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景阳纪芸白的其他类型小说《假千金犯错,我刚进府就定罪热门小说谢景阳纪芸白》,由网络作家“闻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面前的人便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她此时却觉得无比陌生。不是说母女连心,为何看着她这张眉眼相似的脸,邹氏心中却只有陌生和厌恶?“还敢顶嘴!”邹氏掩面而泣。侯爷就坐在一旁也是面沉如水,直接道,“家丑不可外扬,你将芳菲与世子之事泄露,污了芳菲名声,丢了侯府和亲王府的脸面,就是侯府容得下你,亲王府也不会放过你!”“芸白不曾透露过任何一句关于二小姐的事,请侯爷明鉴!”纪芸白一边为自己辩解,一边觉得可悲到可笑。侯爷与邹氏甚至都未曾调查过,便一口咬定是她泄露了其中秘辛,她这个女儿的可信度竟然都比不上一个奴才!“今日就你一同去了赏花宴,不是你泄露的还能是谁?!知情的奴才早都一并发卖出府,你还想狡辩?!”侯爷看她没什么表情的脸,同样觉得陌生。同...
《假千金犯错,我刚进府就定罪热门小说谢景阳纪芸白》精彩片段
面前的人便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她此时却觉得无比陌生。
不是说母女连心,为何看着她这张眉眼相似的脸,邹氏心中却只有陌生和厌恶?
“还敢顶嘴!”邹氏掩面而泣。
侯爷就坐在一旁也是面沉如水,直接道,“家丑不可外扬,你将芳菲与世子之事泄露,污了芳菲名声,丢了侯府和亲王府的脸面,就是侯府容得下你,亲王府也不会放过你!”
“芸白不曾透露过任何一句关于二小姐的事,请侯爷明鉴!”纪芸白一边为自己辩解,一边觉得可悲到可笑。
侯爷与邹氏甚至都未曾调查过,便一口咬定是她泄露了其中秘辛,她这个女儿的可信度竟然都比不上一个奴才!
“今日就你一同去了赏花宴,不是你泄露的还能是谁?!知情的奴才早都一并发卖出府,你还想狡辩?!”侯爷看她没什么表情的脸,同样觉得陌生。
同是女儿,犯了错若是能像纪芳菲那样,撒个娇认个错,也未必需要追究下去。
可她偏偏一身傲骨,脊背挺得笔直,倒像是谁冤枉了她!
“仅仅只是因为这个,侯爷和夫人就认定了是芸白的错?”纪芸白没想到只是这么简单的猜想,便认定了她的罪,“若是这般,芸白只能是涉事奴才也未必全都被发卖,翠环一样有嫌疑!”
多么可笑的原因。
“翠环自幼便在芳菲身边伺候,绝不会背主!”邹氏尖声反驳。
“夫人的意思是,我不如一个奴才可靠?”纪芸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邹氏看,含着几分不敢置信。
邹氏被她看得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些太过,但一想到纪芳菲的名声尽毁,邹氏就没法原谅她。
人总是会偏心更小更脆弱的那个,这是人之常情,邹氏在心里安慰自己后,眼泪却越发汹涌。
眼见着她哭得说不出话来,侯爷一锤定音,“来人,上家法!”
“侯爷,不可!”盼春急得直接跪在纪芸白旁边,“小姐她有……”
“盼春!起开!”纪芸白打断她将要说出口的话,目光极淡地看着盼春,缓缓摇了摇头,似是已经彻底绝了感情般。
“把她拉开!不然一起打!”侯爷低声训斥。
那两个粗使婆子将盼春抓住,小厮捧着家法棍便从祠堂赶了回来。
一寸宽,两尺长的竹板被侯爷拿在手里,高高举起,落在纪芸白瘦骨嶙峋的脊背上时,还带着凌厉的风声。
一板下来,纪芸白疼得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地。手心擦过冰冷坚硬的地板,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手疼,背也疼,可更疼的是心。
不查证,不追问,没有任何依据便认定是她做错了事,她犯了什么滔天的错吗,为何他们都要这么对她?!
“你可知错?!”侯爷的声音从头顶飘来。
疼痛让纪芸白听力都变得没那么灵敏,她咬唇费力的从地板上爬起来,努力让自己跪得板板正正。
她一字一顿的坚定道,“芸白无错!”
祠堂中一片死寂,只有板子落在她身上的声音,所有人都冷眼旁观,只有盼春泪眼婆娑的挣扎着想扑上来。
“好好好!”侯爷被气极,家主的权威不容挑衅,今日若是不将她打服,他以后还怎么树立起侯爷的威严?
又是一记板子狠狠落在纪芸白背上,下了十成十的力道,像是要将纪芸白的脊梁打断一般。
她咬紧了牙,喉间逐渐涌上铁锈的味道。精神恍惚间,纪芸白抬头对上邹氏那仿佛看着仇人般冷漠的眼神,她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断了,直接呕出一口鲜血来。
纪君吾一言不发起身就要去祠堂,却被纪芳菲出手死死拉住,她继续哭着说情,“祖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想着姐姐许久未出门,想和姐姐多亲近.亲近,才让哥哥去安排一同出游,您要罚就罚我吧!”
“芳菲!”纪君吾拦住她,心下更是感动,“都是我的错。”
“白丫头大病未愈,你就叫她出游,你以为你就没错吗?!”纪老夫人哼声道。
邹氏当即护着道,“娘!芳菲也是好心啊!谁能想到芸白会走失?”
“姐姐说不定,说不定不是迷路走失了……”纪芳菲忽然欲言又止。
“什么意思?把话说明白些,莫要支支吾吾!”纪老夫人本就见不得纪芳菲这副矫揉造作模样,加上纪芸白迟迟没有消息,心里着急。
被她一呵斥,纪芳菲身子颤抖,吞吞.吐吐道,“今日世子也在逢春茶楼吃茶,进门时,姐姐还特意向店小二打听了世子的消息。”
纪芳菲咬着嘴唇,怯生生地看着纪老夫人把话说完,“姐姐可能是去找世子了吧。”
“白丫头怎可能与世子相识的?!”纪老夫人怒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娘!”咸宁侯看不下去,出面将纪芳菲和邹氏挡在身后,“她自己做了让咸宁侯府蒙羞的事,又如何怪得到芳菲头上?”
“你也这样说?”纪老夫人气得闭了闭眼,颤抖着手指指着他们四个,“你们,你们……”
看纪老夫人要被气得晕厥过去,邹氏忙跟着跪下,“娘!您别生气!当务之急,是跟世子府上商议日子,总不能让芸白就这样……”
“芸白哪样?”
纪芸白轻柔的声音忽然在院子里响起,打断了邹氏后面的话。
听到她的声音,众人都朝着院门看来,在看到她身边的谢景阳时,纪芳菲瞳孔骤缩,“小将.军?”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他们看向她的眼神里,有惊讶,有疑惑,唯独没有对家中女儿彻夜未归的担忧。
纪芸白的心仿佛被针扎过,透着细密的疼。她强扯出笑容,忍着浑身的酸痛缓缓跪在邹氏旁边,低声道,“祖母、父亲,芸白归家晚了,请您责罚!”
纪老夫人颤着手眼含热泪,见她并无不妥,这才松了口气,“白丫头,回来就好。”
不等其他人说话,咸宁侯抬手就要给纪芸白一巴掌,“你还有脸回来!”
纪芸白颤了颤眸子,恍惚间仿佛回到了浣衣局被掌事嬷嬷责打的日子。同样的不分缘由,同样的下手狠辣。不同的是,这次下手的是她的家人。
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诧异的抬眸,却看到咸宁侯的手被谢景阳截住。
“小将.军,这是侯府的家事,就不劳烦你操心了。”咸宁侯当众被下了面子,语气不善。
“我害得纪小姐险些夜不归宿,自然是要来解释一番,若是任凭纪小姐被这样不明不白地冤枉,未免太失君子之风。”谢景阳松开咸宁侯的手,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冲纪老夫人拱了拱手。
这位曾经挂帅出征、奋勇杀敌的巾帼英雄,是整个侯府里唯一值得他尊敬的人。
“见过纪老夫人,今日来得匆忙,礼数不全,还请老夫人勿怪罪。”
看着气宇轩昂的年轻人,纪老夫人摆摆手,“不必拘礼,景阳,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谢景阳负手而立,微微颔首道,“今日出宫回府路上碰见纪小姐迷路,遂请纪小姐到府上做客,我与纪小姐一见如故,竟忘了时间。此事是我考虑不周,若是老夫人、侯爷要责罚,景阳甘愿受之。”
不过是些客套话,少年将.军的名头立在这,就是当今圣上也不会为一点小事降下责罚,更何况是一个久无建树,只靠祖上蒙阴的咸宁侯。
纪芳菲在一旁听着谢景阳这番话,嫉妒得指甲都要嵌进手心皮肉里。
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小将.军两次出面维护?
“不可能!”纪芳菲猛然出声,又意识到什么,在众目睽睽下,咬着嘴唇,声音也越来越低,“姐姐她,她……”
“你觉得我在说谎?”谢景阳偏头看向纪芳菲,目光锐利得让纪芳菲说不出话。
“小将.军何必这么咄咄逼人,舍妹也不过是关心则乱。”纪君吾不悦的呛声。
“君吾。”纪老夫人出声,对这个拎不清的孙子很是头疼。
纪芸白用余光看着身侧的身影,少年身形高大,多年来征战沙场让他看起来比年纪稍长的纪君吾都要稳重。
不知是不是巧合,他站的位置刚好挡住咸宁侯。想到方才他拦下的本应落在自己身上的巴掌,纪芸白心里微动。
他到底有何求?
纪君吾将纪芸白打量谢景阳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怒气更盛。
她为什么就不能安分一点,按照她的安排嫁给世子,为什么非要和纪芳菲抢男人?
她将自己的警告都当耳旁风是吗?!
“舍妹尚待字闺中,小将.军竟留至深夜,我倒是不知道你们两个有这么多话聊!还是说小将.军本就风流成性,居心叵测?!”纪君吾像个炮仗一样,不顾邹氏的眼色急急道。
听到纪君吾质问的话,纪芸白苦笑。谢景阳不过是质问了纪芳菲一句,他便这样相护,甚至不怕得罪谢景阳。
任谁看,谁都会觉得纪芳菲才是他的亲妹妹吧。
血缘到底是什么呢?不是都说血浓于水吗?
可为什么,今晚满院子的血亲,最护着自己的人除了祖母,只有当初仅一面之缘的谢景阳?
为什么本应给予她温暖的人,却屡次伤她至深?
纪芸白心如死灰,面对纪君吾泼过来的脏水,百口莫辩,她想说的话,他们未必肯听进去。
“咣当”一声,纪老夫人抓起手边的茶盏直接扔了过来,低声斥道,“不肖子孙,那是你亲妹妹!给我滚去祠堂跪着悔过!”
纪君吾一甩袖子,满是怨气的离开。
“祖母!哥哥他也是……”想到计谋还没成,若是纪君吾不在,她不就只能嫁了?纪芳菲心下着急,也顾不上害怕纪老夫人,抹着泪上前就要求情。
真是好手段。
纪芸白默不作声,垂着头静静看纪芳菲表演。都到现在却还不忘做戏,也难怪侯府上下都被她迷惑。
“住口!你禁足落梅院一个月,好好反省反省。”
纪老夫人雷霆手腕,不等咸宁侯和邹氏反驳便定下责罚。
纪芳菲被吓得不敢再说话,委屈的抽泣着。见宠爱的女儿被责罚,邹氏心疼不已,忙安慰着带她回去,院子里总算安静了下来。
冷风阵阵,加上今晚为了纪芸白担忧惊惧,纪老夫人一时咳嗽了起来,纪芸白立刻起身,却膝盖一痛险些又跪下去,好在谢景阳眼疾手快伸手扶了一下。
纪芸白忍着疼,赶紧服侍纪老夫人服下茶水,“祖母,外面寒意重,您身体为重,先进去好吗?”
没得到回应,平阳郡主蹙眉,开口唤纪芳菲过来,“芳菲,侯夫人没为纪大小姐请个教养嬷嬷来教她礼仪吗?”
平阳郡主话音刚落,纪芸白发觉纪芳菲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都冷了几分。
纪芳菲福身,一脸歉意道,“郡主莫怪,长姐自幼长在山野,没学过礼仪,虽被认回,又久不在府中,父亲母亲心疼长姐,自然就……”
她话没说完,平阳郡主却一副了然的样子,“也是,跟个村妇有什么好计较的。倒是你,芳菲,这么个草包一回来就抢了你嫡女的身份,我实在是看不下去。”
纪芳菲最讨厌别人说她不是嫡女的事,眼神暗了一瞬,却还是顺着平阳郡主道,“这位置本就是姐姐的,我不过鸠占鹊巢罢了,如今姐姐归家,能和家人团聚,我看着也是高兴的。”
看她表面装出温婉大度,实际上和平阳郡主一唱一和贬低自己的模样,纪芸白终于发觉纪芳菲也不是那么聪明。
至少占了一点蠢。
她们二人如何相争,也都是关起门来的事,说什么也不能闹到外人面前让人平白看了笑话。
纪芳菲却不懂这一点,仿佛获得了平阳郡主的助力,便能改换血脉般耀武扬威。
实在是愚蠢至极。
这种羞辱她听得多了,浣衣局的宫女骂起人来没那么多顾忌,多肮脏下作的词汇她都听过,此时两人的明嘲暗讽就像蚊子叮一样不痛不痒。
看纪芸白还是那般平静,纪芳菲越发气愤,恨不得上手去拧她两下,只要能将这冷静的面具从她脸上撕下来怎么都好。
凭什么她永远这样淡定,倒衬得自己尖酸刻薄!
平阳郡主刚要继续接话,就被过来传话的婢女打断。婢女不知在她耳畔说了什么,平阳郡主立刻喜出望外地走了出去。
撇下纪家姐妹在原地,纪芸白并不看纪芳菲,自顾自地坐下,有逢春茶楼的前车之鉴,面前的茶水糕点她一概未碰。
没人和自己搭台子唱戏,纪芳菲要是再说下去,反倒显得无礼,她暗戳戳瞪了纪芸白一眼,又去他处和人攀谈起来。
纪芳菲一走,一直坐在旁边没什么存在感的圆脸姑娘凑过来,怯生生地问道,“你就是咸宁侯府刚认回来的嫡小姐?”
纪芸白看过去,在她脸上没看到敌意,因着平阳郡主这个教训,她这次带着防备,并未作声。
圆脸姑娘赶紧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好奇。你与纪芳菲长得果然不一样,你,你比她更好看些。”
她的话让纪芸白忍俊不禁,当然长得不一样,又不是亲姐妹,怎会有相似之处。
许是看纪芸白脸色不再紧绷,圆脸姑娘也放松了不少,这才想起来自我介绍,“我爹是礼部尚书沈自山。”
她在浣衣局许久,也听过那些宫女说些八卦,其中不乏关于礼部尚书的。
她们说沈自山家境清贫,连夫人生病都买不起昂贵的药材,出门时坐的马车都是旧的。
当时纪芸白不解,为何在京城做官还会如此捉襟见肘,直到她从另一个年长的姐姐那听到了另一个版本。
沈自山为吏数十载,不醉心官场蝇营狗苟之事,一心为民,政绩可观,陛下慧眼识珠一步一步提拔上来的。也正是因为他刚正不阿,从不收受贿赂,光靠俸禄自是支撑不起偌大的府邸,故而拮据。
盼春睫毛上还挂着眼泪就故作凶狠,“谁敢背后嚼舌根,奴婢就去撕烂他的嘴!小姐是全天下最好的小姐!”
她从未伺候过这样好的主子,不打骂下人,也不会因为心情不好就磋磨下人。虽然日子清贫些,在府里也常被人冷言挤兑,可她却觉得无比幸福,她要一直伺候大小姐!
“好好好。”纪芸白反倒被她逗笑,方才被纪君吾刺痛的感觉,此时也逐渐忘却,“没想到你还是个性格泼辣的。”
想来也是祖母特意为她挑选的,想让盼春的活泼劲来闹一闹她吧。
当日下午,纪芳菲的亲事商议妥当的消息,就传得侯府上下人尽皆知。
纪芳菲醒来得知噩耗后几度昏厥,邹氏守在床前与女儿抱头痛哭,最后忧思过重直接昏倒被抬回院子才作罢。
邹氏向来宠爱纪芳菲,眼看着这次女儿要落入火坑,如此反应倒也是情理之中。
盼春又打听到亲王府的媒人离开后,咸宁侯又将纪君吾打了一顿,还上了家法,纪君吾浑身是伤被罚跪祠堂。
府里鸡飞狗跳,位置偏僻的落梅院反倒成了一片净土。
“侯爷这次真动怒了呢。”盼春给纪芸白布菜时嘀咕道。
“侯爷为何又动怒?”纪芸白不解。
“听说是因为小侯爷非要去亲王府要个说法,还声称要捆了世子揍一顿,侯爷劝不住才动用家法。”盼春愤愤不平道,“侯爷早该如此,二小姐出事,小侯爷只会不分青红皂白拿您撒气,这次也算是给您出口气了。”
“此话以后莫要讲了,被人听去我也护不住你。”纪芸白语气淡淡地告诫。
身为仆人,背后妄议主子从来都是大罪。阐述事实可以,但不应该有自己的喜怒。
盼春瘪瘪嘴,“奴婢知晓了。”
她晓得主子在府里地位尴尬,自己一举一动都容易连累主子,闻言越发懊恼。
翌日一早,纪芸白命盼春去瑞雪院给纪芳菲送些摆件布料,权当慰问,免得她不闻不问又落人口实。
然而盼春去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又满脸气愤地把礼品原封不动地带了回来。
“小姐,二小姐闭门谢客,说除非是小姐您亲自去,否则她不收!”盼春一跺脚,“这不是存心找茬吗?”
纪芸白却觉得疑惑,原以为纪芳菲受了此遭后,应该不想见到自己,没想到竟猜错了。
“把东西带上,我去看看。”纪芸白经此一事,也不那么惧怕见到纪芳菲了。既然她要见,那便让她见,倒要看看她当如何。
瑞雪院的景致是整个侯府除了纪老夫人的院子之外,最别致的院子。
连纪君吾的院子也是要次一等的,可见纪芳菲在侯府到底多受宠爱。
反观落梅院,不光名字听起来死气沉沉,就连院内陈设也是破败不堪,勉强能住人。
两相对比,任谁都会觉得纪芸白才是被抱错的那个。从浣衣局出来已有些时日,对这些明显的差别对待,纪芸白早已麻木了。
盼春将礼品交由翠环后,便抬着下巴问道,“二小姐所在何处?”
“我们小姐刚睡下,大小姐再等等吧。”翠环敷衍道。
纪芳菲出事,她护主不力,连带着也受了罚,此时没有往日的嚣张气焰,只是对纪芸白语气依旧高高在上。
盼春还欲争辩,却被纪芸白使了眼色,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纪芸白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上一秒她还炙热得难以呼吸,下一秒又冻得彻骨,忍不住整个人瑟瑟发抖。她挣扎着想逃离,肩膀却被人死死压住,怎么都挣脱不开。
“松开……”纪芸白有气无力地反抗,推搡的动作都像狸猫伸爪一样。
谢景阳别开视线,不忍去看她可怜的神色,对后面的婢女道,“换水!”
如此折腾几番,药效才逐渐褪去,本就身子虚弱的纪芸白直接在水中昏了过去。
谢景阳抬手接住她的头,免得呛水,又错开视线,目不斜视地将人从水里抱出来放在榻上。
婢女给她更衣时,谢景阳就在门外。
夜已深了,将军府里灯火通明,院子里闹出来的动静把副将也吸引过来。他站在谢景阳身后,好奇地问,“将军,里面的女子是谁?竟让您如此上心?”
谢景阳目光从紧闭的房门挪开,没有答话,反而命令道,“去查咸宁侯府今天有谁同纪小姐一同出游过。”
“纪小姐?将军指的是那个名冠京城的才女纪芳菲,还是另一个……”副将揣度着谢景阳的态度,试图琢磨出他的用意。
谢景阳冷声打断,“一个冒牌货也配叫纪小姐?”
副将当即会意,“是,将军。”
他离开时隐晦地看了一眼客房,还疑惑将军是如何与咸宁侯府失散的嫡长女相识。
纪芸白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梦里她还是无忧无虑地生活在村子里,日子虽苦却很自由,没有那么多规矩,也没有动辄打骂的掌事嬷嬷和永远洗不完的衣裳。
转瞬间她回到了侯府,她千辛万苦寻到的家人站在她面前,全都面露嫌恶和冷意的盯着她,异口同声的让她滚开。
纪芸白惊醒,心里难受得仿佛被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纪芸白猛地瞪大眼睛,想起了白天的事。
她记得自己喝了纪芳菲下了药的茶水,似乎有想去找谁帮忙,脑子里有些模模糊糊的画面,却不足以让她拼凑出事情经过。
她的头很痛,四肢百骸都蔓延着酸麻感。纪芸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世子。
她……该不会没逃掉,还是被纪君吾找到,送进世子府上了?
纪芸白颤抖着手拉开被子,看到自己身上陌生的襦裙,顿时如坠冰窟。
她在枕头下摸了摸,竟然找到了谢景阳送的那把匕首。
好不容易熬出浣衣局,却被亲人亲手送进魔窟,她的命竟如草芥一般不被重视。滚烫的眼泪滑落,纪芸白脸色煞白,难受得无法呼吸。
比起声名尽毁,让祖母难过,她倒不如体面的离开。纪芸白颤抖着拔出匕首,对准颈侧,决定一死百了时,却突然被人握住手腕。
刀尖无法再进一寸,纪芸白以为是世子,颤抖着睁开眼睛却看到了谢景阳。
“姑娘为何寻死?”谢景阳拧眉,眼中透出紧张。
纪芸白眨眨眼,是自己看错了?
他为什么会紧张?还是自己在做梦,他怎么会在这?
“世子呢?”纪芸白愣神半晌,才嗫嚅着问道,心里隐隐松了口气。
“世子?”谢景阳夺过她手中的匕首放在一旁,送她匕首是为了防身,却没想到差点成害死她的利刃。想到她口里那个不学无术风流成性的草包,他顿时明白她为何刚醒来就如此极端。
“这是将军府。”谢景阳出言打消她的担忧,“放心,没人动你。衣裳是婢女换的,你体内的药性也都解了。”
“将军是如何知晓我中了药?”纪芸白记忆极乱,犹疑的询问。
谢景阳将椅子往后挪了挪,将距离错开几分,方才解释道,“你拿着我的玉佩扣响将军府大门,我见你意识昏沉叫了郎中来问诊。你刚浸泡过凉水,体内正虚,应当安心修养才是。”
“几时了?”纪芸白忽然意识到什么,紧张地问道。
“刚过子时。”
纪芸白掀开被子就要下地,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她无故夜不归宿,就算没有被世子得手,传出去也会坏了名声。
谢景阳看出她的意图,心里有些懊恼想得不够周到,又伸出手臂至她身前,“我送你。”
“多谢小将军出手相救,今日多有叨扰,不便再麻烦您,芸白自行回府便是。”纪芸白没去扶,硬撑着身子冲他福身行礼后,脚步虚浮的便要向外走。
谢景阳在她身后出声,“你可知就这样回去,会让算计你的人怎么想?”
纪芸白顿住脚步,只觉得喉间涌起几分苦涩,回头定定的看他,不答反问,“小将军知道多少?”
“世子倾心纪芳菲的事满城皆知,你方才醒来便问世子何在,前因后果并不难猜。”谢景阳看她眼中升起防备,解释道,“我可以帮你。”
“小将军帮我的已经够多了,芸白无以为报。”她垂下眸子。
从纪芳菲生辰宴起,谢景阳已经出手搭救自己两次。虽不知他有什么意图,但报答恩公的方式,绝不是将他拖入这趟浑水中。世子仗着家世显赫不学无术,与其他世家子弟冲突,即便将人打伤,皇帝也不过是轻飘飘一句各有过错就揭过。
若是谢景阳与世子……
纪芸白婉拒道,“芸白孑然一身无所惧怕,小将军不必介怀,就此别过。”
“纪芸白。”谢景阳第一次唤她全名,神色认真道,“你不想自己,难道不想想纪老夫人?”
一直到坐上马车,纪芸白都没想明白,为何谢景阳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伸出援手。
自她从浣衣局出来,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只有他……
纪芸白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如何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将军,前面就是咸宁侯府了。”青峰在外面喊道。
谢景阳侧身看向纪芸白,“纪小姐,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咸宁侯府里灯火通明,庭院里人影攒动,甚至比纪芳菲过生辰那日还要热闹。纪芸白刚进门,便听见祖母威严的声音。
“人丢了便去找!都是死的吗?!”
“祖母!不是我和哥哥不找,姐姐她吃了茶便不辞而别,等我和哥哥发现时……”纪芳菲跪在地上,一边擦眼泪一边哭哭啼啼地解释。
纪老夫人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眯起眼眸,“你们兄妹三人去吃茶,唯独白丫头没有侍从,纪君吾!咸宁侯府便是这样教养你关照手足的?!”
纪君吾跪在纪芳菲身旁,背挺得笔直,却因为心虚而回避纪老夫人的眼神,“孙子知错,只是此事和芳菲没有关系。”
“知错就滚去祠堂跪着反省!”纪老夫人拄着拐杖,脸色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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