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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大孙朱雄英,老朱扶我春庭雪全文免费

一杯冰美式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老爷,蓝爷爷这几天心情坏的很!他老人家的脾气您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去打扰,只怕挨一顿打都是轻的!”下人战战兢兢提醒道。“他娘的,老子能不知道义父的脾气?你赶紧去,跑慢一步老子现在就打断你的狗腿!”“十万火急,比八百里军情还要急!请大将军速来!”“你把老子的话一个字不差的传到,错一个打烂你的狗嘴!”中年人大骂,直盯着朱小宝,看着朱小宝进了应天府衙门。下人无奈,只能火速前往凉国公府报信。大明凉国公,大将军,蓝玉!马车里的中年人便是蓝玉的义子,名为蓝贵。蓝自然不是他的本姓,他早年跟在蓝玉身边打仗,常为斥候,立下不少战功,蓝玉收他做义子,十分喜爱,便赐姓蓝,改名蓝贵。后来蓝玉封了凉国公,蓝贵也是鞍前马后,算是诸多义子中,和蓝玉最近的那几个,...

主角:朱小宝朱元璋   更新:2025-01-18 15: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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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小宝朱元璋的现代都市小说《大明:大孙朱雄英,老朱扶我春庭雪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一杯冰美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爷,蓝爷爷这几天心情坏的很!他老人家的脾气您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去打扰,只怕挨一顿打都是轻的!”下人战战兢兢提醒道。“他娘的,老子能不知道义父的脾气?你赶紧去,跑慢一步老子现在就打断你的狗腿!”“十万火急,比八百里军情还要急!请大将军速来!”“你把老子的话一个字不差的传到,错一个打烂你的狗嘴!”中年人大骂,直盯着朱小宝,看着朱小宝进了应天府衙门。下人无奈,只能火速前往凉国公府报信。大明凉国公,大将军,蓝玉!马车里的中年人便是蓝玉的义子,名为蓝贵。蓝自然不是他的本姓,他早年跟在蓝玉身边打仗,常为斥候,立下不少战功,蓝玉收他做义子,十分喜爱,便赐姓蓝,改名蓝贵。后来蓝玉封了凉国公,蓝贵也是鞍前马后,算是诸多义子中,和蓝玉最近的那几个,...

《大明:大孙朱雄英,老朱扶我春庭雪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老爷,蓝爷爷这几天心情坏的很!他老人家的脾气您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去打扰,只怕挨一顿打都是轻的!”
下人战战兢兢提醒道。
“他娘的,老子能不知道义父的脾气?你赶紧去,跑慢一步老子现在就打断你的狗腿!”
“十万火急,比八百里军情还要急!请大将军速来!”
“你把老子的话一个字不差的传到,错一个打烂你的狗嘴!”
中年人大骂,直盯着朱小宝,看着朱小宝进了应天府衙门。
下人无奈,只能火速前往凉国公府报信。
大明凉国公,大将军,蓝玉!
马车里的中年人便是蓝玉的义子,名为蓝贵。
蓝自然不是他的本姓,他早年跟在蓝玉身边打仗,常为斥候,立下不少战功,蓝玉收他做义子,十分喜爱,便赐姓蓝,改名蓝贵。
后来蓝玉封了凉国公,蓝贵也是鞍前马后,算是诸多义子中,和蓝玉最近的那几个,时常出入蓝府。
最最关键,十几年前,蓝贵在蓝玉府中,见过几次皇孙朱雄英!
只消片刻,蓝玉阴沉着脸,策马奔驰,到了应天府衙门前。
“义父,您终于来了!”
蓝贵早等急了,好在朱小宝还没出来。
“蓝贵,你把老子找来有什么事?”
朱标病逝,对蓝玉是一个极大的打击,现在蓝玉的心情非常的不好,随时随地都想打人的那种!
“今天你不说出个子丑寅卯,老子扒了你的皮!”
“义父,此事甚为重大,儿子悄悄说给义父。”
“哼!”
蓝玉颇为不满,但还是向左右看了几眼。
随从们会意,立马散开,守在了各处望风。
“义父,你可还记得朱雄英殿下?”
“你小子真是皮痒了,欠打!”
蓝玉脸一沉,朱雄英在十年前病逝,天下皆知。
如今朱标也病逝,蓝贵却提起朱雄英,分明是找不痛快。
要不是蓝贵素来深得信任,蓝玉现在已经一脚把蓝贵踢飞。
“义父,您别急,十年前,钟山皇陵的事,您应该还记得?”
“嗯?”
蓝玉的声音更加阴沉。
朱雄英的陵墓被盗掘,知道的人并不多,死的人却并不少。
“你要说什么,别神神秘秘的,快说!”
“儿子刚才看到了雄英殿下,他如今已经是位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刚进了应天府衙门,还没出来!”
“放你娘的狗屁!盗墓的把坟挖开,还能把人活过来不成?”
皇长孙的死,太医确认过,上位确认过,还能有错?
蓝玉一脚踹在蓝贵腿上,“天下长得像的人多的去了,十年过去,早变样了,你能认出鬼来?”
“义父,孩儿不敢说谎!”
蓝贵被蓝玉一脚踹翻,顺势就跪在地上,“孩儿得到义父的器重,几次立下战功,靠得是什么义父应该清楚!孩儿是不会看错的!”
正在火气头上的蓝玉闻言,也怔了一怔。
蓝贵这崽子说的也没错。
冲锋打仗蓝贵不行,望风放哨蓝贵是顶呱呱的好手!
堪称过目不忘,从未出过错!
只要蓝贵见过一面的,哪怕是化成灰,蓝贵都还能认出来。
“你确定没看错?”
“儿子一身富贵,都靠得这双眼睛,还有这种直觉!”
“好!”
蓝玉笑了一声,“莫要惊动他人,咱俩就在马车里等着他出来!”
府衙里,小吏不解的再三确认,朱小宝是否要改为商户。
最终官印落下,文书已定。
朱小宝正式从大明民户,变成了大明商户。
“终于能去做生意了。”
朱小宝没有失落,反而有要大展拳脚的痛快。
当他走出衙门时,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似乎有人在盯着他?
朱小宝环视四周,除了应天府衙门,就是衙门外的大路上,停了辆马车。
“我还没成腰缠万贯的有钱人,紧张个什么劲?”
朱小宝自嘲了一句,向梨花巷的小院走去。
殊不知,马车里的蓝玉早已激动万分,“是他,是他!雄英!”
“不会错的,一定是雄英!”
血脉心连心,看到朱小宝的那一刻,蓝玉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义父,儿子没认错吧?”
“太他娘的没错了!”
蓝玉的大手,狠狠的拍在蓝贵肩膀上,“今晚去我府上,狠狠的喝上几坛。”
“义父,如今还在国丧期间,怕是不方便。”
经蓝贵一提醒,蓝玉才从狂喜中清醒了点。
“你先去应天府衙门,打听下那孩子的资料,千万别惊动其他人。”
“儿子明白,义父放心!”
蓝贵也知此事的重要性,自然万般小心。
而获得了商户身份的朱小宝,现在则是放开了手,要大干一场。
他要干的事很简单。
也是很多人想过的,知道的。
在古代有暴利的行业,卖盐!
当然,朱小宝不是寻常的卖盐。
盐这个东西,自古以来就是朝廷管制的。
古人也不傻,知道这是必需品,有暴利。
明初对盐的官制,尤为严格。
想要卖盐,必须要从官府获得盐引,不然就是贩卖私盐,死罪!
私自卖盐,是死罪,但制盐却没那么多限制。
明初盐政几经改革,朱小宝这几天也研究了许多,大体弄明白了其中的规则。
自己制盐当盐户没什么大问题,只要你把制出来的盐,卖给官府,或者有资格卖盐的商家。
当然,其中的利润少许多,更谈不上暴利了。
以朱小宝现在的情况,想要取得盐引获取暴利,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他也不是没有办法。
大明的盐户,其实就和地主的佃农,矿场的矿工差不多,或从海里煮盐,或从矿井里取盐。
制盐技术非常的粗糙,制造出来的盐品质也不好。
价钱自然也不会高。
通过官方允许的途径卖出去,盐户自然没有多少利润。
朱小宝总结实验了一套自己的方法,再加上马老头提供的几两银子本钱,能很轻松的从盐户不要的盐矿石里,提炼出精盐!
更低的成本,更高效的制盐工艺,更精细的盐!
组合起来便是暴利!
制盐需要的工具,朱小宝已经在前几天准备齐全。
今日商户的身份一落实,朱小宝立马背起背篓,再雇了一俩驴车,去城外的盐矿上去捡矿石。
这些矿石都是矿场和盐户不要的,杂质多,没有办法提炼。
给牲畜吃了就中毒那种!
随意的堆在一旁,给人都没人要。
所以许多人都奇怪的望着朱小宝,不知道这个小伙子捡一车毒矿石要做什么。
毒矿石拿去制出来的盐,也是五颜六色,气味颇大,根本骗不到人啊!
朱小宝忙活了半天,支好了大锅,点燃了火。
制盐大业,启动!

“呵呵,这些都是我胡乱说的,你们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看着早已呆滞如化石的马老头和刘三吾,朱小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呼!
许久之后,屋内的沉默才被朱元璋长吁的一口气给打破了。
“痛快!”
“孩子,咱纵观整个朝廷都找不出一人能比你更有魄力。”
不错不错!
不愧是咱的亲大孙。
竟然能把问题洞析得如此透彻。
不过,刘三吾此时却担忧了起来。
思索再三后,他郑重其事的看着朱小宝,提醒道。
“今日之言,你休要与外人说,以免招来祸事。”
如此机智果敢有勇有谋的学生,他怎会甘愿让其陷入灾祸之中呢。
这话要是传到那些既得利益者耳朵里,即便你是皇孙又如何?
他们照样能将你给拉下来。
他这般说也是为了保护朱小宝。
朱小宝轻叹一口气。
要说儒生有何弊端,那便是他们总会因寻找万全之策,而错过许多机会。
但朱小宝此时也并未多说,只是点了点头道。
“学生知道了。”
对于自己这个大乖孙,朱元璋简直越看越满意。
一旁的刘三吾也是双拳紧握,内心翻涌。
朱元璋冲刘三吾道。
“刘先生,你且出去等咱,咱还有些贴己话要与这孩子说。”
刘三吾很是识趣的冲朱小宝点了点头,然后便拱手朝屋外走去。
经过这一番探讨,朱小宝对朱元璋的身份也愈发起疑了。
“马爷爷,你究竟是做的啥官?”
刘三吾是翰林院庶吉士,起码也是个七品的文官儿。
朱元璋呵呵一笑。
“我也就比刘学士的官位高那么一点点而已。”
“高一点点而已?”
朱小宝不由得有些佩服。
他原本以为马老头最多不过位阶七品,看来还是自己的格局太低了。
朱元璋没再顺着话往下聊,而是直接问道。
“你对刘学士的印象如何?”
朱小宝挠了挠头。
“刘先生品格儒雅,知识渊博。”
朱元璋点了点头,继续道。
“那你认为,他对你的印象又如何?”
朱小宝认真思索一番后才道。
“刘先生对我以礼相待,也没有因为我是商籍而低看我。”
朱元璋又道。
“今日我便传授你一个道理。”
见朱小宝正襟危坐,朱元璋这才满意开口。
“记住,千万不要因为别人对你示好,你便觉得他是好人,也千万别因为别人训斥你,你便觉得对方有错。”
“刘学士对你关爱有加,想必你也切身体悟到了。”
“他最后的那句话,在你看来是何意?”
朱小宝有些不解。
刘学士的话,明明已经说的非常明显了,马老头怎么可能不懂?
“他是让我多加谨慎,别祸从口出。”
朱元璋点头道。
“确实如此,但韬光养晦也得视情况而定。”
“你现在虽只是一介商籍,可若有天你登上了更高的位置,甚至凌驾于刘三吾之上,便一定要有自己的主见,切不可将文人儒生这一套贯彻始终。”
“毕竟在他们文人眼里,正品行永远被排在第一位。”
“而且这些文人儒生之中,也不乏有许多满口仁义道德,日日百姓天下不离口的人。”
“你必须懂得分辨何人可用,又该如何用。”
“在面对困难,甚至强权之时,切记不要像刘三吾那般因怕得罪人,引祸上身而放弃自己的目标。”
“只要自身实力过硬,站得够高,即便得罪人又如何?”
朱小宝似乎从朱元璋的眼中,看到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想当初朱元璋问鼎天下之时,也并非没有测量过土地,不然鱼鳞黄册根本就不会颁发。
他自然也动了许多人的利益。
但只需一个字,便能解决所有问题。
那便是......
杀!
朱元璋作为一介武夫,他自是不喜欢儒生的,但他需要这些儒生来替他治国。
作为一国之君,必须忍旁人所不能忍,且拥有宽广的胸襟。
但在做决断时,也必须要有自己的主见和魄力。
即便背负骂名,也要将对的事情推行下去。
朱小宝郑重点头。
“马爷爷,我明白了。”
“不过我还有个敛财的法子,你可想知道?”
嗯?
朱元璋一愣。
“你还有什么敛财的法子?”
朱小宝挑了挑眉,突然大喝一声。
“抢!”
“我听说蛮夷之地,财帛富饶,大明养武多年,直接派人去抢回来便是啊!”
朱元璋嘴角抽了抽。
好家伙!
你小子的狠劲儿,简直不差爷爷我分毫啊!
当初咱吃不上饭的时候,那蒙元江山不就是咱自己抢来的吗?
但眼下时机还不成熟,朱元璋自是不会与朱小宝谈论过多军政之事。
朱元璋会心一笑。
“呵呵,不必如此心急,咱的身子骨还硬朗着呢,再教你几年没问题!”
朱小宝嘿嘿一笑。
“几年?马老头你又开始谦虚了啊!”
嗯?
朱元璋十分不解。
“咱谦虚啥了?”
朱小宝笑了笑。
“几年怕是说少了吧!你这分明还能再活数十年不止。”
“你这臭小子!”
朱元璋宠溺摇头,笑着招了招手。
“今日便到这吧,咱先走了。”
朱元璋刚一出朱小宝的院子,便看到了已经等候多时的刘三吾。
只见他一副神色踌躇,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朱元璋。
他的那点小心思,朱元璋早就猜透了。
“大孙之事,切莫声张。”
刘三吾胆战心惊的连连点头。
“遵旨。”
陛下都用大孙二字了,那他还有什么好问的?
这院子里的少年,便定是真的皇长孙。
这让他如何能不激动?
朱元璋面不改色,继续沉声问道。
“依你看,这孩子如何?”
刘三吾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
“此乃......吾大明之幸也!”
“长孙殿下学识渊博,治国有方,虽偶尔语出惊人,但却一心为朱家社稷着想。”
朱元璋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日之事就当全没发生过,回吧。”
“是,微臣谨遵圣上旨意。”
刘三吾的品行,朱元璋是知晓的。
若是用好了,便会是一柄利刃,可正国风。
将来朱小宝肯定用得着。

刘三吾虽为文人,但并不刻板。
作为士大夫,他要面对的政治抨击和皇储拉拢,可以说是不计其数。
在面对如此多的诱惑与打压之下,想要坚守一颗公正之心,是极为困难的。
朱小宝的回答,可以说是恰好说到了他的心尖尖儿上。
此时他看向朱小宝的眼神,也愈发的慈爱和赞赏。
这样看来,这个神似皇长孙的少年,非但德行没有走歪,学问更是没有落下。
此时,刘三吾又起了心思。
若今日来的是其他学士,或许不会有这般的感觉。
毕竟刘三吾与黄子澄和齐泰之流不同,长孙存世的八年间,他们鲜少与长孙相交,而他却与长孙朝夕相处。
两人之间,早就形成了一种默契。
虽然还不能确定眼前这少年的身份,但单在学问方面,他已经认定了朱小宝。
刘三吾继续开口。
“不知小郎君对国朝严禁海事之事,何以为鉴?”
严禁海事?
提到禁海这事,朱小宝倒是觉得有几分惋惜。
就因为洪武皇帝的一纸国策,导致大明的海上发展一再滞缓。
而以孝治天下的大明,因此策作为祖制,后人更是无人敢破。
刘三吾见朱小宝如此,只当是朱小宝不懂这些国家大事,微微一笑道。
“小郎君若是答不出也无妨,此事涉政,想分析一二也却有难度。”
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民间长大的孩子,自是很难想到这些国家大事的。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只要在以后的教导中加以引导就行。
可就在这时,朱小宝却开了口。
“不是不知,是我不敢开口罢了。”
刘三吾道。
“你但说无妨,老夫愿以名节起誓,日后绝不会乱嚼舌根,即使你答错了,老夫也不会加以责怪的。”
刘三吾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朱小宝便点了点头。
毕竟让士大夫以名节为誓,实在难得!
“不怕夫子笑话,我这些年也翻看过不少书。”
“陛下下令禁海,是为了隔断已退往沿海岛屿的张士诚、方国珍这等贼子与大陆的联系,避免他们在国内拉党结派,培养势力。此策一出,便能让其不攻自破,实为妙计。”
刘三吾边听边点头。
在屋外偷听的朱元璋,倒也听得饶有兴致。
朱小宝继续开口。
“洪武十七年,陛下再次颁布法令‘朕以海道可通外邦......苟不禁戒,则人皆获利而陷于刑宪矣......’”
“刘学士应该清楚这道禁海令的由来吧!”
刘三吾陷入了沉思。
这道禁海令的由来,他还真不清楚!
可墙角处的朱元璋,却是听得胆战心惊。
这道禁海令是因胡惟庸私通倭寇,他才下令继续闭关的。
这事讳莫如深,刘三吾确实不知道。
就在这时,朱元璋突然就笑了。
所以,这小子现在是站在帝王的角度在分析此事?
好啊!
咱倒要看看,你后面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朱小宝见刘三吾似有不解,笑道。
“刘学士若不知此事,倒也无妨。”
“自那之后,陛下在去年才又颁布了谕令‘诏户部严交通番外之禁。上以国朝金银、铜钱、火药、兵器等物不许出番。’你可知其言外之意?”
刘三吾沉思良久,依旧不得其解,竟拱手道。
“请小郎君赐教。”
朱元璋闻此,咬牙叹息。
“蠢材!”
一个十多岁的孩子都看出了问题所在,你这翰林院学士竟看不出?
咱的意思就是茶叶,丝绸,瓷器等物是可以卖出去的啊!
不然如何提升我大明的经济?
不过这也怪不了刘三吾,毕竟他也只能站在臣子的位置上去思考。
自是没有身为一介君王的朱元璋要考虑得多的。
被翰林院士大夫请教,朱小宝也没有丝毫的骄傲,他依旧谦虚道。
“若我猜的没错,陛下是想说可以出售茶叶,丝绸,瓷器等来赚钱。”
闻言,刘三吾双眼一亮。
“竟是如此,受教了。”
朱小宝继续道。
“虽国朝立国以来,海事一直以禁为主,但禁严程度却在逐步放缓放宽,你可知为何?”
刘三吾感叹一声道。
“缺钱!”
没错,缺钱!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道尽了洪武年间的现状!
现如今国朝初立,百废待兴,单靠土地税收那点钱,根本就支持不了一个国家的运转。
朱小宝拱手道。
“学生不才,再与先生说个例子。”
刘三吾还礼。
“愿闻其详。”
作为士大夫,刘三吾不会因为对方年纪小就驳了自己的面子。
但凡有与学问有关的事,他都十分敬畏。
朱小宝道。
“先生是否知晓再分配?”
如此陌生的词,刘三吾几乎没有做任何思考,便立即摇了摇头。
朱小宝道。
“凡新国立,除政策的更行迭代外,天下土地、人力、财力、房屋等,都需进行再分配。”
刘三吾顿时如梦惊醒。
朱小宝继续道。
“但自立国以来,供给国朝财政收入的土地,怕是很难做到尽数纳税吧!”
“而导致国朝缺钱的缘由,并不是出自农耕落后,而是因农田再分配后,有不少都落入了士绅豪强之手。”
“而他们则想方设法的逃避税赋,才以致国库空虚。”
“太平年间,或是不会有大事,可一旦发生天灾人祸,便会让国家财政愈发萎靡!”
朱小宝侃侃而谈。
这一切,也都被刘三吾尽数看在了眼里。
只是现在不是他赞许朱小宝博学多识的时候。
因为朱小宝的每一句话,都刺穿了国朝华丽的外衣,露出了那遮掩不住的残破。
如此庞大复杂的项目,朱元璋花了二十四年都没能解决一二。
开海是必经之路,因为朱元璋他别无选择。
但朱元璋也不能自食其言,便只好逐步放宽禁海政策。
他是多么希望有人能懂他的用意啊!
可结果却总是不尽如人意!
毕竟一旦解除海禁,便会影响到不少走私人的利益。
所以即便有人能懂,却也绝不会贸然开口。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你小子看问题倒是通透得很呐!”
“但随着人口的滋生,你口中再分配的问题便会被无限放大,恐怕不只如你说的这般简单。”
朱小宝见是马老头,赶紧一阵小跑过去,将他搀扶住。
“马爷爷,你什么时候来的?”
朱元璋笑道。
“有一会儿了,我一直在外面蹲着偷听呢。”
朱小宝闻言,立马板起了脸。
“简直胡闹!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学会听墙角了?要是闪到腰怎么办?”
刘三吾顿时一怔。
这小子是在训斥朱老爷子?
这可是大明帝王啊!
这简直比听到刚刚朱小宝的那番高谈阔论,还要让他感到刺激。
若不是在人前,他早就失态了。
这与寻常百姓家的孙子,教育顽皮的爷爷有何不同?
刘三吾咽了一口唾沫,神色紧张的看着朱元璋。
但让他没料到的是,朱元璋不怒反笑。
“咱跟你保证,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卧槽?
刘三吾差点在心里骂娘。
强硬了一辈子的老朱,居然心甘情愿的被孙子训?
这也太颠覆他三观了!
刘三吾的眼神在朱小宝和朱元璋之间来回切换。
他后知后觉回过神,才想起来要行礼。
朱元璋笑着摆了摆手。
“刘学士是咱特意请来考你的。”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恰到好处的阻止了刘三吾行君臣礼的动作。
刘三吾顿时一惊,立马切换成了普通的行礼姿势。
朱元璋敷衍回礼后,便迫不及待地看向了朱小宝。
“孩子,你刚刚说的再分配的事,是真说到点子上去了,即便是朝廷里的那些大官儿,也都未必能比你分析得更为透彻。”
朱小宝腼腆一笑。
“马爷爷,你快别给我戴高帽子了,你一句人口滋生,可比我点的透彻。”
随即,朱小宝又叹气道。
“以你的博学多识,也难怪都一把年纪,还依旧要被圣上倚仗。”
朱小宝这可不是在瞎吹。
刚刚他确实忽略了人口滋生的问题。
这也是在再分配之中的土地兼并时,会同时出现的并发症。
若处在战争年代,人口有增有减,即便土地兼并,对普通百姓而言,影响并不大。
因为地广人稀,百姓们也都能获得生活所需的土地。
可若在和平年代,人口只会有增无减。
毕竟普通百姓除了种地,便也只有造娃这事可干了。
土地数量未变,人口却不断增长,人均占有土地量便会不断锐减。
等百姓们负担不起种地的税收和摇役后,便也只能将土地低价贱卖给佃户。
此番,便会有大量佃农出现,这也是大势所趋。
但佃农再多,也不会威胁到国家统治。
真正影响国家税收的,是那些拥有大量土地的大财主,大士绅。
一旦土地流落到他们手中,他们便会想尽法子逃避税收和徭役。
这爷孙两人的对话,似乎让刘三吾看到了两代帝王正共谋大业。
若是单论学问,他兴许能口若悬河。
可这谋政之事,他是真插不上嘴,也根本不敢插嘴。
所以,刘三吾很是识趣的闭嘴不言。
朱元璋笑而不语,但眼神却紧盯着朱小宝。
“孩子,此事你可有法子解决?”
“当然!”
朱小宝直接开口。
如此笃定的回答,让朱元璋猛的一震。
一旁的刘三吾更是被朱小宝的这种自信,震得呆愣在了原地。
朱小宝微微一笑。
“我的法子,必定能解决此番问题。”
呵呵!
朱元璋面带微笑,点头捋须,转而回首看向了刘三吾。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咱乖孙这股子自信劲儿,是不是随咱?
“哦?你且说来听听。”
朱小宝叹息摇头。
“可我说了又能如何?当今圣上怕是没这个胆量去做。”
此话一出,刘三吾顿时胆战心惊。
这世间还有老爷子不敢做的事?
你怕是还不够了解你爷爷吧!
朱元璋的胃口倒是被吊的更高了。
“你且先说说看嘛。”
朱小宝也不磨叽。
“其一,测量土地并记录在案,后将新发现的土地也纳入税收征收范围,从而增加国家的财政收入。”
“其二,将各类税赋和徭役合并征收,简化税收种类,从而限制官员苛刻扰民的行为,使税赋趋于稳定。”
“再者,按照田地面积征收银两,并由官府统一负责征收和解运。”
他要是记得没错,大明题材的电视剧里,张居正提出的改革法便是解决方案。
他将这个方法直接照搬就行。
此番话,让朱元璋陷入了沉思。
就连他眼中的光亮,也都渐渐淡去。
单是测量土地并记录在案,这就已经十分困难了。
朝廷可以颁布政策,可地方政府又能执行到位吗?
怪不得这小子说咱未必敢做。
但不考虑执行方面的问题,单就这话题而言,朱元璋还是十分感兴趣的。
“那你觉得,该如何将这些落实呢?”
朱小宝继续道。
“首先,那些朝廷不得知的隐匿田产,只要朝廷派人丈量,就一定会增多。”
“其次,如今按人头征税,有不少百姓为了能少纳税,不惜将男丁抚养长大,女丁则多以不足二十钱贩卖,如此惨状,屡见不鲜。”
朱小宝掷地有声。
即便他只是在陈述事实,却似是在替百姓家的女娃向朝廷讨个公道。
此时,朱元璋沉默了。
对于大孙的质问,他即便知其因却不能作答。
刘三吾沉默片刻道。
“此惨状皆因女丁不是劳力,还徒增了税收负担。”
但世间还有更狠的,直接抛弃杀害的,更是不计其数......
人都是逐利的,这便是封建社会的残酷。
即便朱小宝可以去抨击这些不公,但身处其中时,他也只能遵循规则。
人在弱小之时,能做的便只有无声呐喊了吧!
朱小宝继续道。
“若想改此惨状,也很简单!只要丈量土地并登记在册,往后将人头税并入田税中一并征收,不再单独按人头征税便可。”
人可以说没就没,但地不可能。
这些地就在那儿摆着呢,谁会傻到不出来认领?
只要官府盯着田产,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照样得按地上税。
除非他们不要这地了!
至于最后一条政策,朱小宝没打算说。
若是前两条不能施行,最后一条说了也是白搭。

长安街上,一老一小的身影正踽踽前行。
夏季的雨也是说来就来。
朱允炆一见有雨滴坠落,便立即脱下外衫给朱元璋顶在了头上。
“皇爷爷,要不咱先找个地方躲躲雨?”
朱允炆的孝顺,朱元璋全都看在眼里。
“既然出了宫,你叫咱爷爷便是了。”
朱元璋笑着纠正道。
朱允炆乖巧的应了一声。
“好的,爷爷,这雨似是要下大了,我去买把油伞吧!”
朱元璋笑道。
“傻孩子,夏天的雨来的急,走的也急,买了伞也不过是浪费钱!”
“不过也是,你自小在宫里长大,没干过农活,对天气自然是不了解,想当年......”
朱元璋本想忆一番往事,但见朱允炆只顾着抖擞外衫上的雨水,也只能苦笑一番,收了口。
“爷爷,不如咱们找家茶馆躲躲吧。”
见周围聚集的流民越来越多,朱允炆微微皱着眉道。
单单是看朱允炆的眼神,朱元璋便将他的心思给猜透了。
深宫里长大的孩子,自是瞧不上这些个流民的。
但孩子你可知道,当初你爷爷连他们都还比不上呐!
“不用啦!”
朱元璋开口道。
“这雨就是半盏茶的功夫,何必要浪费钱去喝茶?”
“噢。”
朱允炆虽对周遭的流民心有嫌弃,却也不得不顺从朱元璋。
出宫前,母后可是反复跟他叮嘱过,凡是都要以孝顺老爷子为先。
但随着周围聚集的流民越来越多,朱元璋也皱起眉来。
怎么回事?
为何应天府会突然涌入如此多的流民?
见朱元璋皱眉,朱允炆赶紧对周围的流民出声道。
“麻烦各位别靠我们太近!”
虽然朱允炆态度礼貌,语气温婉。
但很显然,他会错朱元璋的意了。
朱元璋闻言脸色大变,他瞪着朱允炆,厉声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
“咱朝上三代都是乞丐,你竟嫌弃起他们来了?”
朱允炆从未见过朱元璋说如此严重的话,顿时吓坏了。
但他还是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轻声求饶。
“爷爷,我知道错了,您可别因为孙儿的一时失言,而气坏了身子啊!”
朱元璋见孙子这般,微微叹气。
等平息怒火之后,他这才语重心长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些人现在是流民,可或许明日便不是了。”
“你爷爷我就是从乞丐一路披荆斩棘,最后做到了现在的位置。”
“人活的就是一口气,所以,你可切莫小瞧任何一个人!”
朱允炆立马连连点头。
“孙儿定当谨记爷爷的话。”
朱元璋应该是这历史长河之中,唯一会为乞丐大发雷霆的皇帝了。
这也是因为他出生低微,知道百姓的苦。
也正因他从未忘过本心,对于百信的关爱,他都会一一落实。
他也不止一次下旨给各地方官府。
凡老弱多病者,年幼无靠者,伤残不能自理者,皆为官府照拂对象。
粮油米面,衣鞋棉被必须发放到位。
朱元璋见雨已渐停,轻声道。
“雨停了,咱走吧。”
“好。”
朱允炆应声后,便搀扶着朱元璋往外走。
见雨并未完全停,朱允炆怕朱元璋着了凉,还是执拗的买了把油伞。
刚走没两步,朱元璋却突然停了下来。
“爷爷,为何不走了?”
朱允炆有些不解。
他顺着朱元璋的视线看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个小郎君,正没好气的给眼前那些流民施舍着吃食。
“哎哎哎!你们特么的抢什么抢?再抢连屁都没得吃!”
“我说,你这家伙都长这么胖了,还一下吃俩?我的钱不是钱,是水不成?”
这个小郎君,正是朱小宝。
朱小宝刚从转运司拿了钱出来,就碰到了这群涌入长安街的流民。
他不是圣人,但见到这些可怜人无助的眼神,还是起了帮助的心思。
人生在世几十年,谁还没有个难处了?
而这些流民眼下祈求的,也不过是遇上个贵人,能施舍他们点吃食罢了。
于是,便有了眼下这一幕。
至于为何朱小宝语气不善,那是因为他明白,对于这些下九流的流民,和颜悦色没用。
正如他所料,这些流氓即便是遭到了谩骂,眼中也没有流露出一丝愤怒,反而全是感激。
那个被他踹了一脚的胖子,看起来还未满十岁。
被朱小宝训斥后,便笑嘻嘻的将另一个包子放下了。
朱小宝又大喝出声。
“特娘的!你的手是粘了屎吗?这包子都被你握过了,谁还会吃?赶紧拿走滚一边儿去!”
小胖子听到这话,立马拿起包子,一脸得意的大声道。
“谢谢哥哥!谢谢哥哥!”
他这显然是在向旁人炫耀自己得了两个包子!
朱小宝买来的包子没了,但涌来的流民却越来越多。
他不是善人,自然不可能全都救。
这事,也本应由政府来办。
不过他却有些不解。
按理来说,应天府,大明首都,不会,也不应该突然涌入如此多的流民。
“你们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小胖子边吃边搭腔道。
“咱们都是打淮北来的,这几日大雨不停,黄河便决了堤,庄子全被淹了,只能出来讨口饭吃。”
朱小宝点了点头,看着眼前一大片流民,若有所思。
“若有想找活计的,便去盐山那边找王海天报名,每天五个钱,饭管饱!”
“但我只要一百个!”
朱小宝眼下能做的,便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各取所需。
他话音刚落,一大帮流民便匆匆朝盐山赶去。
“皇爷爷,这人为何如此傻?他现在施舍了这些流民,看似是做了好事,但人这么多,他能救得过来?”
“而那些没吃上饭的流民,自然会诋毁谩骂他,这般费力不讨好,他为何还要如此?”
朱允炆摇了摇头。
片刻沉默后,一道突如其来的暴喝声直接吓了他一跳。
“起码他有心救助旁人!那你呢?”
“果真是黄子澄带出来的学生,简直跟他一样,都是一副仁义道德的嘴脸,只知道站在高处指点别人!”
朱允炆愕然。
这已经是皇爷爷今日第二次动怒了。
可自己明明没说错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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