一片灰尘,吓得她连连倒退。
宋清和冷道,“动摇民心的下场是丢到北区喂狼,你再说一遍试试。”
他声音不高,眸光却似夜色一样暗沉,见谢瑶环吓得脸色发青,又勾起一点邪肆冰冷的嘲讽。
谢瑶环只想弄死谢晚意,并不想以身试法。但她会记着宋清和,以后让陛下砍他的脑袋!
心里硬气,面上却是半个身子依着佩儿缓缓离开。
谢晚意见状,即刻面露感激,“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内心却愁,不知常嬷嬷的镯子能不能送走这位神?若是他也要搜屋子···
宋清和面无表情,“雁王妃。”
有些日子没听到这个称呼了,谢晚意猛地回神,心里五味成杂。这个头衔让她从被欺辱的庶女一跃成为枝头凤凰,可爬得高跌得重。
现在听起来真是莫大的羞辱。
她垂下眼眸,“罪臣之女,不敢高攀王爷,将军直呼我谢晚意便是。”
宋清和挑了挑眉,突然又道,“你用王爷给的嫁妆抵了这破屋两月的租子?”
“是。”
显然,这位将军并非只是例行巡查到了这里,而是对她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裴恒曾在边关待了三年,莫不是知道自己流放至此,特意让人···
不会。
谢晚意心里又凉了一下,嘲讽自己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宋清和才道,“这屋子你想住多久都成,那耳坠子本将军过两日让人送回来。”
谢晚意行了一礼,坚定道,“谢将军。但此处有此处的规矩,既抵了租子,便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宋清和有些意外她的回答,但也没过多纠结,“随你。”
言毕,调转马头就走。
待走远些才吩咐近卫,“告诉陈老十,别再找她们的麻烦。”
“就算是雁王弃妃也不是他能欺辱的。”
*
谢晚意没时间揣摩宋清和有什么意图,她更在意念左念右的伤。
念左腿上的旧伤又裂了口子,后背从肩胛骨到肋骨共三条长长的血痕,皮肉外翻,鲜血淋漓。
念右相对来说好些,胳膊有两处抓伤,胸口有一道细细的划伤,要不是念左护着,他很难躲开这直冲心脏来的一击。
清秋哭成了泪人,簪雪和常嬷嬷看着两人浑身的血迟迟不敢下手。
谢晚意颤声道,“拿纸笔。”
她需要伤药,救命的伤药!
裴恒发觉玉佩发热的时候,还在兵部和下属商讨今年冬季的边防安排。
然而话说到一半就没了声音,引得下头众人投来好奇目光,见雁王单手捂着腰间,长眉微锁。
“王爷可是不舒服?”兵部侍郎面上含笑,心里却打鼓。
雁王自幼多病,又替故去的三皇子守了三年边关,听说好几次伤重难愈,可千万别在他的地盘上有个什么。
裴恒微微侧身,幸好书案够宽,旁人并未察觉玉佩发出微弱的白光。
下一秒,手边多了封书信。
眨眼被他夹在折子里,看了外头还亮着的天儿,心道今儿怎么这个时候传递?
“不妨事,旧伤罢了。”裴恒用袖子遮掩,把信推进袖袋。
“王爷不可大意,这些事微臣与诸位大人商议过后,再请您定夺也不迟。”
裴恒从兵部出来,上马车第一时间把书信打开,眉心不自觉蹙起。
止血药、镇痛药、还有金疮药,越多越好。
发生什么事了?
裴恒想到上次管家和姜岁禾要了冻伤膏,她就急着下地要找自己···
“闻渊,去一趟药铺。”
半个时辰后,药铺掌柜把上好的止血镇痛药全拿出来,“王爷,都、都在这儿了。”
“嗯,还有绷带。”
裴恒看了两边药柜上的字,转身问,“蜂蜜有吗?”
掌柜摸不清雁王要干什么,呆愣着点头,“有,不过是小人自个儿打的,比不上王府的清甜。”
“拿两罐。”
掌柜点头哈腰,亲自到后头取。
店铺伙计杵过来,小声道,“雁王怎么亲自来买这么多伤药,还在药铺买蜂蜜?”
伤药,蜂蜜?
掌柜忽然门儿清了,“闭嘴吧!王爷是你能议论的!当心脑袋搬家。”
伙计缩了缩脑袋,吐着舌头跑了。
从药铺出来,裴恒直接在马车上拿出玉佩,把三十多瓶伤药传递过去。
而后掀起车帘一角,吩咐闻渊,“去安抚下药铺的人,本王不希望有人多嘴。”
“还有,谁在府里多言,军法处置!”
于是谢晚意真切拿到伤药时候,忐忑不安的心稳了一点,才发现攥紧的掌心全是冷汗。
无论念左念右,还是簪雪清秋,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了。
咦,这两个瓶子是什么?
起初还当是里头装着别的药,可清洛一碰就沾了蜜,小心翼翼用舌尖把手指舔干净,“是蜂蜜没错!涩了一点,但是很浓!”
谢晚意看了眼时辰,又等了会儿,太极佩没再往出吐东西,确定不是连晚饭一起送过来,才疑惑道,“是弄错了吗?”
“我没有要蜂蜜。”
念左挣扎着坐起来,吐着血腥气道,“蜂蜜可以消毒,浅一点的伤口涂几次可以防止被感染。”
“这种鬼地方,一晚上伤口处的血就会结冰,再好的伤药也没条件愈合。如果能涂一层蜂蜜再好不过。”
谢晚意心上一热,感叹对方心细如发,不由得想象对面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不问缘由,不生怀疑,要什么给什么,还想到她想不到的问题。
处理好念左念右的伤,清秋扑通一跪,正要请罪,念左神色一变,“什么人!”
念右推开门,轻易抓到窗下正准备逃跑的一个身影。
“是干柴!”
念左拖着一条腿挪过来,不可置信地反复摩挲柴火上的纹路,丝毫不怕被木刺扎到,颤声道,“还是上等货,不是随便枯枝干叶能比,这样的东西在京城也就王府用得起。”
“奴才是、是在做梦吗?”
指腹皮肉被木刺划到,微小的痛感告诉他,这不是梦。
簪雪和清秋扑过去,干燥的草木味好像已经燃烧了她们的血液,“小姐,您不必受冻了。”
“菩萨慈悲!”簪雪眼睛一红,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尽管如此还是无法表达内心的感激。
念右黑头土脸从地窖爬上来,一双眼黑黝的亮,他先看了看柴火,再看谢晚意手里的玉佩,最后把目光放在谢晚意清瘦的脸颊上,“玉佩是死物,怎么可能凭空变出东西来?小姐,您就是神仙吧?”
这话听着离谱,可玉佩都能传递东西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其他几人闻言,看过来的目光也松动了。
谢晚意双手捧着太极佩,微光湮灭后,稍微有些发烫,但她也分不清是自己太激动而掌心发热还是玉佩真的有了温度。
但凡意志不坚定半点,她自己都要信了。
她将玉佩贴在胸口,失笑道,“我若是神,就再变许多冻伤膏出来给念左治伤。”
话音刚落,玉佩在掌心微微一颤,黄色光晕将她瘦下来的轮廓线条照得像白瓷一般漂亮。
“叮叮咚咚”一阵脆响,约莫七八个大小不一样的药瓶出现在柴火堆旁,最小的一个有拇指那么大一路滚到念左受伤的腿边。
屋里静得落针可闻,好似外头呼啸的寒风也停止了。
几人屏息凝神,看清药瓶上贴着的字苍劲疏狂···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药有一半是冻疮膏!
谢晚意现在觉得玉佩是真的发热,自己也确实浑身发烫。
“愣着干什么,快给念左处理伤口!”
她之所以还能冷静吩咐他们,完全是因为药瓶上的字有点熟悉,像···她从前在裴恒手札上看到的笔记,不过没这么舒放。
更重要的是,单是这个名字就足够让她清醒冷静了。
雁王府。
裴恒摩挲着玉佩,她说的苦寒之地有三皇兄当年深陷罗刹国那几个月苦吗?
如果当初三皇兄身上也有这样一块玉佩,那几万大军的苦境便可迎刃而解,三皇兄也不必赴死。
可这世上哪来的如果?
他定定看着玉佩,眼前出现自己奔袭千里找回三皇兄尸骨的情形,那里的风跟刀子刮骨似的,三万轻骑死在天坑里,尸骨被风干,面目全非。
他亲手挖下去,发现还有很多女人和少年的尸骨,那些人生前拼劲力气要护着下方,
才保全三皇兄尸身完整。
裴恒手握成拳,窒息的痛感遍布全身。
他最后一次收到三皇兄的信,内容只有寥寥数语:将此地纳入大云国土,必先开荒引水,筑城墙,栽绿林,抵挡风沙,使灾民安生,不必为一块树皮争抢厮杀。
阿恒,你记着,开疆拓土是为百姓安宁,而非是让他们承担战争后果。
裴恒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回过神后又让长宁找来不少药膏传递过去,没等来玉佩的回应,倒先等来了姜岁禾。
“王爷哪里冻伤了?给我看看!”姜岁禾顾不得规矩,在走廊下就闹出一阵动静。
她可是裴恒的救命恩人,侍卫不敢硬拦,长宁硬着头皮在台阶下把人挡住,“姜姑娘,这是王爷的院子,没有王爷准许,任何人不能入内。”
“如今才入秋,王爷就用上了冻伤膏,必定是旧伤复发。”姜岁禾拧眉,满脸焦急,“快让我瞧瞧。”
长宁知道内情,却不敢说实话,为难道,“姜姑娘见谅!您若执意擅闯,这院里所有侍卫还有您身边的佩儿姑娘都要受罚。”
“您忘了先前多嘴被打发出府的奴才了吗?”
姜岁禾心里咯噔一下,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他在里头一定都听到了,却没开口让自己进去···
“我实在担心王爷,这个时候用上冻伤膏···”
话还没说完,里头传来裴恒淡淡的声音,“给别人用的,姜姑娘误会了。”
姜岁禾一腔的眼热心急被泼了一头冷水,杏眼眨了两下,带着一点委屈和不解。自己拖着病躯过来,本以为王爷会···
她深吸一口气,“听说王爷几日没休息好,岁禾跪求为王爷请脉。”
她扑通一跪,佩儿立刻扯着嗓子,“姑娘!毒素还没排干净,您一路过来已经凶险,若是再跪,只怕···”
“住口!”姜岁禾冷喝一声,不准佩儿往下说。
长宁见此,微微拧眉。
从前王妃也事事担心王爷,可说话做事都以王爷意愿为先,这姜姑娘怎么还下跪逼人?
不等裴恒开口,姜岁禾忽然闻到什么,鼻梁蹙起浅浅的痕迹,惊道,“是血的味道!”
她这一说,长宁即刻变了脸。
在边关时,他们都见识过姜岁禾的本事,只需一闻,便能猜出碗里有几味药,某次更是因为她闻到了奇怪的气味,他们才及时发现马匹吃的饲料有问题,因此躲过一劫!
姜岁禾面色凝重,提起裙摆就往屋里去。
裴恒好不容易等到玉佩传了一块云锦纹的帕子出来,因为又是血字,他心头一沉,此时房门骤然被姜岁禾推开。
一瞬间,裴恒眸光沉如深渊,照进来的光都似乎有意避开他周身冷气。
姜岁禾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血书上,心里咯噔一下,没什么底气道,“王爷,我、闻到血腥味···”
裴恒对她一向温润,既尊重又体贴,如现在这般眉眼含冰还是头一次。
他拂袖遮住血书,定定看着姜岁禾,一个字没说,却让她敛眸垂首,迈进门槛的一只脚又退了回来。
“抱歉,我、只是担心王爷。”
裴恒的沉默让她心头发紧。
许久,裴恒沉声道,“长宁,送姜姑娘回去。”
“别再有下次。”
虽是冲着长宁,可姜岁禾也出了冷汗,感觉从前在裴恒面前累积的好感要在这一刻消失了。
从园里出来,姜岁禾定了定神,对长宁道,“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长宁眼角一抽,“属下不敢。”
见对方态度冷淡,姜岁禾也没再说什么。
直至回了兰亭阁,佩儿才压着声道,“姑娘,听说王爷让人把府里的柴火都搬了过去,没见人往外头送,都不见了。”
“管家跟您要冻疮膏只说是王爷吩咐,想来他也不知王爷是给别人用的,不知何人能让王爷这么上心。”
“关键是,府里上上下下没听到半点风声。”
姜岁禾想到那份写满血字的帕子,一看就是女子随身带的。
谢晚意已经滚出了雁王府,难不成···又耍手段想让王爷心软?不会,谢晚意的东西,他不会那么小心在意。
“前日管家说他侄儿烫伤了手臂,我待会儿写个方子,你送去,顺便问问王爷这两日不出门是为什么?”
她倒是猜对了,血书的确是谢晚意写的。
“柴火够用许久,冻疮药珍贵,不知如何感激,敬问神明姓氏,当晨昏三炷香叩谢。”
“梦里难寻生路,却得火光窥见神明温度。”
裴恒把帕子紧紧攥在掌心,心头如压巨石。
他转身提笔,忽又放下。上次写了信烧化,看来对方没收到。难不成···
裴恒从怀里掏出匕首割破手指,迅速在纸上写:吾非神非仙,寻常人一个。既有此机缘,便是命中注定,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汝之境况如何?除了柴火,伤药,还需要什么?
裴恒想了想,又找出一叠上好的洒金笺和一只狼毫笔,外带两根墨条一并传递过去。
这世上真有如果的话,她的出现算不算弥补当年之过?毕竟他曾有机会把补给送给三皇兄的。
方岭小木屋。
念左的伤口拖了太久,将外面的冻疮割破才能洒药,眼看殷红的血流了一地,谢晚意便用手指沾着未凝结的血渍写了满满一张绢帕。
此时,她看到玉佩传递过来的笔墨,又发现对方也写了血书,最后一句是:笔墨若能顺利传递,往后不必再割破手指了。
谢晚意看了眼自己干净的指腹。
呃···这是神明误会了,不算她卖惨欺瞒。
谢瑶环整日鬼哭狼嚎,谢钧和刘氏心如刀绞。
罪臣也是臣,谢钧拉不下脸求别人,可眼看女儿伤口都流脓了,最终夫妇俩亲自到南区找谢晚意。
谢晚意也挺意外的,尤其两人还抱着三床被子,上头还有不少脏污脚印,多半是那日被恶民踩踏的。
这要是在京城,哪怕她贵为雁王妃也得亲自出来迎。眼下小木屋大门紧闭,只有簪雪将两人打量了一遍,调侃,“老爷夫人怎么能踏足南区这恶心的地方。”
“当初咱们一块儿到了方岭,你们可是迫不及待把二小姐丢下就往东谷去呢。”
刘氏心里不痛快,闻言脸色更僵了,“卑贱丫头何时轮得到你在我们面前放肆!”
刘氏当主母二十多年,就算被流放,在她眼里,谢晚意也是个小娘生的贱人。
尤其她手里有伤药却不肯给瑶环用,越发恨得咬牙切齿。
簪雪嘲弄,“都是流放过来的贱民,您还想着给谁当主母呢?”
“不是奴婢说,就您这年纪···啧啧,卖给恶民都没人要。”
“住口!”刘氏想动手,被谢钧拉住,他如今满头白发,胡子拉碴,丝毫没有在京为官的儒雅风度,盯着紧闭的房门,“骂够了就出来。”
“我也不白拿你们的东西,南区比东谷冷,这三床棉被你们拿去用。”
像大方施舍似的,谢钧皱着眉,“当初确实是银子不够,进东谷每个人都要交一定的银子,还要买园子。”
“你毕竟已为人妇,还是弃妇,按道理不能再回娘家。”
“但毕竟是谢家女,我也不忍看你活活冻死,这才劝瑶环留了两床被子给你们。”
他说这话时没有半点愧疚,反而是端着高高在上的慷慨,浑身写满“我给你脸,你要感恩戴德。我舍弃你,也是你做得不好,怨不得别人。”
簪雪惊讶不已。
虽然知道老爷这些年根本不把二小姐当女儿,可好歹是亲生父亲,怎么、能如此冷漠卑鄙!
谢钧冷的厉害,心下越发厌恶谢晚意跟自己使脾气,不耐烦道,“把伤药送出来,瑶环等着用。我知道你气我丢下你,以后···你也跟我去东谷挤挤算了。”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自认给足了她台阶。
“不是,老爷您还当自个是谢府当家人呢。”簪雪忍不住反问。
下一秒,小木屋的窗户从里头推开,约莫是外头太冷,谢钧和刘氏竟觉得里头好像很暖和?
还没从这错觉中回神,冷得直打战的两人见谢晚意悠然坐在窗前,气色红润,眉目清冷,漆黑的眸子跟星星似的还泛光。
她端着一碗汤羹,有条不紊一勺一勺往嘴里送,殷红的双唇沾了汤汁,鲜活而诱人。
要不是刻骨的冷意让谢钧和刘氏不得不面对现实,两人都要以为是在雁王府见着谢晚意了。
刘氏早没了从前的雍容骄傲,不到一月功夫仿佛老了十岁,此刻眼角皱纹写满惊讶,“冒、冒热气的···”
谢钧也当自己眼花了。
谢晚意舔了舔嘴唇,看着两人的目光比外头刮骨的风还冷,“让父亲和大娘子失望了,我在这儿挺好的,不打扰您二老和长姐一家团聚了。”
“再说我是雁王弃妃,哪有脸再踏进您的门槛儿。”
“而且···您那园子现在什么都没了,我要是过去还得被你们扒皮。”她睨了眼脏兮兮的棉被,一脸嫌弃,“东西也拿走,别脏了我门前的地。”
“你!”
谢钧惊得说不出话来,而刘氏确定自己没看花眼后,又是嫉妒又是不甘,“你有热汤不孝敬父母和长姐,躲在这儿一个人偷吃,你···”
谢晚意面上装得再淡定,心里也涌着一股火,在谢家十几年被冷落,过得还不如老妈子的时光清新浮现脑海。
“不是给你们送饭了吗?大娘子吃了我的米,回头来指责我?我就是喂条狗还知道摇尾巴。”
“老爷!”刘氏火冒三丈,“你听听你养出来的女儿在说什么!”
“那白饭是瑶环有本事买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谢晚意一点都不意外,冷笑,“大娘子真是蠢。长姐要真有本事也不会被恶民围堵了。”
“她真如你说的那么厉害,用得着你们放下身段来求我?”
刘氏一噎,听她继续道,“我说错了。大娘子这架势哪是求人,分明是要活抢。”
谢钧眸光骤狠,径直道,“你有什么都拿出来!否则,别怪我与你断绝父女情谊。”
谢晚意抿唇,双瞳因生气而透亮,如同被水洗过的玉石,看得谢钧没来由心慌。
她道,“父亲与我之间有什么情谊?是我少时几次发烧快被烧死,你都没施舍我一副药的情谊,还是你明知大娘子克扣我月例,逢年过节还要责备我不曾为你们准备礼物的情谊?”
谢钧下意识张嘴,却发现无以反驳。
“你我之间没有情谊。至于父女关系···”谢晚意嘲弄勾唇,“断和不断有什么区别。从今往后,我也不求你庇护,也请你讨饭别来我门前。”
谢钧最后是被刘氏拖回去的,一进园子就呕了口血,下半身瘫了。
刘氏哭着骂了好几个时辰,可这地方不是京城,人们吃都吃不饱,哪有心思看笑话,反倒是她嚎啕许久,招来黑甲兵一鞭子。
“闭嘴!哭丧呢你!惊扰了贵人,有你好受的。”
刘氏挨了一鞭子被王妈护在怀里,咬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晚意得知谢钧瘫痪,心里还是隐隐刺痛了几下。
正好太极佩传信过来:看来你手段不错,你长姐这几日都没来找事。不过,她并非能吃亏的性子,这么安静,怕不是你父亲和主母要来问罪。
谢晚意垂首,什么都瞒不过他。
正好她心里也堵,便告诉对方,自己和父亲恩断义绝,他回去后便瘫了。
本以为他会劝自己放下过去,或者拿孝道压她。
没想到他说:那你要警惕,你长姐和主母多半会把不如意全算到你头上,报复你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地窖这会儿没烧着干柴,可谢晚意竟不觉身上冷。
又过了片刻,桌上多了两个瓶子,一个上头写着避毒粉,另一个是百花解毒丸。
约莫一盏茶功夫,小敏没找到,她母亲被带过来了。
一见着黑甲兵,妇人双腿一软,哆嗦嗦道,“小、敏昨晚就给胡哥了。”
黑甲兵知道她们私下时常用人换食物,也不以为意,只问,“有人看见你女儿昨晚拿了两个白米饭团。此事当真?”
妇人哪里敢撒谎,抬头看着一脸紧张的清秋,“就是这位姑娘给的。”
“昨儿小敏和我生气,往风渊河跑去,说宁可投河也不愿被卖。是这位姑娘追过去塞给她两个饭团才救了小敏一命。”
“白米很软,特别的香。”妇人回想起来都要流口水。
人群顷刻炸了。
真的有米饭?
这地方竟然还能吃上白饭!
她们屋里一定还有柴火,那天的光没有看错,一定是在用火煮饭!
要不是有黑甲兵拦着,谢晚意的屋子都要被翻个底朝天。
谢瑶环捂着挨了打的左脸,火辣辣的痛感让她看过去的目光越发凶狠,“她哪儿来的米饭!她是偷的!从东谷偷的!”
黑甲兵才从屋里出来,当然更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怀疑这妇人都是谢瑶环有意安排的。
再加上他刚收了谢晚意的戒指,这会观摩着戒指,装聋作哑。
谢晚意盯着那妇人,“这儿天黑得早,你确定看到的人是清秋?确定她塞给你女儿的是饭团?”
“我确定!”妇人拍着胸脯,可一对上谢晚意漆黑冰凉的目光就有些心慌。
谢晚意嗤笑,“胡说八道!我有白饭当然自己吃,犯得着给你们送?”
“再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的人送的?饭团在哪?”
妇人一窒,答不上话,好半天才弱弱道,“我没撒谎!”
“官爷才搜了屋子,你撒谎也没选个好时候。”谢晚意眉眼间染了些怒气。
妇人惊讶,搜不到?
谢瑶环不肯罢休,“让我进去搜!”
谢晚意淡淡看了那黑甲兵一眼,对方不耐烦了,冲着谢瑶环怒喝,“人给你围了,屋子也搜了。差不多得了!”
“惹怒老子,治你个动摇人心之罪!”
谢瑶环脸色铁青,“你!我···你们敢动我?陛下一定不会饶了你们!”
黑甲兵大笑起来,“陛下?”
“还真是个疯子。”
“收队!”
黑甲兵一挥手,谢晚意刚要松口气,一道阴沉的声音响起,“谢大小姐没说谎,小敏胃里确实有白米饭。”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胡光来了。
他遥遥指着谢晚意,“屋子没有,只能说明今天没有。”
“想知道谁在说谎很简单,随便杀一个,把胃剖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话光是听着就让人害怕。
可这个建议让很多人眼睛亮起来,看过来的视线像一把把利刃,恨不得直接把她们剖开。
谢瑶环眼前一亮,“没错!谢晚意,你敢不敢?”
胡光意味深长道,“一个丫鬟而已,对你们这种贵人而言没什么。死一个丫鬟,你们还能屯些过冬的食物。”
“而且,我可以教你们怎么腌制存放。”
谢晚意知道这儿人吃人,可亲耳听到这些字眼从他们口中像说一件小事般说出来,才知有多可怖。
穷乡僻壤出刁民,半点没错。
谢晚意被胡光眼里的兴奋吓到,转而看着黑甲兵,“官爷不管?”
黑甲兵把戒指塞进衣襟,“这是另外的价钱。”
谢晚意微微蹙眉,又听他道,“不过就算你给得起,老子也不会因为你动他,毕竟罗刹国的冬天更难熬,胡光会些拳脚,比你们都值钱。”
言毕,他竟真的带人离开,默许之后可能发生的一切。
这让谢晚意不由得心上一紧,如果钱财不能换来优势,那就麻烦了。
胡光摸了摸下颚,视线越过谢晚意落在清秋身上,清秋早吓得站不稳,看着从始至终挡在自己前面的谢晚意,想唤一句小姐又没脸。
她们好不容易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却被她一时心软惹了这么大麻烦。
清秋抹掉眼泪,开口,“我任你们处置,请、请不要为难我家小姐。”
谢晚意骤然回头,一记冷冽目光砸过来,“你的主子还没死,什么叫由他们处置。”
“小姐,奴婢···”
簪雪及时捂住她的嘴,“她们冤枉小姐,你若被杀了,他们更不会放过小姐。”
清秋身子一紧,后知后觉自己差点又拖累主子。
她胃里当然有白米!一旦被证实,她们根本不会有活路。
谢瑶环比胡光更蠢蠢欲动,还不忘煽动围观的人,“你们今儿不弄死她,明日她跟官爷疏通关系,保不齐就要杀你们做肉干过冬!”
话音刚落,人群蜂拥而上。
念左念右立刻把谢晚意护在身后,抄起门前准备好的木棍和他们厮打起来。
光脚不怕穿鞋的,不过眨眼工夫,念左念右就被围了起来,血腥味弥散,看得谢晚意心急如焚。
也是这一刻,她彻底体会到命贱如草是什么滋味。
怎么办!念左念右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伤口反而激发了他们杀人的欲望。不能拖了···
要不要把地窖剩下的食物拿出来换念左念右一命?
谢瑶环趁这空档逼过来,“佩儿去她屋子里翻!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她从谢家偷的!”
清秋早吓得魂飞魄散,跌坐在门前无法动弹。
簪雪咬牙堵着门,在佩儿过来时发了狠地把人推开。佩儿撸起袖子,两人新仇旧怨一并发作起来。
胡光站在原地一瞬不瞬盯着谢晚意,生怕错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
刚刚,谢晚意扭头了···屋子里应该藏了东西,但是、她很好克制了自己,导致胡光没发现桌子下面的地板比其他处更干净些。
不过,胡光发现她和别的贵人主子不一样,她好像很在意那两个小厮的生死。
这就好办了。
胡光咧起个残忍的笑,边活动手腕边朝念左走去。
而此时,念左才好的腿伤又因遭到击打而膝盖打颤,背上多了两道血淋淋的抓伤,咬牙把几个近身攻击的人推远。
“哥!”
念右一条手臂也多了血口子,这一声呼喊撕心裂肺,听得谢晚意都手脚冰凉,来不及多想冲了过去。
“小姐!”簪雪跟在后头,见胡光抽出腰间弯刀直劈谢晚意面门,她失声尖叫,脸白如纸。
谢晚意被刀刃冷光晃到眼睛才知害怕,下意识躬身护着小腹。
胡光有一瞬间,目光落在她小腹,迟疑了一下,可弯刀去势已明,根本收不住。
罡风拂起谢晚意额前碎发,死亡和血腥将她包围,呼吸都停滞了。
“叮!”
一声嗡鸣刺得人耳膜发痛。
一支羽剪穿过弯刀手柄处的空环,带着巨大的冲击力从谢晚意脸颊擦过,钉在木屋窗户边。
打斗声停下,窗户框子轰的一声碎成几片。
那些人的目光因为这支羽箭发生地震般的颤动,下意识俯首跪地,就连胡光身上的狠戾都瞬间消失,屈膝下跪。
谢晚意喉咙里全是冰凉的空气,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一个身穿铠甲,策马而来的身影。
墨发飞扬,眼似寒星溅血,目光锐利如刀,比方岭的寒风更让人生畏。
谢晚意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与他四目相对,刚要移目,便听他寒声呵斥,“放肆!都活得不耐烦了?”
“本将军一而再告诫不许对妇孺动手,都当本将军死了吗!”
裴恒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就被疼醒,中衣汗湿脊背。
他以为熬一熬就过去了,可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
闻渊听到茶杯破碎的声音才惊觉不对,冲进来就看到裴恒疼得满头大汗,捏着的拳头都被碎瓷盏划破了。
“王爷!”
裴恒咬着牙,“无事。只是胃不舒服。”
闻渊知道他这毛病是小时候落下的,不敢大意,“奴才请姜姑娘过来看看。”
裴恒想到姜岁禾刚刚苍白孱弱的样子,抓住他,“不必。”
“府上不是备着药么,煎一副就成。”
药?
闻渊愣了片刻才想起,王妃怕王爷胃口不舒服,之前让程太医多开了几副药在府里备着。
裴恒用了药,痛感一点点减弱,到后来多半是痛得麻木了,竟觉身子轻快了些。
再有半个时辰就该上朝了。
他没有睡意,想到侍卫带回的消息,今年干旱,国库余粮不足,到现在还没有给燕临送过冬的军粮和物资。
罗刹国生存环境更恶劣,每年秋冬都要搞几次突袭,不是杀人就是抢夺物资。宋清和的守关将军,守得实在辛苦。
司粮监收了半个月粮食,数量远不够支援边关。陛下这几日又忙着建皇陵,求仙问道,舍不得把银子花在添加军备上,每年燕临被虏走或死去的人不计其数,可对皇帝而言,根本不能同他的棺材相比。
裴恒叫闻渊进来,“今年的冬天不好过,你拿本王的令牌亲自去一趟南疆,或多或少弄些粮食给宋清和送去。”
“是。”
*
方岭。
谢晚意从地窖取暖上来就见桌上多了一封信,还有几个药包。
祛寒避湿,泡澡效果极佳。
谢晚意苦笑,洗脸都是几个人共用一点水,哪敢想泡澡。
但转念又叹息,幸好这儿足够冷,不然真是臭味都能让人作呕了。
除了吃饭和取暖事关生死,不得不开口相求,能不能洗澡这回事实在不值一提。
她见洒金笺下头还有空白,提笔写下:感恩神明惦念,祈愿神明安康。另,得神明帮助已是妾身莫大荣幸,洒金笺昂贵,日后可否用普通纸传信?
这话她早想说了,之前每次都在背面写,尽量节俭。但这两日对方用墨很足,后头不好写了。
谢晚意自小活得清苦,当了三年雁王妃也没学会奢靡,现在更觉一事一物珍贵。
裴恒见她小字写得比大字还漂亮,一笔一画独具风骨,可看了许久也没法想象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能比男子还更坚韧。
他见过的有别于内宅女子的只有姜岁禾,一心一意治病救人,胸有抱负比整日争宠干净多了。可即便是姜岁禾,也写不出这样的字。
裴恒换了张普通宣纸:匕首和武册可好用?
谢晚意一看不是洒金笺,心疼的感觉好了许多,匕首?
她放到地窖了,武册只有念左看得懂,拿去教念右练武了。
还有,谢晚意目中浮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和武册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本《内宅女子手册》,打开第一页,内宅上位攻略。
当时清秋、簪雪和常嬷嬷都在,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神明也爱看街头两文钱一本的话本子?
而且这东西谢晚意从前看过,讲的都是如何争嫡庶宠爱。
她现在也用不上,不过当时那卖话本子的倒是没骗她,这本还真是畅销之作。
裴恒自己都忘了还翻到一本有关内宅女子生存的书传了过去,当时怕她斗不过她长姐,自己对于内宅手段也不是很熟悉,索性给了她一本书做参考。
但是那本书他也没看过,应该是从前谢晚意留在书房的。
他以为是正经书册,女子闺中必读之类的。
此刻,裴恒深邃明亮的双眼倒映出一行字:此等话本多是打发时间编纂的无稽之谈,神明还是莫要在这东西上头浪费精神。
裴恒把信笺拍到桌上,哭笑不得。
这女人还教训起他了?
等她吃了长姐的亏,再笑话回去也不迟。
*
方岭这几日难得出太阳,谢晚意在周围转了几圈,发现南区根本没有比小木屋更好的屋子。一对汉白玉耳坠才能抵两月租子的木屋,她应该是买不起。
而且这地方没有谋生之道,就算找到合适的地方,她也没银子买。
这一想,谢晚意泄了气。
刚回来,远远看见有人冲她招手,是个干瘦如柴、但神色还算温和的老妪。
簪雪看清楚后,在她耳边道,“小姐,这婆婆住东边那间破屋子,带着个十五六的孙子,倒是不惹事。”
老妪拄着棍子上前,有些不太敢看她的脸,结结巴巴道,“小安在湖边捞了些鱼,叫、叫你们一块儿过来吃。”
主动给人分享食物?谢晚意不敢放松警惕。
“谢谢,不用了。”
谢晚意面无表情绕开她,那老妪急道,“不、不害你们。”
“这两日风渊湖没有罗刹兵守着,小安冒死捕了些鱼,年年他都分大伙儿一些过冬。”
“除了胡光那几个丧心病狂的,大家都手无缚鸡之力,只要有一口吃的,谁也不愿吃人肉,更不想被人吃。”
老妪声音沙哑,说这话时难掩悲哀。
谢晚意顿步,若是没有上次恶民围堵,念左差点丧命的事,她是愿意相信的。
她也知道这段日子这些人没找她麻烦,多半是因为那日宋将军替她解了围。但谢晚意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靠山,只有和这些人保持距离才会更安全。
“我们有吃的,你分给别人吧。”
老妪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叹息一声,摇摇晃晃离开。
本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不想戌时一刻,谢晚意他们正吃着热饭,外头响起脚步声。
念左立刻警惕,摸上匕首,“什么人?”
“噢,我早晨在湖里抓了鱼,给你们送两条。”少年声音洪亮,“有点小,你们别嫌弃。”
屋子里有暖意,饭菜味道也没散,不能开窗开门。
念左之前见过这小子,“多谢。放门前吧。”
小安皱眉,“弄脏了怎么吃?”
“你不用管,放下就行。”
小安看着紧闭的房门,“真是怪人。随便你们。”
于是丢下鱼儿转身离开。
等了许久,念左确定外头安全才打开门,两条巴掌大的鱼,倒是新鲜。仔细检查后也没毒,而且都处理过了。
谢晚意有些意外,“还真有人实心给别人送东西吃的。”
常嬷嬷叹道,“好些人都是被连累流放,不是一生下来就在这人吃人的地方。”
若有选择,谁不想好好做人。
谢晚意闻着鱼腥味,突然干呕了几下,念左赶紧把鱼拿出去,常嬷嬷没法子,研了些香墨才驱散屋里的腥气。
“小姐这会喝点鱼汤补身子最好,可这里···连基本去腥的条件都没有。”常嬷嬷遗憾不已。
“就算有,想到刚刚那味道也不想喝了。”
谢晚意虽难受,但心里高兴,宝宝应该很好。连日来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里。
第二日,黑甲兵在外头摔鞭子,“宋将军来了,没死的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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