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偻老人索性说得直白:
“既然要为民除害,若有千户大人降临,烟雨楼会透露两人踪迹。”
贾环语调冰冷:
“千户日理万机,哪有空搭理这两只蝼蚁。”
“不为难你老,这样吧,我个人以龙虎榜第一百九十九名挑战两位同辈英杰。”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时间地点,他们来定!!”
佝偻老人眸光微骇,不可置信道:
“你确定?”
“大丈夫一言既出,岂有反悔的道理。”贾环表情无波无澜:
“放出话去,若是无胆鼠辈,那就趁早投井自缢,别再行走江湖丢人现眼。”
佝偻老人字字顿顿道:
“你会死的!”
“你虽是后天六重,但龙虎榜前一百最差的那一位都是后天九重。”
近在咫尺,他能感受到年轻人丹田的内气波动,烟雨楼错估了对方的实力,远远不止第一百九十九名,然而跟前一百还是有天壤之别!
贾环不以为意:
“这事总不坏规矩吧?我孤身前往,绝不带一兵一卒。”
佝偻老人好心奉劝:
“你年纪轻轻何必把自己逼上悬崖?”
“他们行事跋扈迟早落网,江湖仇家数不胜数,说不定哪天就暴尸荒野;而你只要安稳待在衙门,熬日子总会熬到百户,甚至是副千户,你有锦绣前程,而他们只是两条烂命!”
贾环斩钉截铁:
“这一生,与罪恶不共戴天罢了!”
又能立功,又能得到奖励,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行不行。”贾环再问。
见劝说无果,佝偻老人坦然道:
“烟雨楼会传话,且散播此事,至于是否应战,就看他俩怎么想。”
“一旦应战,烟雨楼会安排。”
他断定,母夜叉和疤面煞星肯定应战,否则尊严脸面荡然无存,面对龙虎榜第一百九十九都做缩头乌龟的话,那将沦落为整座江湖的笑柄。
“在下告退。”贾环走得很果断。
“仕途太顺,没有自知之明。”老人叹息。
该劝的也劝了,一意孤行只能自食恶果。
申时三刻。
背着剑匣的少年来到一座小院,槛墙前随处可见杂草丛生,门前土路车辙印很少,可见这边荒凉寂静,却是躲匿的好地方。
他轻轻叩门,将一张折叠的红纸塞进门缝里,悄然离去。
俄顷。
院子里,一个劲装男子捡起红纸,他长得极为丑陋,脸庞有一条触目惊心的长疤痕,如小蛇盘踞,两边肉皮翻卷,正是龙虎榜第九十一名,疤面煞星!
“夫君,是烟雨楼的讯息?”
身后的女子盯着红纸上一株桂花树的图案,她面额凸起眼眸凶戾,江湖人称母夜叉。
“哈哈哈哈哈,这只朝廷走狗简直不知死活!”
疤面煞星突然狞笑,将红纸递给夫人。
母夜叉扫了一眼,表情也变得极为错愕,甚至觉得无比荒唐,好笑道:
“龙虎榜倒数第二,他在狺狺狂吠,想跟咱们决一死战,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配吗?”
疤面煞星语调森森:
“锦衣卫一直在追捕咱们,现在狗急跳墙了!”
“定有埋伏!”母夜叉脱口而出。
疤面煞星撕掉红纸,沉声道:
“烟雨楼知道咱们的落脚地,既然来这一出,意味着烟雨楼严守规矩,没有向衙门泄露。”
“信上面说,小人屠刻意放出消息闹得沸沸扬扬,倘若咱们避而不战,就成了江湖人人喊打的断脊之犬,遭受万般耻笑!”
人活一张脸,脸面尊严都被踩踏,往后怎么行走江湖。
母夜叉忧虑,“我只是担心锦衣卫布下天罗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