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孙鸣多赵桓的现代都市小说《开局要禅位,朕后悔了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毅红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宣和七年十二月十三日,今日是宣和皇帝宣布举行大典禅让的日子。礼部尚书赵德禄手捧圣旨,站在大庆殿外,看着御阶下已经整整齐齐地站满了在京七品以上的官员。阴霾的天空飘着鹅毛大雪。福宁殿外的几个内侍被冻得瑟瑟发抖。皇上龙床的床幔还没有撩开,这位被后世戏称为“花鸟皇帝”的宣和皇帝,此时正两眼无神地盯着床顶。这个皇上是一个赝品,他叫孙鸣多。准确地讲,他是一个生于公元一九九零年的人。是北体的武术教练,也是一位历史爱好者。尤其是对宋朝历史的研究,很有自己的见解。这天下午,他正在训练室的窗台趴着抽烟,脑后被别人对练时打飞的三节棍击中。他突然昏厥。再次睁开眼之后,就到了他现在所处的福宁殿的龙床上。从床的规制和床幔所绣的纹饰,孙鸣多觉得自己穿越过来的身份...
《开局要禅位,朕后悔了完结文》精彩片段
宣和七年十二月十三日,今日是宣和皇帝宣布举行大典禅让的日子。礼部尚书赵德禄手捧圣旨,站在大庆殿外,看着御阶下已经整整齐齐地站满了在京七品以上的官员。
阴霾的天空飘着鹅毛大雪。福宁殿外的几个内侍被冻得瑟瑟发抖。皇上龙床的床幔还没有撩开,这位被后世戏称为“花鸟皇帝”的宣和皇帝,此时正两眼无神地盯着床顶。
这个皇上是一个赝品,他叫孙鸣多。准确地讲,他是一个生于公元一九九零年的人。是北体的武术教练,也是一位历史爱好者。尤其是对宋朝历史的研究,很有自己的见解。
这天下午,他正在训练室的窗台趴着抽烟,脑后被别人对练时打飞的三节棍击中。他突然昏厥。再次睁开眼之后,就到了他现在所处的福宁殿的龙床上。
从床的规制和床幔所绣的纹饰,孙鸣多觉得自己穿越过来的身份绝不一般。
“皇上,您该起身了。”一个轻柔的声音传入到孙鸣多的耳中。
“皇上?”孙鸣多一愣,难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居然是皇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孙鸣多按捺住狂跳不止的心,问道:“说得具体一些,今天是何年、何月、何日。”
“回禀皇上,今年是宣和七年,十二月十三日。是皇上要对天下发表禅位诏书的日子。”
“什么?”孙鸣多猛地坐起来,作为历史爱好者,孙鸣多知道自己现在是宋徽宗赵佶。“宣和七年十二月十三日,这天正是宣和皇帝向天下臣民颁布禅位诏书的日子。”
自己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居然就是这样重要的日子。孙鸣多按捺不住狂跳的心脏,长长地出了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撩起那厚重的床幔,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一怔。只见一名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官正恭恭敬敬地跪在床前,低垂着头,似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孙鸣多定了定神,开始环视这座属于宋徽宗的寝宫。面积着实不小,宽敞而又大气,但不知为何,四处垂挂着的层层帷幔却给整个房间增添了一抹神秘而又诡异的氛围。
“现在几时了?”孙鸣多斜着头想看看这位女官的长相。
“回禀皇上,已经辰时初刻了。”
“你抬起头来。”
女官缓缓地仰起头,娟秀的脸庞,优雅的举止。她看到孙鸣多嘴里还叼着一支已经熄灭的香烟,女官虽然好奇,但是却不敢造次。只是轻声问道:“皇上嘴里是何物呀?”
“哦!”孙鸣多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拿下嘴里的烟,尴尬地笑道:“此乃我......朕新得的神物,能解闷儿。”
孙鸣多真没想到,居然嘴上叼着一支烟穿越过来了。
女官站起身来,“奴婢为皇上更衣吧?”
看到孙鸣多点了点头,女官随即轻声吩咐道:“快过来伺候皇上更衣。”
“先倒盆水过来,我......朕要洗把脸。”当孙鸣多用冰凉刺骨的丝巾敷上面颊的时候,他的大脑猛地在电光火石间出现了很多画面。那是宋徽宗的记忆,他不禁打了个冷战,就在那一瞬间,宋徽宗所经历的所有的事情,如烙印一般直刺进孙鸣多的脑海中。
今天是举行禅让大典的日子,按照规制,皇上今天是要按照大朝时的着装。要穿冕服、戴旒冕的。几个宫女在为孙鸣多仔细地穿着衣服。
冕服包括玄衣纁裳,就是黑色的上衣和红色的下裳。而孙鸣多看着四周几位如花似玉的宫女,足足为他忙活了半个小时。
当孙鸣多放下冕冠前十二旒玉珠的时候,他已经是孙鸣多和宋徽宗的合体了。他不但有了徽宗皇帝的身份,更有了他对徽宗所有往事的记忆。
想到不久后,她们将和宫里的妃嫔都将成为金人贵族和将领的奴隶。遭受他们非人的甚至于变态般的羞辱。史书上有记载,一位美丽的妃子,最后因为谷道破裂而亡。
他还知道金人甚至将宋徽宗的头盖骨制成了嘎巴拉碗,并以此碗饮酒作乐。这是中原王朝最为屈辱的历史。
而此刻的徽宗皇帝知道大宋已经回天无术,为了逃避责任,也为了不为天下人所耻笑。这位“花鸟皇帝”在金兵即将攻破汴京前的一年,慌忙的禅位给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后来的宋钦宗,而他自己则做了太上皇。
但是,在不久之后,他们父子两位皇帝却被金兵所虏走。后世的人为了遮丑,将此次事件称为“二帝北狩。”
今天距离成为俘虏的日子只有一年零四个月了,孙鸣多紧闭住双眼。
“皇上,”女官轻声道,“现在就去大庆殿吗?”
“启奏圣上,”一个尖锐的声音传进殿内,“文武百官都在大庆殿前恭候圣驾了。”
“这是田守惠在说话吗?”孙鸣多轻声问道。
“是宫里的总管田守惠,田公公。”女官眼神里有一丝的诧异,他觉得今天皇上很怪。可能是要禅位的缘故,也可能是金兵已经挥师南下,边关岌岌可危吧。
“朕现在就去大庆殿。”孙鸣多用眼神示意宫女打开殿门。
一个瘦小的老人正躬身站在门前,“走吧。”孙鸣多扭了扭脖子,就像他平时在练武前活动筋骨一样。
走下福宁殿的石阶,穿过福宁门。到达文德殿,从后门穿出,便来到了皇宫内东西向的大道。向东行至大庆门,步下大庆门的石阶。
孙鸣多停下脚步,满朝的文武官员站满了大庆殿前的广场,足有数千人之多。
孙鸣多远远地看到大庆殿前的石阶上站着一个人,他穿的衣服和自己一模一样,只是没有旒冕,这位就是即将继位的钦宗了。
宋徽宗怎么会轻易地禅让皇位。赵桓怎么会接受禅让。但是,在大宋摇摇欲坠的危难时刻,赵桓明明知道父皇禅让皇位之举,就是想逃避和推脱责任。
孙鸣多曾从史料记载中看到,当赵桓被要求继承皇位时,不但多次推辞,而且还哭晕了过去。
所以,赵桓是心有不甘地接受禅让的。作为一个即将成为背锅侠的皇帝,他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
孙鸣多缓步走在广场中间的御道上,不时地看着两侧的人群。“这些都是大宋的臣子,这里面有奸臣,也有忠臣。”
几十米的路,孙鸣多走了很久。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即将禅让皇帝之位,而故意这么缓慢地行进。
其实他们不知道,此时的孙鸣多已经暗下决心。他不能让大宋的子民受到外族的侮辱,他不能看到大宋的女子如奴隶、牲口一般地被外族欺辱。
“皇上,苏瑶姑娘说她可以骑马。”黄保国正在收拾马车,“您看呢?”
孙鸣多朝黄保国摆了摆手,他们一起绕到大路上。
“过了这汜水县,往前再走几十里就是虎牢关了。”孙鸣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皇上,我们多往前走一天,就离种师道将军近一天。”
“这条路是去往西北地区的唯一的一条路吗?”孙鸣多问道。
黄保国想了想,“去往西北的官道就只有这一条路,还有就是一些小路。这个时节,臣不敢让皇上走小路。”
“谁说朕要走小路了。”孙鸣多笑了笑,“要是种师道进京,这条路是他的必经之路吗?”
黄保国点了点头,“皇上下旨命他率西军进京,只有这条官道才可够大军行进。这是种师道将军的必经之路。”
“朕不但不走小路,”孙鸣多往回边走边说:“朕连他妈官道也不走了。”
这座山虽说不高,但是却很陡峭。在加上积雪很厚,黄保国带着紫菱和董可欣一路跌跌撞撞的才爬到山顶。
在一处隐秘的位置,找到一个洞口。一块破烂的棉门帘子挂在洞口,当黄保国小心的掀开帘子,里面一股酒味混合着尿的骚气扑面而来。
十来个汉子倒在火堆边,一个个都是酩酊大醉。
紫菱抓了一把雪,掩着鼻子进洞,将雪塞到昨狗剩子的怀里。
“你他妈找死呀!”狗剩子大叫着坐起来。
董可欣也掩着口鼻,将洞口的破棉被用剑挑了下来,洞内的光线猛地亮了起来。
“是姑娘您呀!”狗剩子发现站在眼前的居然就是昨天一剑砍断大树的姑娘。
别的醉汉这时也都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你们谁是这里的老大?”黄保国怒目圆睁。
“是我?”狗剩子说道。
“你就是这里的老大?”紫菱道:“说实话。”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喊道:“居然敢这样跟我们老大说话。”
“闭住你的臭嘴。”狗剩子给了他一个大耳光。
“不敢欺瞒姑娘,我真是这几个人的老大。”
“去外面说话。”黄保国转身道:“你们在茅房里也能睡的着觉?”
帐篷里的苏瑶一直看着孙鸣多,她不知道该如何感激这位天下最尊贵的人。等皇上睡着后,芷若小声的告诉她,皇上昨晚搂着她睡了一晚上。
不但照顾她喝水、吃药,还在她冷的浑身发抖的时候,将她冰冷的双脚放到自己的怀里为她取暖。
贵为天子的人肯为一个婢女做这样的事,苏瑶觉得自己就是为皇上做任何事情,都无法报答这份殊荣。
她挣扎着坐起来,看到皇上的罩袍还盖在自己身上,正想着给皇上盖回去的时候。帐外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芷若,”苏瑶警觉起来,“去看看,要小心。”
当黄保国带着六七个身着破烂棉袍的人,陆陆续续地走进帐篷里的时候,孙鸣才微微睁开眼。
几个人用帐篷做成的担架,将苏瑶抬进山洞里。这里早就在紫菱和董可欣的监督下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老爷,我们就住在这里吗?”苏瑶从担架上来后,不解地看着孙鸣多问道。早上当孙鸣多决定在这个山洞暂时居住后,就和她们定好了,在此期间都称呼皇上为老爷。
“你们几个和皇......和老爷住在帐篷里。”黄保国开始指挥几个汉子支起帐篷,“我在外面和这几个......兄弟一起。”
马匹和大车都上不了山,所以孙鸣多决定叫紫菱、芷若带着俩山上的汉子去汜水县城贱价卖掉。他在看到飞鸽之后,就知道不能再往前走了。
这是孙鸣多没有想到的地方,鸽子当然比马快多了。估计虎牢关的守将已经收到消息,自己没必要再冒险前行了。
当紫菱他们回到山洞的时候,芷若已经离开汜水,直奔虎牢关。她要一路奔向西北,再次向种师道传达皇上的旨意。
孙鸣多知道,张邦昌等人的目标是自己,一个孤身的女子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的。
黄保国原本想去,但是孙鸣多担心会被虎牢关的守将认出他来。于是决定派芷若前去。
“如果小娇可以安全到达的话,一个月之后我们就可以在这里与种师道见面了。”孙鸣多为苏瑶掖了掖罩袍,轻叹一声。“我派两个女孩子去办这样的事情,也是万不得已呀!”
“即使小娇出了意外,还有芷若。”苏瑶轻声道:“这个山洞里虽说有些味道不好闻,但是却比住在外面暖和了许多。”
“我原以为只是一个下山洞而已,没想到里面却可以支起我们的帐篷。”董可欣递给孙鸣多一碗水,轻声道:“老爷,咋们在帐篷里说话,他们外面听得见吗?”
“小声一点,应该听不见的。”孙鸣多指了指帐外,“黄大人正在给他们立规矩呢。”
黄保国将山洞里的人都召集到他身旁,给他们立了几条规矩。第一,任何人不得随意离开山洞;第二,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第三,大老爷管吃管喝,每顿都有酒有肉,只是谁也不能喝醉。
听话的,在大老爷离开的时候,每人赏银一百两。不听话的,就地斩杀。
黄保国是个面貌凶狠的虬髯大汉。他的样子虽令这伙人不寒而栗。但是一剑斩断大树的紫菱,更令他们生畏。
现在有这等好事,这伙原本就是穷苦的庄稼汉,也自然乐意得很。所以他们一起跪下,表示愿意遵守这些规矩。
孙鸣多站在山顶,远眺着汜水城。银装素裹的大地,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点点光芒。
紫菱轻轻地走到他身后,将一件罩袍披到他身上。“皇上,外面冷,您还是回洞里吧!”
“回洞里?”孙鸣多听紫菱这样说,不禁笑了起来,“紫菱,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不是像一群草寇,一群占山为王的山大王了?”
“有点像。”紫菱娇笑着回答。
孙鸣多轻叹一声,“有谁能想到,一位皇帝居然也他妈的占山为王了。”
“我们自己都想不到,别的人就更想不到了。”紫菱搀扶着孙鸣多,“那岂不是最安全了。”
就在他们将要钻进山洞的时候,紫菱隐约感到山腰处的树林中有人影晃动。
当冯安远睁开双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客房的床上,后颈处钻心的疼痛。
他慢慢地打开门,“我怎么会睡在客房里?”他问正在打扫院子的老妈子。
“许是老爷昨夜陪京城的贵客吃醉了酒,客人又不知道老爷住在哪里。就将老爷扶到客房睡了吧。”
“京城的客人呢?”
“天还没亮就走了。”
“我记得昨天没喝酒呀?”冯安远皱起眉头,摸着后颈。
就在冯安远懵逼的时候,孙鸣多等人已经离开了中牟县城。黄保国驾着一辆双马拉的大车,紧跟在几个侍女的身后。
而就在此时,一支三百多人的骑兵队伍正朝着太原的方向急速前进着。翠儿临死前说的话,令张邦昌、李邦彦深信不疑。
但是诡计多端的耿南仲,却坚定地认为徽宗一定会往西北方向逃跑。他不想和张邦昌、李邦彦争论,离开皇宫后,他直接来到刑部。命他的死党刑部侍郎左逸飞派出五十名捕快,极速往西北方向的官道追捕徽宗。
他断定,这样大的雪,徽宗是绝不敢走小路的。只是令他吃惊的是,一向软弱无能的徽宗皇帝,怎么就敢逃离京城。而且是在这样可以冻死人的天气里逃跑。
望着绝尘而去的捕快,耿南仲相信他们一定会生擒徽宗的。因为从生下来的那一天就一直养尊处优的徽宗,怎受得了这种行路艰辛的折磨。
但他不知道,此时的徽宗皇帝,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花鸟皇帝”了。而是一个内心坚定、无所畏惧的武术教练孙鸣多,一个要拯救大宋黎民百姓于水火的徽宗皇帝,一个要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既倒的真正强者。
当耿南仲回到政事堂的时候,张邦昌和李邦彦正坐在椅子上发愁。耿南仲虽和他二人共同软禁徽宗,极力扶持太子登基,但是他却看不起此二人。
他们只知道阿谀奉承,贪污受贿、打压异己。不但不好好治理国家,还与外邦勾结。
耿南仲更看不惯徽宗的种种荒诞行径。对外软弱无能,对内盘剥百姓,奢靡无度。为了一块太湖石,居然拆桥破城。甚至动用国库为自己建造假山、庭院。
作为太子的老师,他一心想扶持太子登基。也想借助新皇推行新政,改革弊端。
“耿大人,”李邦彦说道,“你觉得京畿营会抓住皇上吗?”
“皇上如此软弱,即使逃脱又能怎样?”他不屑地说道:“”难道李大人是害怕皇上调动童贯之兵回来与你清算不成?”
“广阳郡王是聪明人,即使皇上到了他那里,他也不见得会听从皇上的旨意。”李邦彦故作镇静。
原本晴朗的天空却又在瞬间和阴云密布,遥远的天际传来一声惊雷。“这是什么鬼天气,”李邦彦走到门口,抬头看向天空,“大冬天的居然有惊雷之声。”
张邦昌作为首辅,他的心机一向缜密。他原本从未想过徽宗会逃跑,因为以皇上孱弱的性格,他们几人已将他死死地攥在手心里。
现在即使皇上逃离皇宫,想必他也无处可去。京城距离太原一千多里地,骑马也要十来天方可到达。这样滴水成冰的天气,皇上即使逃往太原,不但这一路的关隘皆由自己人把守,而且仓促逃亡的皇上,也可能会被冻死在路上。
可是刚才一声隆冬时节的惊雷,却令张邦昌的内心慌乱起来。这难道是上天发怒,责备我们废立当今的皇上?翠儿临死前的那番话又在她的耳边响起:皇上,当您到了广阳郡王那里,当您再次回宫的时候,为翠儿报仇啊!
这句话就如刚才的惊雷一般,“要是童贯再次臣服于皇上,带兵护驾回宫。等到那时......”内心的恐惧令张邦昌恶向胆边生,“来人!”他大声喊道。
李邦彦和耿南仲都被张邦昌这一喊声惊到,他们错愕的看着张邦昌。
“你马上去灵羽署,叫灵羽蔚即刻来见我。”张邦昌吩咐道:“命他一刻也不得耽误,即刻来见。”
“我等怎么就没想到灵羽署呢?”李邦彦点了点头,“还是张大人心思缜密,这天上飞的,总是比地下跑的要快些。”
耿南仲也不禁点了点头。
时方正午,天色陡然暗沉,狂风加剧。寒云如怒涛翻涌,滚滚而来。
“你即刻放飞灵羽,向灵羽所能到达的各处关隘传递此消息。”张邦昌交给灵羽蔚一张纸,“现在就去,一刻也不得耽误。”
灵羽蔚面露难色,“回张大人,灵羽蔚是效仿西夏军队用飞鸽传递军情而设。只是所设时间不长,训练难度却很大,灵羽传递消息时有错误。下官......”
“本相不管你训练的如何,我只要你将此消息放飞灵羽传递出去。你要是敢耽误国家大事,本相决不轻饶。”张邦昌恶狠狠的说道。
“今日天气无法放飞灵羽,”灵羽蔚躬身道,“眼见暴雪将至,又狂风肆虐。损失几只灵羽事小,只怕会耽误大人所说的大事。”
李邦彦走到灵羽蔚身边,“你敢违抗相命?若不速速放飞,将你即刻正法。”
“二位大人不要再逼迫他了,”耿南仲踱到门口,“灵羽蔚说得没错,这样的天气,别说飞禽,就是骏马也是行走艰难。”
张邦昌无奈地点了点头,“灵羽蔚,你回衙署之后,不得擅自离开。待天气一旦好转,即刻放飞灵羽。”
“下官每日都会与司天监联络,今早司天监传给下官的消息是,明日寅时,将会雪停,卯时风止。如若果真如此,下午卯时就将灵羽放飞。”
“你可训练有往西北一带关隘传递消息的灵羽吗?”耿南仲上前问道。
灵羽蔚想了想,“回耿大人,有。只是由于训练时间较短,当下只能往虎牢关、函谷关,最远可至潼关。”
“灵羽到此三关分别需要几日?”
“无风时,灵羽飞至虎牢关只需三四个时辰,函谷关只需四五个时辰。飞至潼关......大约需要七八个时辰。”
“这么快?”李邦彦吃惊道:“要是明早放飞,午后即可抵达虎牢、函谷二关,天黑之前就会到达潼关。”
张邦昌心头一松,“你去吧,明日放飞。”他转头问道:“耿大人为何要问灵羽飞往西北方向的时间呢?”
“我担心皇上会往西北方向逃走。”耿南仲缓缓的坐下,“那里可是有种师道的十万大军呀!”
“不会的,”李邦彦说道,“侍女都说皇上逃往太原方向,怎么会往西北逃呢?”他不屑道:“这样的天气,难道皇上不怕被冻死吗?”
张邦昌站起来,走到耿南仲面前,深深一辑。“耿大人思虑的是,要说当下皇上最为信任的人,就是西北的种师道了。”
耿南仲赶紧扶起张邦昌,“我也是有些担心而已,宰辅怎可对老夫行礼呀!”
“如若让皇上逃到种师道那里......”张邦昌闭上眼,缓缓地仰起头,“我等都没有好下场的。”
孙鸣多的想法极其简单,就是快速地奔往西北方向。因为他知道,在那个通信最快的方式就是骑马的时代,只要他们够快,张邦昌这伙人就无法追上他们。
孙鸣多之所以要赶往千里之外的西北,因为他知道由于这几年徽宗的荒淫无能,将张邦昌、李邦彦二人都提升为宰相。并且将治国之权交于他们,这些人不但治国不行,其中张、李二人还与金国相互勾结。
他们软禁徽宗,还将京城周围的防务之权交给听命于他们的自己人。而一直手握重兵的童贯虽然心里不愿意徽宗禅位,但是碍于形势所迫,以及在权衡利弊之后。他自认为手握重兵,钦宗登基后自己依然可以在新的政权格局中保持一定的地位和影响力。
所以他在徽宗拒绝禅位的那天中午,就离开京城赶往他一直驻守的太原。已经从史料中清楚地了解这些的孙鸣多,知道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是镇守西北边陲的种师道。
可是近一千里的路,又是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赶路,这也是对孙鸣多意志的一次考验。
一直紧跟在孙鸣多身后的黄保国,望着前面徽宗消瘦的身影,他仿佛觉得此时的皇上已经和原来的皇上完全不一样了。虽然皇上说话的口吻依然是慢里斯条的,但是他却听出了坚定和决绝。
黄保国看向与他并排骑行的苏瑶,当两个人的目光相遇。又同时看向前面的徽宗,不约而同地相互点了点头。
也不知行进了多久,直到天色将暗,他们方在一座小山之下找到一处已经破败不堪的房屋。
将马匹牵至院内,众人走进土房。“就在这里休息吧。”孙鸣多吩咐道:“前面好像是一个集市,保国和瑶儿去买些吃食。”
“我来生火。”董可欣从外面抱来一捆干柴。
雪虽然已停,但是北风却仍在肆虐。围坐在火堆周围的人都显得很是疲惫。山林中传来阵阵狼嚎,阴森恐怖。
“苏瑶姐姐,不知道翠儿现在怎么样了?”董可欣悄声问道。
“不知道,”苏瑶偷瞄了一眼孙鸣多,“可欣,不要再说了。”
孙鸣多已经听到了她们说的话,“翠儿既然主动留在宫里,她是抱着必死之心的。”他缓缓地说道:“朕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帝,不可谓不是昏君。”
“皇上!”苏瑶黄保国等人都跪倒,“皇上不可这样说。”
孙鸣多笑了笑,“你们都起来吧,朕是什么样的人,朕自己知道。你们可知道后世是怎么评价朕的。”
“哼!”孙鸣多无奈地说道:“他们说朕是花鸟皇帝,还说朕除了不会做皇帝,别的都做得不错。”
“皇上您怎知后世对您的评价呢?”苏瑶小声问道。
“因为......”孙鸣多考虑了一下,“这就是真实的宣和皇帝,朕是有自知之明的。”
靠在黄保国抱来的一堆稻草上,孙鸣多渐渐地合上双眼。“你们也抓紧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皇宫最北侧的宫墙之下,杂乱、枯败的灌木下的一个水渠里,积雪已经掩盖了翠儿的身躯,皓洁的月光下,只露出一双小巧的绣鞋。
第二天,又是一路的疾行。当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一座城池的影子,孙鸣多勒住马,“前方是哪座城池?”
“应该是中牟县。”黄保国站立在雕鞍,“是中牟县。”
“知道县令是谁吗?”
黄保国想了想,“要是臣没记错的话,是冯安远,他原是户部主事,去年被调任中牟知县。”
在徽宗的记忆里早已经记不起这件事了,孙鸣多所知道的史料里也没有提及此人。
看了看周围几个疲惫不堪、被冻得瑟瑟发抖的侍女,又看到黄保国满脸的胡子上全是冰碴。孙鸣多紧咬牙关,“进城。”
“皇上!”黄保国拦在孙鸣多的马前,“万万不可呀,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恐对皇上不利呀!”
“朕命你带在身上的关防大印可在?”
“在!”
“进城后直奔县衙,你用关防大印显示身份。就对冯安远说朕是京城的一位高官,携带家眷前往......中牟再往北是什么县?”
“是原阳县。”
“就说朕携家眷前往原阳县有紧急家事,今晚在县衙借住一晚。”孙鸣多双脚磕了下马肚,缓缓地往前行进,“你只需记住,在我们离开中牟县之前,你不能让冯安远离开你视线一步。”
“皇上,”苏瑶轻声问道,“咱们即使进城,也可以住在客栈里呀?为何要冒险住进县衙呢?”
孙鸣多笑了笑,“最危险的地方也可能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今晚直进县衙,就在那里休息。是朕疏忽了,没有令保国准备帐篷等物。这样冷的天气,我们露宿荒郊,估计还没见到种师道,我们就都被冻死了。”
“那进城后,奴婢就去采买帐篷等物。是不是再买几辆大车,皇上您可以在车中御寒。”
“只买一辆马车,装载帐篷等物,我们依然骑马。”
黄保国和苏瑶等人早就感到皇上的变化,他现在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像以往的优柔寡断。
苏瑶还清楚地记得皇上对他说过的话:你将会看到一个为了我大宋的子民,为了大宋的社稷而内心坚定、无所畏惧地宣和皇帝!
顺利地通过城门,他们直奔县衙。孙鸣多走了一招险棋,首先是黄保国的京畿副将的身份可以震慑知县。如果一旦被发现自己的身份,在当时等级制度森严的社会,也会令知县不敢轻易背叛。
几人在县衙前下马,黄保国大步走到衙门,对站在门前的衙役说道:“我是京城京畿副将,速带我去见你们知县。”他随即亮出他的关防大印。
中牟县知县正是冯安远,他此时刚吃完晚饭。对黄保国这个不速之客原本没有什么疑心,但是当他安顿几个人在后宅里住下,正想回房休息时。却被黄保国用手掌剁在脖颈处,立时昏了过去。
黄保国将瘦小的冯安远抱起来,“臣将他绑在臣的床头,这样冯知县就不会离开臣的视线了。”
孙鸣多无奈的笑了笑,“这样也好。”
天色大亮,蔚蓝的天空飘着几丝白云。雪住风未停,狂风卷起的白雪还在肆意的飞舞。福宁殿廊檐前站立的两个内侍冻得瑟瑟发抖,正当他们纳闷今天皇上怎么还未起身的时候,福宁殿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了。
翠儿端着铜壶走了出来,从殿后的便厕回来时,正赶上田守惠来到福宁殿。
“皇上起身了吗?”田守惠轻声问道。
“昨晚皇上可能是受了风寒,今早一直在龙床上不想起身。”翠儿转身之后,她停顿了一下,又回头对田守惠道:“大总管,您能不能为福宁殿多给一些炭火、木柴之类的呀?”
田守惠叹了口气,“皇上这不是受了风寒,是被冻病了呀!”
“那您就不能多给点炭火吗?”
田守惠轻叹道:“我早就跟两位宰辅大人说过这件事了,可他们却说皇上这几年已经将国库的银子花完了,”他看了看殿前站立的几个人,“没有多余的炭火了。”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翠儿姐姐,怎么老是你一个人忙进忙出的。”殿门前的小内侍问道:“她们几个姐姐怎么不见出来呀?”
翠儿白了他一眼,“谁让我命不好呢,这样冷的天儿谁也不想出来。我们几个人便抓阄,谁抓到就由谁做事。”翠儿迈步进殿,“帮我把殿门关上,结果我倒霉抓到了。”
翠儿心情紧张到了极点,他强装镇定地进出了几趟。便一直在门后偷看外面的情况,攥着宝剑的手心里满是汗水。
辰时刚过,张邦昌、李邦彦和耿南仲三人穿过福宁门,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殿前。
“为何不将雪都清扫干净,想让我们几个老头摔跤吗?”耿南仲大声的斥责。
“皇上起来了吗?”李邦彦阴沉着脸问道。
“听侍女讲,昨天皇上受了风寒。”小内饰躬身说道:“现在还在龙床上躺着呢。”
耿南仲皱起眉头,“辰时都过了,还在睡觉,这种帝王......唉!”
“将门打开,”张邦昌沉声说道。
沉重的殿门被内侍缓缓地推开,正要抬脚进殿的张邦昌惊了一下。只见翠儿手握宝剑挡在门前。“你们太放肆了,皇上龙体欠安。难道想休息一下都不行吗?”
“你要干什么?”李邦彦指着翠儿,“你手中为何持剑?”
“我这把宝剑是要斩杀奸臣贼子的!”翠儿知道皇上的行踪即将暴露,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谁敢进殿一步,我就当场斩杀他。”
张邦昌哆哆嗦嗦地指着翠儿,“你个小小的侍女,难道想要造反不成?”
“是谁要造反的,”翠儿拔出宝剑,“你们这群反贼,逼迫皇上禅位,软禁皇上。这么冷的天,就连炭火也不给皇上。你们说,是谁要造反?”
“混账,”李邦彦怒目大骂,“你竟敢在此胡言乱语,还不给我将这个侍女拿下。”
心思缜密的张邦昌知道殿内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翠儿的凶狠令他们不敢造次。他转头给一个负责监视这里的内侍使了个眼色,看着他迅速地离开。张邦昌慢声说道:“天气寒冷,是应该给皇上增加炭火的。本相即刻命人去办。”
他轻咳一下,“但是我等现有大事要启奏皇上,还请让开。”
“大事?”翠儿轻蔑地笑了笑,“你们不是就又定下逼迫皇上禅位的日子了吗?你们这群奸佞之辈!”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邦昌知道是内侍带着京畿营的官兵来了。“你要是再不让开,别怪本相对你不客气了。”
几个官兵拔出佩刀,一步步逼进殿里。翠儿怒吼一声,上前与她们厮杀在一起。
张邦昌给李邦彦使了个眼色,当李邦彦走到龙床边,大声道:“皇上,臣等已经拟定好了再次举行禅位大典的日期,还请皇上下床,与臣等共议此事。”
连问几次,帷幔之内皆无人应答。耿南仲上前一把撩开帷幔,只见龙床之上空无一人。几人的脸色顿时大变。
这时,小翠已被几个兵卒逼到墙角,身上也已多处负伤。
“啪”的一声,翠儿的宝剑被兵卒打飞,几把佩刀又使她增加了几处伤口。
李邦彦走到靠在墙角奄奄一息的翠儿身边,恶狠狠地问道:“皇上去哪里了?快说。”
“呸!”一口血痰喷到李邦彦的脸上,“叛贼,皇上早已离开皇宫,你们是找不到皇上的。”
李邦彦从官兵手里抢过一把刀,猛插进翠儿的腹部,“再不说出来,我就要你的命。”
翠儿面部狰狞,她痛苦地伸出手,指着李邦彦。“叛贼,等皇上再次回到皇宫,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你是说皇上还会回来,那他现在去哪里了?”李邦彦将刀又往下刺了刺。
“住手。”张邦昌看着满身鲜血的翠儿,“先不要杀她,杀了她我们就不会知道皇上逃往哪里了。”
他转身对兵卒说道:“你们就在福宁殿,就地审问。我不管你们用何方法,我只想知道皇上的去处。能审问出皇上去向者,本相会重重地赏赐他。”
为首的小校蹲到翠儿身边,凶狠地看着她。猛地将手伸进翠儿大腿的伤处,用力地撕扯,“快说。”
另一个兵卒想在几位宰辅面前立功,便抽出一把匕首。也蹲在翠儿跟前,撕开她腿上的裤子。用匕首慢慢弄地刺进翠儿的大腿,待鲜血流出,便缓慢的往下狠狠的割着。
一旁的田守惠和几个内侍都不忍看了,他们将头扭向一旁。
翠儿娇嫩的大腿上已经被割开一条长长的口子,但是她依然咬紧牙关。疼痛令她全身都在战栗,眼神却无比的坚定。
割了一尺长的刀口也没有令翠儿开口,当那兵卒又准备割第二刀的时候,翠儿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她将匕首对准自己的咽喉,目光看向窗外,幽幽地说道:“皇上,当您到了广阳郡王那里,当您再次回宫的时候,为翠儿报仇!”
“拦住她。”张邦昌大声喊道。
晚了,翠儿已将匕首深深地刺进自己的咽喉,鲜血如箭一般射出。然后她的双臂缓缓地摊开,身体慢慢地滑落。两只眼睛却睁得圆圆的,紧盯着面前的那群人。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