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临渊陆灵曦的女频言情小说《顾临渊陆灵曦落尽梨花月又西小说》,由网络作家“一只小鸭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灵曦被关进了暴室后,顾临渊便再也没有过问过她。狱卒按照苏若怜的指示,用铁链将陆灵曦捆了起来,锁进了最潮湿最狭小的一间牢房。她身体本就虚弱,就连刚刚恢复的一点元气,如今也被折磨的所剩无几,整日便在这间狭小的牢房里,终日以蛇鼠蟑螂为伴。但她始终提着一口气,她还有她的赐儿,还有她相府一脉,她,不可以倒下。半月后。收到陆家被抄家的消息,她再也无法坐以待毙,只要有人踏足这间牢房,她就会发了疯的求救,她赌,顾临渊绝对不会无情到眼睁睁看她去死。有个心软的狱卒无奈,只好叫来了皇上的贴身侍卫——宋玉成。这个人她是认得的,他出身相府,乃是最卑贱的奴才。当年,她还未出阁的时候,曾在相府见过这个私下苦练武艺的奴才。宋玉成自幼父母双亡,被人贩子卖到了相府为...
《顾临渊陆灵曦落尽梨花月又西小说》精彩片段
陆灵曦被关进了暴室后,顾临渊便再也没有过问过她。
狱卒按照苏若怜的指示,用铁链将陆灵曦捆了起来,锁进了最潮湿最狭小的一间牢房。
她身体本就虚弱,就连刚刚恢复的一点元气,如今也被折磨的所剩无几,整日便在这间狭小的牢房里,终日以蛇鼠蟑螂为伴。
但她始终提着一口气,她还有她的赐儿,还有她相府一脉,她,不可以倒下。
半月后。
收到陆家被抄家的消息,她再也无法坐以待毙,只要有人踏足这间牢房,她就会发了疯的求救,她赌,顾临渊绝对不会无情到眼睁睁看她去死。
有个心软的狱卒无奈,只好叫来了皇上的贴身侍卫——宋玉成。
这个人她是认得的,他出身相府,乃是最卑贱的奴才。
当年,她还未出阁的时候,曾在相府见过这个私下苦练武艺的奴才。
宋玉成自幼父母双亡,被人贩子卖到了相府为奴,可他不甘心像他死去的老子娘一样碌碌无为一辈子。
而那时,正是皇子们最缺用人的时机,他便被陆灵曦送去了顾临渊的身边。
他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对于这份知遇之恩,一直感恩于心。
当他刚踏及这牢房之初,便被远远传来的恶臭熏的直皱眉。
昏暗的牢房里,看着陆灵曦一副狼狈的模样,堂堂七尺男儿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如今的陆灵曦满脸血污,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当初的颜色,哪里还有京城第一美人的模样。
“小姐……”宋玉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是奴才没用,让您受了那么多苦!”
闻言,陆灵曦被血污染满的脸上滑过一抹惊喜,赶忙将他从地上扶起,“玉成,我爹他们现在如何了?”
宋玉成的脸上,眉毛拧在了一处,低垂着眼眸,“是奴才没用,相府已经被抄家,如今老爷夫人现在都被关押在狱中,择日问斩……”说道这里,他不忍再说下去。
顿时只觉手上一阵冰冷,陆灵曦紧紧攥住了他的手,“帮帮我,玉成,我要见圣上。”
宋玉成僵在原地,浑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似乎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陆灵曦发现他的异样,费了大力气将他的脸抬起。
只见,他严肃的脸上染上一层莫名的红晕,口干舌燥的咽了一口口水,随即,便将浑身是伤的陆灵曦推倒在地。
此刻,他只觉浑身燥热,身体的某一处叫嚣着想要发泄……任凭陆灵曦如何捶打,都毫无知觉。
陆灵曦早已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此刻的她已经在这深宫之中待了五年,便是以往,宫里那些争宠的下作手段她也听过不少,此刻,心间上止不住的颤栗着。
“放开我!
放开我!
被皇上知道你……”她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推开身上之人,无奈却如同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害怕被朕知道你们的奸情?”
一道愤怒的男声从暴室之外响起,暴室之内所有声音瞬间静止。
顾临渊迈着步伐,一步一步得向他们走来,绣着盘龙的黄靴与地面摩擦声在这幽幽的暴室内,显得格外骇人。
“看来朕来的真不时候,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顾临渊怒火中烧,从嘴里一字一顿的蹦出这句话,凌厉的眸子里瞬间只剩下如刀锋般的冷怒。
见此状,卧在地上的宋玉成瞬间面色煞白。
他仓促起身爬到地上猛磕着头,“皇上饶命,奴才一时鬼迷心窍……”嘴上虽是求饶,眼光却是瞄向陆灵曦的方向。
“是娘娘,娘娘说愿意献身于小人,只求小人帮助她面见圣上。
奴才该死,不该……不该受了娘娘蛊惑,奴才罪该万死……”陆灵曦瞬间脸色煞白,才发觉自己正是又入了有心之人的陷进。
“大胆奴才,你敢诬蔑我……”一旁的苏若怜身着血红凤袍,手中折扇掩面,匿去了自己上扬的嘴角。
她故作西子捧心状,慢噎着开口,“姐姐,枉皇上顾念往日旧情来看望你,你怎可背着皇上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这句话在怒火中烧的顾临渊听来,尤为刺耳。
现下情形在顾临渊眼中早已了然于心,他不等陆灵曦开口辩解,毫不犹豫的便抽出宋玉成腰间的佩剑,狠狠的向两人刺去。
“奸夫淫妇!”
陆灵曦看见他,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但看见小人眼中那种不安惊恐的情绪,却让她从心底感到心疼。
这都是她的错,是她的懦弱,将赐儿一步步推向苏若怜手中,赐儿从两岁起便没有享受过太多的母爱,一想到这里,便克制不住眼泪的滑落。
她赶忙上前去,一把将满室灰尘的小人揽入怀中,也不顾他身上有多少灰尘沾染了到了自己身上。
“赐儿!
赐儿!
你可担心死母后了,答应母后,以后可不要再乱跑了。”
被揽在怀中的小人蒙了,半晌,他才抬起手,轻轻的拍击着陆灵曦的背部,他十分享受这样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母后的怀抱里充满了怡人的清香,让他贪恋不已。
“是儿臣该死,惹母后担忧了,儿臣下次不会了。”
赐儿愧疚的开口。
陆灵曦却将他搂的更紧了。
“胡说,说什么该死,你一点都不该死,你是母后的命,你死了母后也活不下去了!”
陆灵曦低垂着睫毛,总算安心下来。
可就在片刻之间,一道若有若无的香味飘了进来。
原本陆灵曦是能够反应过来的,可经过刚刚的惊吓,也是因为无尽的疲倦,现在反应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手紧紧的搂着赐儿,逐渐倒在地上。
她整个人都陷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她隐约感觉到走进来一个人,这个人的面旁十分模糊,但却感觉十分熟悉。
陆灵曦醒来的时候,是在无尽的黑暗里。
她惊醒似的张望四周,知道看见怀里安睡的小人,她的心才逐渐放了下来。
她将自己身上的衣袍解开,卸下半边轻轻放在赐儿的身上。
远处微弱的烛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挣扎着想要看清,却不慎触碰到旁边的摇摇晃晃的破椅子,椅子受到外力,发出了“咯吱”一声,吸引了烛光旁那人的目光。
脚步声越来越近,蜡烛的亮光也逐渐将黑暗稀释,这阵阵脚步显得十分阴森,她的心里明白自己这是中计了。
周身仿佛陷入了刺骨的寒冷之中,直到那烛火映照出一张熟悉的脸,她心底冷笑一声,果然是她。
“你醒啦。”
苏若怜森森的笑着,她伸手抚向睡在陆灵曦身边的赐儿。
赐儿只觉脸上一股凉意,从睡梦中惊醒。
小小人儿睁眼就看到自己眼前一张放大的脸,笑容狰狞的望着他。
他害怕极了,下意识的便躲进陆灵曦怀中。
陆灵曦抱着他的手臂紧了又紧。
“你想做什么!”
闻言,苏若怜放肆大笑起来,“我想干什么?
我想从你身上讨回我失去的一切!”
她咬牙切齿的对着她,转而却露出诡异的神情,对着赐儿的头拍了拍,“赐儿,你不记得母后了么……”赐儿抬起眼,看向身着宫女服的苏若怜,“母后……不,你不是我的母后!”
这句话仿佛像把利刃直直戳进苏若怜的心窝。
她力气巨大无比,将赐儿从陆灵曦怀中粗鲁的拉扯出,赐儿的身体被扯得疼了,便哭了起来,陆灵曦心疼无比,只得放开了手。
她拿着一把尖刀在赐儿脸庞上比划,“赐儿,你真是不孝,母后养了你这么久,你竟然转眼间就忘了,你说对于你这样不听话的孩子,母后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谣传,具体真相如何,已经无从考究了,因为传说画中美人早已经在一年前,西蜀皇宫的那场大火中香消玉殒了。
西蜀国安插在东岳国的间谍还这样写道,五年内乱,已经惹得百姓民不聊生,皇帝尽管终日勤勉与国事,还是难以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东岳子民迅速拯救过来。
他放下书中的密信,指节发出的声音“咔嚓”作响。
郑潇楠,他早已对这个名字恨得牙痒痒。
他要报复,他幻想将一切愧疚怪罪于郑潇楠没有照顾好灵儿这件事上,只有在夜间方才能够浅眠上三四个时辰。
此时,正值西蜀民心所向之时,他却不顾满朝反对,一意孤行,亲自带兵,发兵东岳。
脆弱的东岳国如今根本不堪一击,西蜀士兵们杀红了眼,直直冲到了东岳国皇宫,正阳殿外。
三月时节,漫天飞絮飘荡在被残霞染红的天空中,顾临渊身穿一身金色铠甲正坐于高头大马之上,望着眼前的大殿,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他眯了眯双眼,手中所执的一把青玉剑垂在马腹旁,杀气萦绕的利剑之上,竟有血迹不断滴落在地。
东岳国内,早已无兵可征,无人可用。
正阳殿外一片尸横遍野,他此时就像个疯子,遣散了身后的众将士,企图等着郑潇楠从殿内走出,捧来传国玉玺跪在他面前,求他饶恕这一国无辜百姓。
正阳殿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步,两步,这声音好似阵阵空灵之音,回荡在殿内外。
让顾临渊没有想到的是,走出的那人不是想象中的东岳皇帝郑潇楠,却是一衣冠华美的女子,女子身穿似火红衣,手中还牵着一位可爱孩童。
她牵着孩子的手,一步步走向顾临渊。
不紧不慢的走着,她高举着头颅,踏步在正阳殿外的汉白玉石阶上。
而此刻的他已然楞在原地,那副倾国倾城的容颜与夜夜梦回的脸庞不谋而合,他只觉身下有血气上涌,急促迸发在喉间,却又仅仅是卡在喉间,让他吞吐不得,难受至极。
他不断揩去眼中氤氲水汽,试图清理那些挡住他视线的东西。
而女子仍是面无神色,朝着他一步步走来。
终于,她走到了他的面前,望着眼前的男子,眼眸里不带一丝波澜。
顾临渊不知道怎么了,他立在原地,脚上如坠千斤,他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不断的擦拭着自己的眼眸,直到那倾城女子走在面前,那副倾城容颜恍如隔世。
女子低头,跪倒在他面前,深深的拜了一拜。
而身边可爱的婴孩看着女子的动作,也学着跪了下来,但他的头却高高抬起,好奇的看着眼前满是泪水的男子,他鼓着嘴,他瞧不起这个满是胡渣的大叔,他想起娘亲曾经对他说的话,男儿有泪不轻弹。
“罪妇恳请皇上放过我东岳子民,民女愿结草衔环,永感圣上恩德!”
这句话听起来是那么的耳熟,三年前,她也曾为了陆家这样求他,说的是同一番话,就连语气都是如此的相似。
女子的声音与记忆中的声音完全重合,他还是楞在原地。
苏若怜倚在美人榻上,望着眼前的不过三岁的孩童,满眼的厌恶。
大皇子越长越大,眉眼间像极了他死去的母亲陆灵曦,她本不想多看他一眼,可总要在宫人面前装作与他母子情深的样子。
当年宋玉成弥留之际,却又改口不认赐儿血统的事,她毫无准备之刻,顾临渊再次验了血,结果却和当初大相径庭。
好在顾临渊没有追究,为了彰显自己的无辜,更是主动提议将赐儿接去凤藻宫抚养。
她抿了一口茶水,头也不抬,“今日,向你父皇问安了没有?
有没有提醒父皇要常来看看母后?”
“禀……禀母后,赐儿去了,可公公说今日是父皇的大好日子,不让……不让儿臣进去。
儿臣只好回来了。”
赐儿立在一旁,低着头,目光一点点的瞥向榻上之人。
听到这里,苏若怜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恨,伸手掐着赐儿的胳膊。
“真是没用!
你一个皇子还要听奴才的话!”
赐儿吃痛一声,委屈的抽泣着,自他懂事以来,母后对他的要求就极高,他跌倒了不敢向同龄的孩子一样躲在母亲怀里撒娇,母后十分严厉反而让他比同龄人更早懂事。
他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哭出声,否则只会惹恼了母后。
宫外,小太监尖锐的嗓子喊叫着皇上驾到。
听闻,本是满脸不耐烦的苏若怜立刻从榻上坐起,赶忙将赐儿搂在怀中,低头呵斥着,“别哭了!”
她心里却是喜滋滋的,皇上果然还是最爱她,就连今日与那什么公主的新婚之夜也不忘来这凤藻宫内探望她。
她心底盘算着,明天定要去那什么破公主面前炫耀一番,杀一杀她嚣张的气焰。
可当她看见顾临渊牵着一身红衣的陆灵曦,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怀中的忆儿本来睡得香甜,却被莫名的吵醒,圆圆的小脸写满了不开心。
他睁开迷糊的睡眼,望向宫内美人榻上的女人,身旁搂着个与他一般大的孩子。
他顿时兴奋的从顾临渊怀中跳下来,“娘亲,这里有一面镜子?
咦,忆儿被父皇吵醒,竟然削瘦了这么多,娘亲明天可要多给忆儿补补!”
顾临渊“噗嗤”一声笑了,敲了敲他的脑门,“忆儿别闹!
这是你大皇兄!”
赐儿却不似赐儿般活泼,他的眼中写满了惊恐,在苏若怜的催促下给顾临渊作揖请安。
那般乖巧听话,却惹得旁人心疼不已。
旁人亦是如此,更别提立在一旁的陆灵曦,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这是她的赐儿,从两岁时就被从自己娘亲身边抢走的赐儿。
泪眼氤氲走上前去,她将赐儿一把揽入怀中,“赐儿,娘亲对不起你,是娘亲对不起你!”
两岁前的记忆很快被遗忘,只是当他看见面前这位一身凤袍的女人,没有排斥,只觉无比的熟悉和温暖。
赐儿睁着无知的大眼睛,被她搂在怀中,紧绷着身子却不敢动弹,他余光瞥向自己的母后,满眼都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明显母后不乐意看到这一幕,他赶忙从那个温暖的怀里挣脱开来,但不知怎的,对于那个陌生的怀抱,他却从心中生出一股浓浓的留恋,可即便再怎么不舍,却也不敢擅自主张。
“皇上,西蜀公主她这是想对赐儿欲行不轨!”
望着陆灵曦,她收起眼中的厌恶,直直的从榻上站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着。
“奸臣!
你们这群奸臣!
一个个的满口仁义道德,没有能耐上战场打仗,却将我东岳子民的安危全部压在一个柔弱女子身上,一个个嘴上满口仁义道德,实则丑陋不堪,你们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全都给朕拉下去砍了!”
郑潇楠愤怒的咆哮着,霎时间气血上涌,竟生生咳出了一口血。
“还请皇上保重龙体!”
陆灵曦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她身着一身素衣,踏进殿内,缓缓走到郑潇楠下方,眼神直视着前方,“这件事各位大人们没有逼我,是我自愿去劝降的。”
郑潇楠皱了皱眉头,“灵儿,你可知,朕对你的情谊,哪怕是输得国破家亡,朕也不愿将你送去顾临渊那魔鬼的身边!”
“皇上对灵儿情深义重,灵儿明白。”
说着说着,她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可这万千东岳百姓他们是无辜,他们不该受到如此对待,若只派出灵儿一人,便能劝降敌军,灵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郑潇楠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将自己的情绪控制。
陆灵曦这才发现,眼前身穿龙袍的男子,已不似年少那般狷狂,此时他正坐于龙椅之上的样子更是不怒自威。
“灵儿,可你不要忘了,那人是顾临渊,是将你剜肉凌迟,将陆氏满门屠尽的顾临渊!”
“灭门之仇,灵曦誓不敢忘!
那西蜀皇宫还有我未杀之人,”她的眼神里本满是凌厉,可下一秒却又黯淡了下去,“更何况,赐儿还在那里,认贼作母。”
身处高位的男子闭了闭眼睛,清冷笑道,“灵儿,你知道我的,你下决心要去做的事情我是从来不会拦着你的,可我只有一个条件……”她淡淡笑了笑,“皇上放心,西蜀若有任何变动,灵儿定会第一时间修书至东岳国都!”
郑潇楠却摇了摇头,“不,这些都不重要,朕只要你平安!”
眸子里总有什么东西阻挡住视线,陆灵曦向他甜甜的笑了,这笑容在他心中如沐春风,他记得,八年前,她送作为质子的他被送回东岳时,她也是这样甜甜的笑着,可那时她的眼里也只有郑潇楠。
而如今,好不容易她就要属于他了,却又因为自己怯弱再次将她送于旁人之手。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已到了宫门外,将士们还未来得及适应着些转换,他们脱下铠甲军装,摇身一变成为护亲使者,人人都想窥探窥探,这连西蜀重臣都劝退不了的顾临渊,竟被一个女子劝退,这女子必然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战事变喜事,全军上下是欢喜的,他们也本不想杀人,不想打仗,他们的婆娘还抱着自己娃娃在炕头上等着他们回来。
喜事传到了西蜀,举国上下欢腾,他们不用整日提心吊胆,担心自家的汉子。
并且听闻皇上要娶一绝色美人,每个人的心中都想要一窥这绝色美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皇宫里为着这场大婚操办着一切,宫里喜气洋洋,唯独凤藻宫还是一如既往的压抑。
“娘娘,皇上在东岳国内遇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和当年的灵妃娘娘一模一样,如今已经被东岳皇帝晋封为倾城公主送来我西蜀和亲。”
“本宫没做过的事,为何要认!”
一旁的杨阁老看着僵持不下的两人,“既是这样,皇上大可派人搜宫,检验看看香炉里的香灰,若真是皇后娘娘所为,那炉内,凤藻宫内必有麝香,松枝露二物。”
顾临渊点了点头,“杨阁老所言甚是。”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一群宫女太监便出了门,朝着凤藻宫的方向迈去。
时间一点一滴在流逝,阿瑶的心里害怕极了,这两样东西她都知道,就藏在衣柜的暗格之中,此刻若是被搜出,后果不堪设想。
她努力让自己显的镇静,却越是藏着面上的慌忙之色,憋红了脸干脆埋下头去。
这一切自然逃不过苏若怜的眼睛,陆灵曦表面虽是风轻云淡,但阿瑶那丫头功夫却不到家,她在心底得意的笑着,要不了多久,她陆灵曦这皇后之位就要不保了!
门外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御医领着一群宫女太监回来复命,来的人里却还多了个掌事嬷嬷。
他们果然搜到了一件包裹,里面藏着麝香,松枝露二物,而炉灰内也的确有这二物的残渣。
陆灵曦的手垂在身旁,攥着裙角的手紧了紧,指甲都已深深嵌进了肉里。
御医向着顾临渊抱了抱拳,“禀皇上,微臣的确是找到了这二物,可却不是在皇后娘娘宫中,是在宫女的房里,掌事嬷嬷证实,那屋子却是苏姑娘一人独居……”垂在身下的手终于松开来,陆灵曦望了望立在身旁的阿瑶,却见阿瑶也是一脸疑惑,面对她的目光,阿瑶暗自摇了摇头。
听到这话的苏若怜本还在得意之中,却在一瞬间险要恨得背过了气去。
证据确凿,废皇后为了报复,为了复位,不惜陷害现皇后,不惜担上弑君的罪名!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做了这么多竟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若怜急的从地上站起身,两步冲到那御医面前,扬手打了一个巴掌,“你说谎!
这不是我做的,是你陷害我!”
她转而愤愤望向陆灵曦,咬着牙狠狠的瞪着她。
“是你!
一定是你陆灵曦吩咐他这么说的!
皇上,您一定要明察,这不是怜儿的东西,怜儿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做害您的事情!
皇上您一定要明察啊!”
顾临渊却不再看她一眼,径直走向立在身旁的陆灵曦,他含笑道,“朕就知道,朕的皇后不会让朕失望!”
他的双眼一直看着陆灵曦,面前的人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无论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都与她无关一般。
被看的良久了,她强扯出一抹笑意,却没有过多言语。
随即她偏了头,想在不经意间挪开他注视的目光。
在苏若怜的房内搜到的这些东西,不是阿瑶做的,更不是她吩咐的,事发突然,却能发生如此大的反转,是谁的手笔?
这答案呼之欲出。
站在高位的少年天子早已经没有了曾经的怜惜之情,他遇事果断,杀伐决断,自己笃定的事一旦认准,任凭谁说话也阻拦不住,何况这小小的“证据确凿”?
三年时间,西蜀已然换了一番新风貌。
皇帝顾临渊勤政爱民,做下种种益民之举,可却在皇城之内被人传扬为暴君。
在朝为官者,基本上只要触碰了皇帝的规矩便非死即惨。
极短的时间内,贪腐现象一扫而空,没有任何人赶在太岁头上动土。
西蜀国在强而有力的改革之下,蒸蒸日上,开始向着强国方向迈进。
夜晚十分,深宫之内的灯火依旧闪亮。
顾临渊坐在御案前,点着灯看奏折。
而龙椅旁摆放的那具水晶棺依旧还在,只可惜,里面的人已经腐化成森森白骨,再也看不见当初一点倾城的模样。
宫女端着一盅人参汤走了过来,“皇上,这是皇后娘娘亲手熬的,说是您日夜为国事操劳,不能忘了保养身子。”
顾临渊一皱眉,扬手打了过去。
宫女手中的人参汤一瞬间落在地上,炖盅摔得粉碎。
那宫女知道顾临渊的性子,心口一颤。
跪在地上猛地磕头,“奴婢知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知道,之前那些人都是怎么死的吗?”
宫女瞳孔收缩,恐惧的浑身轻颤,对这个整日与白骨为伴的皇帝,心存着本能的畏惧,“奴婢知罪,求皇上饶命!”
顾临渊揉了揉眉心,看见宫女额头满是鲜血的模样,声音冷淡,“若还有下次,定要了你的命!”
宫女立刻发誓,“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顾临渊冲着宫女摆了摆手,她便也识趣的退下,苍忙出逃般的离开了御书房。
他眼眸瞥见地上洒了一地的人参汤,转眼望向那副水晶棺,眸子里满是笑意盈盈,“当年你也是这样,总闹着给我补身,逼我喝下这燥的不行的东西。
只是除了你亲手熬得,其他的我一概不会去喝!”
他像个天真的孩子,炫耀似的急于展现自己的内心。
许久未能等到回应,他轻叹出声,“灵儿,你可看到了,这是你向往的繁华盛世,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令你失望,只要我活在这世上一天,就让你多看一眼这锦绣繁华。”
这是顾临渊活下去的唯一执念了。
天已经很晚了,处理完所有的奏折,顾临渊就合衣而眠,躺在水晶棺旁边。
可就是日日夜夜对着一具白骨,他也好似看不厌烦一样。
这几年,大臣纷纷上表请他广纳后宫,斩了几个老顽固后,也就没几个人敢再提了。
宫外人都道暴君残暴无道,残杀死谏之人,却与皇后伉俪情深,三年独宠她一人。
却不知,皇上日日夜夜守候的竟是这么一具森森白骨。
三年的时间,足以发生许多事,却不足让人忘却一些事。
东岳国内乱,皇位之争已然成了定局,太子郑潇楠杀回京城,弑君夺位,将大皇子郑潇颖斩杀于正阳殿外。
可自打他登基后,却是六宫无妃,夜夜只对着一副画像痴望。
那画中女子美若天仙,却有好事者指出,那位倾城佳人不是旁人,却是西蜀废后,是被西蜀暴君屠了满门的相国之女。
回到凤藻宫内,阿瑶却一直心有余悸,刚踏入宫门只见她“噗通”一声便坐在了地上。
陆灵曦心中无限复杂,将她扶起后便径直坐在了旁边的太师椅上。
为什么,顾临渊,为什么?
为什么他明知道是她要弑君,还是义无反顾的陪她演出了这场闹剧?
他到底是真的爱她,还是处于对她的愧疚?
忽然想起昨夜,她睡意朦胧中,顾临渊在她耳畔轻声诉说的一番话,她曾一度以为那只是个梦,没有在意,现在想来,顾临渊应该是早就知道她的动作了,却一直在为她隐瞒着。
他轻轻在她耳畔说着,“灵儿,我知道你仍旧介怀以往的事,我不怪你,我不怪你,我爱你……”那声音酥酥麻麻在她耳边回荡,如今却是一个字一个字重重的敲击在她心里。
抿了口阿瑶递上的茶水,她才回过神来,“对了阿瑶,本宫记得刚才你说有什么话要说的?”
阿瑶低下眼睑,脸蛋红彤彤的,缓缓跪在她脚前。
陆灵曦却是佯装出不悦,“都说了多少次了,本宫从没拿你当宫人使,别整天做这般虚礼!”
阿瑶擦了擦眼睛,从地上站起来,“娘娘,阿瑶……阿瑶想出宫了,陆郎等了我三年了……”陆灵曦拉了拉她的手,“这是好事啊,难得你能想明白,后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能尽早离开也好,给本宫说说你那陆郎,本宫给你把把关!”
阿瑶羞红了脸,低头道,“我和陆郎是三年前认识的,那时我还没有入宫,在京郊外,陆郎一家惨遭歹人杀害,除了他一人晕死过去无人幸免,醒来来后他爬起身敲了我家的大门,是我救了他,三年的陪伴,我与他早已情根深种,若不是为了寻姐姐,我现在早已嫁做人妇……”抬头来,才看到陆灵曦脸色上早已一片苍白,三年前,京郊外,全家被杀。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巧合。
锥心之痛再次袭上心口,陆家被杀的情景,使她这三年来日日夜不能寐,受尽了折磨。
陆灵曦捏紧了阿瑶的手,“你那陆郎,全名是哪几个字……”说出这番话来,仿佛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心脏噗嗤噗嗤的跳着,竟然有种喘不过气儿的感觉。
当听到阿瑶开口提到的两个字:陆琛。
全身就像是受到了雷击一般,震的她动弹不得,她攥紧了拳头的手心里全都是汗,这个名字实在太过熟悉,当年幼弟的贴身伴读,便是这个名字。
阿瑶眼见陆灵曦不对劲的样子,心里也怕了,“难道陆郎他有什么不妥?”
陆灵曦的脸面上早已湿濡了一片,她摇头,嘴唇颤颤巍巍道,“不,没有问题,阿瑶你真是我的恩人!
陆琛,我要见他!”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再一次面对陆家的死,她的承受能力也不比从前更加坚强,但陆家大仇未报,那横在心头的仇恨就像是一粒种子,如今依然长成亭亭如盖的参天大树。
他没有余下的动作,女子便一直俯身跪在地上,头也不抬。
身边的孩童似是不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气鼓鼓的小脸霎时憨态可掬。
半晌过去,他才从思绪中渐渐挣脱开来。
他伸手将女子从地上扶起,将来人紧紧揽在怀中,动弹不得。
他激动的涕泗横流,“灵儿,是你吗?
真的是你吗?
我不是在做梦?”
那孩童看着眼前浑身臭汗,满脸是血的男子将自己的娘亲搂在怀中,而他却只能气愤的立在一旁看着,可又害怕男人身上的阵阵杀气,他只敢气得跺脚。
怀中的人没有丝毫动静,时光就这么静静的流淌着。
顾临渊害怕,他害怕这又是一场梦,他一旦撒手,这梦就会醒来,什么也不剩。
过了许久,那怀中之人才缓缓开口,“请皇上自重。”
顾临渊顿了顿,才不舍的撒开手,那婴孩一看女子挣脱了束缚,便径直扑向她怀中。
在女子怀中的婴孩蹭了蹭,眼神却望向顾临渊,瞪大了眼睛似乎是在向他挑衅。
顾临渊的目光被孩子深深吸引,这孩子的面容实在太过熟悉,与他西蜀皇宫内的大皇子顾延赐生的一模一样。
他激动的难以自持,“这孩子……”他将孩子一把揽入怀中,“快叫父皇,朕是你的父皇!”
那孩子却推脱这眼前这个满身臭汗的男子,“放开我你这个大坏蛋,你杀了那么多人,放开我”,他的声音奶声奶气,觉得可能对这个杀人魔头没有威慑力,语气便强硬了起来,“放肆!
本宫是东岳太子!”
闻言,顾临渊却楞在远处,趁着间隙,那孩子才赶紧挣脱,藏到母亲的身后。
“灵儿,不,你告诉朕,他明明是朕的儿子!”
“皇上日夜操心国事,想必是忘了,陆灵曦早已被废,葬身火海,忆儿又怎么会是您的儿子!”
陆灵曦面色沉静如水,似乎是在诉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当年,连她怀有二月身孕,又身中剧毒,幸得郑潇楠及时赶到,将她救出火海,并聘请名医治疗她,也是天不亡人,她的毒身刚好与被苏若怜下的蛊相克,以毒攻毒,若不是郑潇楠,她们母子早已一尸两命。
“灵儿,是我不对”,在她面前他已然没有了一个帝王的威严,他说的不是朕,是我。
“灵儿,你原谅我吧,我知你逃出西蜀时已有身孕,这孩子生的也与赐儿一模一样,怎会不是我的儿子?”
“皇上好记性,赐儿早被您当成了野种,是陆灵曦与宋玉成那个奴才的野种!”
“灵儿,不,我都弄清楚了,赐儿是我们的孩子,你原谅我好不好,这次真的是我错了!”
如今郑潇楠王位不保,若她能现身力挽狂澜,那必是不可推卸的责任。
一旁的陆灵曦开口道,“还请皇上退兵,不要再连累无辜百姓了。”
孩子听闻顾临渊服软的话,胆子也大了起来,粉拳肉嘟嘟的捶打在顾临渊的肩上,“你这个杀人恶魔,你这个大坏蛋,你杀了好多人!”
孩子话停留在他耳中,在脑海里盘旋久久挥散不去,却又重重的击落在他心间。
“好,灵儿,只要你答应随我回宫,我这就退兵!”
陆灵曦顿了顿,她没有想到,三年前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男子,如今竟然会将她视如珠宝。
她在心中冷笑,不过是弥补他杀人的罪过罢了。
这个男人,她曾经爱的他死去活来的时候,他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她,屠了她满门。
如今,这份感情早已不似从前,他却又乞求她跟他回宫。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自顾自的说着,“灵曦竟不知,西蜀如今已经如此好战,我东岳国没有做过任何错事,东岳百姓却被迫迎战,征战五日,十万将士被你等屠杀八万!”
顾临渊怔了怔,“要怪就怪郑潇楠,是他将你从朕身边带走,朕终日夜不能寐,唯等此战报仇。”
她抱起他怀中的孩童,摇着头向后退去,“八万将士无辜被杀,我东岳又要添多少孤儿寡妇,敢问皇上,这些孤儿寡妇是做错了何事惹恼皇上?”
“我不会跟你回去,忆儿亦是如此!
你若执意下去,我们母子便在此自缢,皇上若对我母子有一丝怜悯之心,还请放过我们!”
闻言,顾临渊心中醋海翻涌,他怎能不难受?
他心心念念这么久的女人,他为了她硬是成疯成魔。
可她没有丝毫感动,却为了另一个男人,为了另一个国家与他对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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