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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重生,王爷带全府一起火葬场谢令窈江时祁全文小说》精彩片段
其二是因为天香锦丝绸间太细密的缘故,不能长时间折叠。简州距京都千里之外,若非一路走水路,等布匹运到了,估计也就废了,但这个问题又实则很好解决,最是暂时没有人这么做罢了。
其三则是因为谣传说天香锦不能受潮,这也是布商们明知走水路是最快的法子,却不敢走的原因,就怕金贵的布匹受了潮,花大价钱买下的布匹到了京都变得一文不值。实际上天香蚕的蚕丝韧性如此之强,比一般的布匹都要更坚韧,又怎么会受潮呢?
但这些问题,对谢令窈来说都不是问题。
因为天香镇最大的织布坊就是谢家的,准确地说,是谢令窈早逝的母亲的。
而那家布坊,谢令窈的母亲留给了她。
至于天香锦的运输问题,对谢令窈来说更不是难事,只需要把传统的布匹折叠方式改为卷筒装就好了,虽然会更占位置一些,但总比放坏了要好。
也就是说,只要她能垄断整个京都的天香锦售卖权,她就必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简州谢令窈是无论如何不能再回去了,她那个唯利是图的爹,她是一辈子不想再见。
要想在京都这个销金窟站住脚,万不能坐吃山空,若她能做成这个生意,至少近十年不用愁了。
可是能在京都稳稳开店几十年的老牌布庄布庄定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商户与商户之间既是竞争关系可有时候又必须是合作者,若有人扰乱了他们目前的秩序,这个扰乱秩序的人必定是会受到他们的联合讨伐。
她若想在京都做这门生意,就必须要跟京都做得最大的几家布庄打好招呼,否则只怕没几日就要被人砸店。
也就是说,她需要一个牵线人。
这个牵线人既能把这几家布庄背后的东家聚在一起同她协商,还能让这个几个东家都能卖他面子。
这个人谢令窈第一个想到的是江时祁。
他在户部任职,户部又掌管着税收,他必定对京都做得大的商户了如指掌,而且在京都甭管是谁,谢令窈就没见过谁敢不卖他面子的。
可他是下下策,谢令窈今生不愿意跟他扯上半点关系。
还有一个下策是李之忆,他同样在户部任职,同样家世不错。但还是算了吧,谢令窈做不到明知道他的心思还刻意去接近他、麻烦他,这根本就是利用。
谢令窈考虑了一下,决定暂且搁置,等成功把婚退了再说。
她离开简州到京都已经快二十天,若简州那边等不及来了消息就真的麻烦大了。
不过既有了这个想法,遇见了合适的铺子自然是要留意起来。
谢令窈之后再未上船,拉着江雨霏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找了间茶坊坐下聊天,没聊几句便见江倩柔她们下了船。
玩儿了这么久,几人都累了,也就没再耽误,径直回了侯府。
因着白日里疯玩一整日,谢令窈早早就困了,草草吃了两口晚饭就拥着被子沉沉睡了过去。
可不巧,没睡整一个时辰,便又被李嬷嬷喊醒了。
谢令窈拿被子紧紧捂着头,想要假装没听见,却被李嬷嬷强硬地扯开了被子。
“宁姐儿,别睡了,太夫人那边派人来请,看样子着急得很呢!”
鲜少有人知道,她与太后曾是手帕之交,感情深厚似亲姐妹。
太后其实与她一样,母家身份并不算贵重,进宫后靠着谋算一步一步爬到妃位再到贵妃、到皇后,最后到太后。
她怨太后在无休无止的斗争中失了本心,变得精于算计、冷漠嗜杀。
太后怨她不懂深宫斗争的惨烈,非但不抚慰她,反而还指责她。
昔日姐妹各执己见,竟有二十余年不再见过一面。
如今为了个无亲无故的谢令窈,太夫人却选择了妥协。
只因谢令窈需要一个绝对强大的后盾,让人绝不敢起龌龊心思的背景。
太夫人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两个儿子也没给她生出个孙女儿来,她没体会过为女儿操心的烦恼,现在因为谢令窈的到来,她倒不得不为其多操些心。
至于惹得人愁绪万千的谢令窈,她却睡着极好,在暖暖的被窝里抱着李嬷嬷给她缝的小枕头,呼吸绵长而又沉稳。
此刻这一方温暖的衾被才是她最贪念的,外面的纷纷扰扰都与她无关。
刚开春的天气瞬息万变,昨日还在倒春寒,今日明晃晃的太阳一大早就挂在了天上。
谢令窈是客人,不用同其她姑娘一样早早就去太夫人那边的请安,她也不惧怕下人们偷偷在背后说她惫懒,索性直接睡到被阳光照醒才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
“小姐,今日春光正好,可别辜负了。”
碧春听见房内有了动静,这才笑着捧了衣裳进门。
谢令窈摇了摇还不太清醒的脑袋,迷迷糊糊下了床洗漱坐好,等着碧春为她上妆。
“有人来传过话么?”
碧春手上专心致志地忙活着,口中答道:“太夫人派人来过了,说让您睡醒了去她那里一趟。”
今日天气好,她作为客人,主人家没有晾着她不管的道理,应是安排了侯府几位年轻的姑娘陪她一块儿出去玩儿。
谢令窈没再说话,闭上眼细细琢磨着这几日的进展。
江时祁这个人重信守诺,他既然已经同意了这桩婚事作罢,想必是不会反悔。
侯府太夫人这边本就对她多有指摘,她能主动提出退婚,老人家自是打心里开心,只是碍于情面,暂时闭口不谈。
徐家那边,态度也有明显的松动,问题应该不大。
这样算下去,不出半月,这桩本就不曾广而告之的婚事就可以悄悄解除了,届时,天高海阔岂不是任她飞?
如此一想,谢令窈心情大好,对这个她避之不及的侯府也宽容了一些。
收拾妥当后,谢令窈简单吃了两口糕点才往太夫人那里去。
她到的时候,正巧侯府的几位小姐还都在。
江雨霏笑嘻嘻地拍了拍自己身边儿空着的位置,示意她坐到自己旁边。
谢令窈冲她眨了眨眼,同太夫人见过礼之后才坐下。
“祖母正和咱们几个说呢,天儿暖了,让我们陪你出去走走,可巧正商量着去哪儿你就来了,正好,你可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谢令窈赧然一笑:“多谢太夫人和几位姊妹费心,我初来京都,哪里都不熟悉,不过京都繁华,去哪里都行。”
谢令窈细细回想了一下,她前世在京都的十年间,哪里都去过,可在哪里都是匆匆一瞥,从未有过时间和兴致好好玩玩。算起来,她对这个偌大的京都,还真是一点儿也不熟悉。
她已经受够了百口莫辩的苦楚!
“张茂,你是打算把马车颠散么?”
清冷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压迫感,马车瞬间就平稳下来。
谢令窈:?
合着那小子是故意的!
谢令窈愤愤松开了一直抓着窗檐的手,终于能安安稳稳坐好了。
这边江时祁心烦意乱,一见到谢令窈,他就能想到自己昨夜的那个梦,他干脆眼不见为净,闭上眼假寐。
过了一会儿,谢令窈也不知江时祁有没有睡着,她昨晚睡得不错,此刻并无睡意,百无聊赖地掀开马车窗户上的帘子,看了看外面熟悉又陌生的景致,又觉得无趣,便又放下帘子发呆。
马车四四方方,再是宽敞也不过就那么大点的地方,她的视线不知不觉就移到了双眼紧闭的江时祁身上。
这样年轻的江时祁,谢令窈自回来后还没好好看过。
她前世死的那年,江时祁已经三十一了,权利大,责任也大,繁重又琐碎的事务层层压下来,即便岁月对他颇为偏爱,江时祁脸上也有了衰老的痕迹。
哪像如今这样英姿勃发。
江时祁这张脸,谢令窈不管看多少次,也要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上天怎么可以这么不公平,容貌、智慧、家世,一样不落地全都给了他。
随着目光下移,谢令窈看见了宽大袖袍隐藏下露出的半截手背,上面似乎缠着纱布?
谢令窈做贼似得撑在软垫上,俯身找好了角度从袖口往里望去。
果然见他整个手背紧紧缠着一圈纱布。
谢令窈很确定昨晚在太夫人院里见到他时,他的手上没有伤。
想起昨晚那一摔,谢令窈有些底气不足,不会是那个时候吧?
她闭上眼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时候她后脑勺上的确贴了一只手,而她身后就是凹凸崎岖的假山石。
果真是昨晚伤的。
江时祁即便闭上眼,也能感受到谢令窈的视线,霎时间从头到脚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为了摆脱她冒昧不知收敛的目光,江时祁干脆半靠在马车壁上,装作睡着了。
下一刻,一件带着馥郁芳香的披风轻轻搭在了江时祁的膝盖上。
那是……谢令窈的披风。
谢令窈贡献了自己的披风便又觉得心安理得了。
前世江时祁欠她那么多,被她连累受个伤怎么了?又死不了!
一想到前世种种,谢令窈的眸光狠了狠,却又稍瞬即逝。
江时祁腿上搭着谢令窈的披风,刚平静不久的心绪又波动起来。
她这是做什么?难道是可怜他?
江时祁觉得有些悲哀,他江时祁也有被人可怜的一天,真可笑。
两人心照不宣地继续保持着沉默,直到马车缓缓停下,江时祁这才睁开眼。
谢令窈想要拿回披风的手僵在半空。
江时祁假装没看到她脸上的尴尬,自然地拿开披风下了马车。
“走吧,宫门离这里还有一小段距离,那里有引路的太监在等你。”
谢令窈精神一振,顾不得被放在一边的披风,急急跟着江时祁下了马车。
“那你呢?”
谢令窈倒不是在乎江时祁要去哪里,她纯粹是担心出了宫门后没人接她回去。
江时祁脚步一顿,语气平平:“我有事要去见陛下,若我先出来,就在宫门外等你,若你先出来,可以让张茂先送你回去。”
“噢,知道了,今日有劳江公子了。”
江时祁长睫半垂,双指无意识地摩挲。
当年崇安侯府卷入一场震惊朝野的贪污案,虽不是主谋,但从大理寺拿出的证据来看,侯府牵连颇深。
陛下震怒,不等最后审问结果,就将侯府一干人等全部收监。
那时的谢令窈的祖父无论如何也坚信他的好友,也就是江时祁的祖父,当时的崇安侯,不会做犯下贪污这样的罪。
于是冒着触怒龙颜的风险,顶着巨大的压力为侯府奔走,收集证据。
最后结果是好的,多亏了谢家拿出来的关键性证据,侯府洗清了冤屈,无罪释放。
但谢家却实打实惹了皇上不喜,最后随便被寻了个由头,被贬至简州,此后再也没得以重返京都。
可以说,没有谢家也就没有现在的江家,这也就是为什么江时祁的祖父要坚持定下江时祁与谢令窈的婚事。
谢令窈的父亲谢宸实在不是做官的料,最后丢了本就芝麻大小的地方官,改而经商。
他眼光毒辣又有头脑,靠着谢令窈祖父的好名声和与崇安侯府这点微末的关系,在简州混得风生水起,不过十余年的功夫,竟成了简州首屈一指的富商。
可毕竟商户就是再有钱,地位也不高,谢宸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他的几个儿子考虑。这样一来,谢令窈嫁去侯府便成了最好的捷径。
有侯府保驾护航,他那几个儿子以后不愁在京都站不稳脚跟,怎么也能混个闲职来光耀门楣。
故而逢年过节,简州谢家丰厚的礼就没断过,即便侯府次次拒绝,他依旧照送不误,乐此不疲。
江时祁不喜谢宸的市侩钻营,但也没有因此迁怒谢令窈,他体谅她幼年丧母的苦楚。也打定主意不管谢令窈养成了什么样的性子,他也要尽量去容忍,为她提供富足安稳的生活。
可现在祖母却告诉他,谢令窈要退婚?
他不相信谢宸会放弃这条近在咫尺的路,难道是谢令窈自己的意思?
可是为什么?
见江时祁迟迟不说话,太夫人怕他是因为被人退了婚,心里不舒坦,劝他道:“虽然你与谢令窈指腹为婚,可毕竟生来就没长在一块儿,你就是再好、再出色,没有自小的情份,人家姑娘也未必非你不嫁。”
简州离京都千里之遥,谢令窈生在那里长在那里,若是对谁家郎君动了心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太夫人没说这话,但是她相信以江时祁的聪明,自己能够猜到这一层来。
江时祁稍一思忖便有了这个猜想,只是这个想法一出,他莫名觉得心里一堵。
“我要亲自去问问她。”
若她实在不愿意也就罢了,毕竟若是为了那一桩本就是为了报恩而存在的婚事误了她的良缘,那岂不是罪过?
只是他要确定那是她的本意,还是因为有人逼迫她或者诱骗了她。
太夫人对此并无异议,她方才六神无主,现在想来,是该留下谢令窈细细问一问。
“好,只是今日天色近晚,她才病愈,又在客栈住了好几日,想来也不曾休息好,你明日再去问她吧。这样着急忙慌的,有些太失礼了。”
江时祁皱眉:“客栈?”
太夫人尴尬一哂,虽说这事不是她安排下去的,但也是她先前把对这门婚事的不满明明白白摆在了脸上,不管是那几个儿媳妇还是府里的下人都轻视谢令窈,这才在她进京都的第一日就将她撂在了客栈不管。
正在写折子的江时祁身形一震,带出一笔划痕落在洁白的纸张上。
哪怕听得不真切,江时祁也能确定,这曲是他谱的那首《梅花调》。
他清楚地记得,这首曲子他从不曾与人分享过。
江时祁搁下笔,脚步有些急促,一路循着声音来到了望月亭。
他诧异地发现,那被皎白的月色笼罩的阁楼上站着的不正是谢令窈么?
谢令窈收了箫,踉跄着坐了回去,却见江雨霏不知何时竟已趴在桌上醉了过去。
素白纤指轻轻托起小巧精致的酒杯,谢令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意识逐渐涣散。
江时祁站在阁楼外伫立良久,他想要问问谢令窈,她的曲从何而来,难道这天下真有相隔千里却能谱出一般无二的曲子?
“大公子!”
珠儿见江时祁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靠近,忙拉着碧春行礼。
江时祁淡淡吩咐:“无事,我上去看看,你们不必跟着。”
江时祁抱着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心情走进了阁楼。
“江时祁?”
“你怎么来了?”
江时祁心头一颤,谢令窈从来都是有礼却又疏离地唤他江公子,这还是第一次他听见她喊他的名字。
“你……”
江时祁靠得近了些,闻见满室的酒香。
江雨霏趴在小桌上,连他进来也不曾抬头,应是彻底醉了过去。
至于谢令窈,她呆呆坐着没动,神色上看不出醉得厉不厉害。
但她能直呼自己的名字,想来也是醉得不轻。
“江时祁。”
谢令窈歪了歪神色,一手扶在桌沿,一手撑着下巴,白皙的脸上因为醉酒,在腮边浮出两抹娇艳的绯红。
亮莹莹的眸子此刻蒙上一层水润的光泽,迷蒙地望向他。
“我在。”
江时祁全然忘记了自己因何而来。
“江时祁!”
谢令窈看着他,目光陡然变得凶狠,将江时祁彻底钉在原地不得动弹。
江时祁一直能感受到谢令窈直白而不加掩饰的排斥与躲避,从前他只认为那是谢令窈为了迫使他退婚而使的手段,亦或是为了那心中之人,刻意与他避嫌。
可此刻她那恨意满满的眼神告诉他,或许是事情并非他所想。
江时祁压下心头疑惑,耐心应她:“你说。”
“王八蛋!”
江时祁:“……”
江时祁从呱呱坠地到如今只叱咤官场的二十年里,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王八蛋。甚至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何无缘无故白白被她给骂了。
无辜挨骂的江时祁却并未生气,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对谢令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江时祁还在思索,谢令窈突然却站起来身,摇摇晃晃走到他身前。
江时祁低头盯着她的头顶,有些警惕地往后撤了撤身,不知道她又要闹什么。
“低头。”
江时祁呼吸微滞,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为什么要他低头,她想做什么?
喉头滚动,江时祁又往后退了一步,清冷的声音夹杂着警告:“谢令窈,你醉了。”
谢令窈却不肯放过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往他身前靠。
她身上带着玫瑰的酒香疯狂将江时祁紧紧缠绕起来,让他想伸手把这个难缠的女人推开,却又不知何从下手。
谢令窈倔强地仰起头颅,一张俏脸依旧凶狠,声音冷厉,如小兽低吼:“江时祁,弯腰!”
江时祁的呼吸彻底乱了,不由自主就按照她的要求,弯下腰来。心里闪过一丝隐秘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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