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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认错吧,驸马要和离了沈度余蘅全文小说

六月喵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卯时,沈度起床亲手为余蘅公主做馎饦。辰时,沈度替余蘅公主准备好热水,侍奉她洗漱。辰时申刻,沈度送余蘅公主出府入宫。往日他都会嘱咐一番,今日的他眸色清冷,沉默不语。余蘅公主蹙眉,打量着他劝道,“沈度,母后病入膏肓,父皇膝下无子,你又体弱多病.....身为长公主,我必须肩负起延续香火的责任。”“你是父皇亲封的长驸马,最是体贴善良,为了皇族人丁兴旺,一定要体谅我的苦楚。”说完余蘅转身上轿,马蹄声渐行渐远。沈度抬眸追着她的背影,苦笑出声。体贴善良就该把娘子让出去,让她跟别人生儿子吗?那他宁愿当个恶毒夫君。当今皇帝痴情,对皇后情有独钟,后宫只有她一人。皇后为皇上生下两位公主,余蘅是长公主,被寄予厚望。本朝一直有公主继承大统的先例,但朝中依然有...

主角:沈度余蘅   更新:2024-12-24 17: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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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度余蘅的女频言情小说《公主认错吧,驸马要和离了沈度余蘅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六月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卯时,沈度起床亲手为余蘅公主做馎饦。辰时,沈度替余蘅公主准备好热水,侍奉她洗漱。辰时申刻,沈度送余蘅公主出府入宫。往日他都会嘱咐一番,今日的他眸色清冷,沉默不语。余蘅公主蹙眉,打量着他劝道,“沈度,母后病入膏肓,父皇膝下无子,你又体弱多病.....身为长公主,我必须肩负起延续香火的责任。”“你是父皇亲封的长驸马,最是体贴善良,为了皇族人丁兴旺,一定要体谅我的苦楚。”说完余蘅转身上轿,马蹄声渐行渐远。沈度抬眸追着她的背影,苦笑出声。体贴善良就该把娘子让出去,让她跟别人生儿子吗?那他宁愿当个恶毒夫君。当今皇帝痴情,对皇后情有独钟,后宫只有她一人。皇后为皇上生下两位公主,余蘅是长公主,被寄予厚望。本朝一直有公主继承大统的先例,但朝中依然有...

《公主认错吧,驸马要和离了沈度余蘅全文小说》精彩片段




卯时,沈度起床亲手为余蘅公主做馎饦。

辰时,沈度替余蘅公主准备好热水,侍奉她洗漱。

辰时申刻,沈度送余蘅公主出府入宫。

往日他都会嘱咐一番,今日的他眸色清冷,沉默不语。

余蘅公主蹙眉,打量着他劝道,“沈度,母后病入膏肓,父皇膝下无子,你又体弱多病.....身为长公主,我必须肩负起延续香火的责任。”

“你是父皇亲封的长驸马,最是体贴善良,为了皇族人丁兴旺,一定要体谅我的苦楚。”

说完余蘅转身上轿,马蹄声渐行渐远。

沈度抬眸追着她的背影,苦笑出声。

体贴善良就该把娘子让出去,让她跟别人生儿子吗?

那他宁愿当个恶毒夫君。

当今皇帝痴情,对皇后情有独钟,后宫只有她一人。

皇后为皇上生下两位公主,余蘅是长公主,被寄予厚望。

本朝一直有公主继承大统的先例,但朝中依然有些老臣阻止,

且余蘅无意朝堂之事,继承大统的任务就摊在了余蘅的子嗣身上,

只因沈度跟余蘅头胎也是女儿,皇后便要求余蘅招婿,好添男丁。

余蘅公主此前一直未同意,昨夜从宫里回来,就变了态度。

她这是要同意了?

沈度心下一颤,指尖泛起凉意。

余蘅刚走,沈度就被皇后宣召入宫。

“沈度,本宫要告诉你一个喜讯,余蘅招婿一事,已经办妥!”

“本宫认为你一向宽厚,懂得为大局着想,日后在公主府,你定要与乔墨儒和平共处,不让余蘅为难。”

“今夜,乔墨儒就会入住公主府,你应该知道如何做吧?”

“若你不识大体,嫉妒成性,本宫不会心软,定会让余蘅休夫。”

皇后的话如同重锤,击打着沈度的心。

三年来,他尽心尽力,事事亲力亲为。

驸马没有实权,他就努力做一个合格的人夫。

如今因他不愿将娘子让给旁人,皇后就要赶他离开。

“休夫,余蘅也是这般想的?”沈度眼眶酸涩。

“自然!”

“其实有件事,本宫要告诉你,乔墨儒跟余蘅自小就两情相悦,成全他和余蘅也是情理之中......”

“况且,他们早已圆房,若不是你嫉妒成性,不让公主招面首,余蘅早将他接回府中了。”

沈度双耳轰鸣,听不清皇后后面的话,他赶忙起身行礼,“沈度遵旨。”

日头越来越高,可沈度却觉得冷极了,冷彻心扉。

余蘅一直在骗他!

原来他们青梅竹马,早已圆房......

沈度回到公主府时,余蘅已经回来了。

她手里带着两个泥人儿,一男一女,哄着他。

“近日坊间流传一种说法,泥人定情,永不分离,沈度,你我一人一个摆在房中,我们永远不分开。”

余蘅将男娃递到他手上,“莫要不开心了,今日那番话是说给母后听的,我从未答应过招婿,但当时我若不那般说,母后该不依不饶地找你了,我不想你在母后那受气。”

“如今就算母后将乔墨儒送进了公主府,我也不会动摇的!”

“我曾说过,一生一世只爱你,我生的子嗣必须是你的。”

往日画面浮现,余蘅确实曾一针一线替他缝制成亲的喜服,为嫁他,跪在雨中一天一夜。

大婚当日,她当着千百宾客跪地起誓,“余蘅公主此生唯爱沈度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沈度成了京都男子羡慕的对象,人人都想要娶余蘅这般的女子,尊贵无比,且钟情守节。

如今沈度胸口顿疼,深深吸气,盯着她的眸,“母后说,你与乔墨儒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为何,我从不知晓?”

余蘅公主绣眉紧蹙,心下一慌,眼神却异常坚定,“我与他不过幼时见过几次,母后一直想我招婿,故意说这话气你,莫要放在心上,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是吗?

沈度内心被扯着,有些疼,没有拆穿。

“那龙子一事怎么办?我们只有茹儿一女,太医说我可能不能再......”

余蘅打断他,“不必听信太医谬言,我们一定会有儿子的,就算只能生女儿,我也不会与他人圆房!”

沈度的心一点点下沉,若非已经知道真相,他真的要被她这深情的一幕感动了。

“好,你若背着我与他圆房,那我...... ”

“不好了,乔公子投湖了。”

“救命!”

院子里忽然传来婢女的呼喊声,听到乔公子三个字,余蘅直接起身冲了出去,动作之大直接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地面。

“沈度,我先去看看。”

沈度对着她的背影,继续刚才的话说道,“那我......便会离开!”

随即他跟着出去,就看到了余蘅毫不犹豫地跳进湖里,将乔墨儒救了上来。

沈度记得,余蘅从前怕水,如今她却不怕了。

余蘅的紧张溢于言表,此刻她眼里只有乔墨儒,不停地唤着他的名字。

“乔墨儒,你不能有事!”

余蘅将他扶起来,对上沈度的目光,沈度却很平静,平静的让她害怕。

她下意识就松开手,想跟沈度解释。

“公主不该救我,乔家只剩我一人,公主府凄凉,往后余生,我该怎么活?”

乔墨儒面色苍白,让人心疼。

“我答应母后会照顾你,以后还有我。”余蘅不再动摇,稳稳将他抱住。

乔墨儒闻言,也抱着余蘅诉苦。

“来人,你们送乔公子回房,找大夫来瞧瞧。”

余蘅担心沈度生气,欲将乔墨儒交给一旁的下人。

“公主不要丢下我,我不回那冰冷的屋子,公主还是让我死了吧。”乔墨儒死死扯着余蘅的衣裳不肯松手。

“你送他回去吧。”沈度攥紧了拳,说出了她的心思。

“好,乔墨儒身体不好,我先送他回去,夫君,我很快就回来陪你。”

余蘅一步三回头,十分不舍。

沈度回到了房间,瞧见了地上摔碎的泥人。

他蹲下拾起,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沈家忠烈战死边疆,如今沈家只剩他一人。

他从小被送回京都,皇帝可怜他无父无母,便养在了宫中。

余蘅当时对他一见钟情,尊贵无比的长公主热烈追求于他,

皇宫人人皆知公主为了沈度茶饭不思,坚持要与他成婚,万事都护他周全。

在冷漠孤独的皇宫,沈度第一次感觉到了温暖,

但没过多久,余蘅却生了场怪病,命悬一线。

沈度念她的情,跪磕三千台阶,求得长生寺主持下山,以灵药相救。

醒来的余蘅更加坚定嫁给沈度的心,发誓此生唯他不嫁。

皇后嫌沈度家族落寞,余蘅便想尽办法让皇后同意婚事,最终如愿招得沈度为驸马。

婚后她确实对他很好,每日回府都会给他带有趣的玩意儿,好吃的点心,空闲之时,也会带他去郊外赏花。

她从不让他入宫请安,担心皇后为难他。

闲事总会陪他一起下棋谈心,煮茶做饭,一同教茹儿读书写字。

一家人其乐融融。

无论何时,他总是她最在意的那个。

但如今这份偏爱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他已然无法确定了。

......

沈度将两个泥人一起丢出了窗外,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既然故人已变心,那这驸马他不当了,余蘅她也不要了!




“和离? ”皇上惊诧,随即沉了面色,“后宫之事该去找皇后。 ”

“父皇,若找母后,公主定会知晓,儿臣不想公主提前知道,太医诊断儿臣无法与公主生出龙子,公主招婿入府,儿臣是时候离开了。”沈度俯身跪地,重重磕头。

“求父皇成全。”

皇上迟迟没有同意,沈度再次叩首,“儿臣斗胆,以沈家亡灵求父皇成全。”

沈家满门忠烈,皆战死沙场,仅剩沈度一人。

皇上动容,紧锁眉头,“你当真想和离?舍得下蘅儿?”

沈度没有否认,“父皇,儿臣曾想与公主相守到老,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儿臣只想重回战场,保家卫国,公主有必须肩负的重任,儿臣不想成为公主的羁绊,也不想余生皆是痛苦。”

他绝不会与乔墨儒分享余蘅的爱。

皇上是明君,更是专情之人。

沈度相信他会同意!

“好,朕答应你。”

“多谢父皇,还请父皇莫要告诉公主。”

“十日后便是皇后寿辰,那天你便可离开。”

沈度再次叩谢,心口犹如被钝刀划过,他是爱过余蘅的。

只是如今,他不爱了。

此时的公主府乱了套。

余蘅见不到沈度大发雷霆,险些将公主府掀翻。

沈度回府并未去见余蘅,而是径直走向棠院。

这是独属于他的院子,是余蘅亲手一砖一瓦搭建而成的,每一根圆柱都有余蘅雕刻的鸳鸯,还有她亲自刻下的誓言。

余蘅公主此生唯爱沈度一人。

碧落黄泉不分离。

永不背叛,绝不相欺。

......

每段誓言都不尽相同。

沈度找来匕首,一下一下划掉上面的誓言,尤其是他的名字,直接被他刮了下来。

这个只属于他的院子,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累了,他直接倒在床上休息。

余蘅吩咐所有人不得靠近小院,就连她自己没有沈度的允许,也不能随意进去。

因而,侯府的人不敢来打扰沈度。

沈度睡醒,就看到了站在院外的余蘅。

“沈度,你今日是怎么了?为何起床没有见到你?”余蘅的担忧不似作假,她仔细打量着沈度,见他面色红润,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突然想来棠院了。”沈度敷衍。

余蘅小心翼翼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沈度勾了勾嘴角,这个约定她倒是记得清楚,也遵循得很好。

“我正要回去了。”沈度不愿,余蘅的眸子暗了暗,有些失落。

他一直都想自己陪她来棠院,今日竟拒绝她进去。

沈度一个人走在前面,没有等她的意思,她看着沈度的背影,总觉得心里有些怪异。

好似他正在一步一步远离她。

她赶紧加快脚步追过去。

“沈度,你若是不喜欢,我可以将乔墨儒送出府,我们还如以前那般生活。”

沈度没有回头,拒绝道,“不必,皇后的旨意公主还是莫要违抗的好。”

余蘅怔了怔,“沈度......你当真没事吗?”

沈度放缓脚步,回头看向她,正想说话,被一旁突然到来的乔墨儒打断。

“茹儿,你慢点跑,乔哥哥追不上你。”乔墨儒跑得气喘吁吁。

“茹儿不跑了,等着乔哥哥。”

茹儿手里拿着糖画,一边跑,一边笑,脸上写满了幸福。

这笑却在看到沈度的刹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慌乱和扫兴。

乔墨儒看到余蘅,停下脚步,对她展颜一笑。

跑得太快,红了脸,好似刚与她欢好过的模样。

“见过公主,驸马。”

他不动声色将茹儿护在身后,“茹儿说驸马不让她吃糖画,驸马若是要罚,就罚我吧,这糖画是我给茹儿的。”

沈度视线只在茹儿身上停留一瞬,便移开。

他并非不允许她吃糖画,而是不允她无节制地吃。

不曾想,这竟成了乔墨儒挑拨他们父女关系的借口。

“无妨,喜欢吃就吃。”

沈度侧眸看了一眼余蘅,她的眼神透着异样的情愫,在听到乔墨儒说责罚之时,又掺杂了紧张和担忧,视线若有似无地看向乔墨儒。

沈度只觉得恶心,他们已经毫不掩饰了!

他转身离去,余蘅心揪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抬脚追过,听到茹儿一声惊呼。

“乔哥哥,乔哥哥晕倒了。”

余蘅收回抬出去的脚,转身回到乔墨儒身边,将他的头放到自己腿上,“沈度,能不能麻烦你去找一下大夫?乔墨儒若是出事,母后那边不好交待。”

“好。”

见沈度点头, 余蘅收回视线,担心地摸乔墨儒的脸。

茹儿丢掉糖画,蹲在旁边,同样一脸紧张。

母女两人所有的偏爱和独宠,这一刻都给了乔墨儒。

既然她们这么在意乔墨儒,以后就跟着乔墨儒好了。




“想带就带。”沈度已经无感,只等皇帝放他离开。

余蘅带着沈度一行四人坐马车出府,

今日碰巧是乞巧节,主街非常热闹,男男女女心怀憧憬,期盼等待自己的良缘。

由于人多,马车只能停在一旁小巷,几人并行穿过主街。

茹儿走在沈度和余蘅的中间,牵着他的手。

余蘅将他手握得很紧,生怕一松手他就会不见。

乔墨儒走在余蘅身侧,有意无意地往余蘅身上靠。

余蘅瞪他一眼,他瘪瘪嘴,故意放慢脚步。

乔墨儒久久没跟上来,余蘅又担忧回头找他。

他们的视线交织,恰到好处的相对又移开,情到浓时,旁若无人,他们的眼里只剩下彼此。

沈度看着他们快要拉丝的眼神,觉得恶心,他偏过头,不愿再看。

原来从爱变成不爱,也没有那么难。

前方人群中,几个壮汉突然发生了口角,争吵越来越激烈,双方竟大打出手。

人群被挤开,四处逃散,将他们冲散,乔墨儒一个人被挤到了对面。

余蘅依旧握着沈度的手,不肯松开,紧紧与他贴在一起。

沈度他们刚好从人群中露出来,两个持刀大汉打到了他们身边。

胡乱挥舞着刀,不仅砍伤对方,也伤到了好几个无辜的百姓。

眼看刀朝着乔墨儒劈下去,余蘅和茹儿不约而同地扑向乔墨儒。

“乔墨儒小心。”

“乔哥哥小心。”

余蘅拉着沈度,在接近乔墨儒的时候,突然松开手,将沈度推了出去。

沈度撞向了刀刃,锋利的刀刃划开肩膀。

一股鲜血淌下,沈度应声倒地。

“沈度。”

“爹爹。”

沈度醒来,已经回到了公主府。

余蘅一脸憔悴,眼眶泛红,紧握着他的手。

“沈度,对不起。”

余蘅很后悔,“我是想推开你,不让你受伤,却不小心推错了方向。”

推错方向......

她明明是推他出去替乔墨儒挡刀。

这样的说辞,她自己相信吗?

生死关头,他的妻子和女儿都在保护另一个男子,还在这里撒谎澄清。

沈度想到了一个词,无耻。

余蘅看他冷漠的眼神,心里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他以前也不爱说话,但眼里是有光的。

“沈度,你若生气,就骂我吧。”

他不气,因为他已经不要她了。

这一刀彻底断了他们的牵绊。

见他沉默不语,余蘅主动找话题,“大夫说你需要休息,我给你读话本,放松心情。”

每当沈度不舒服,她就会给沈度读话本。

以往沈度也不做回应,但他的目光会一直盯着她。

今日,他闭了眼。

苍白的脸上仿佛写着抗拒。

余蘅的声音微颤,带着无尽的悔恨和心痛。

看到沈度受伤的那一刻,她的天都快塌了。

“沈度,我真的爱你,若是可以,我宁愿受伤的是我。”

“你是我的命,我发誓,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点伤害。”

沈度仍旧闭眸不语,这些话对他来说,还不如话本上的玩笑。

待他沉沉睡去,余蘅再次起身离开。

另一边,乔墨儒一直在等她,见她推门而入,迫不及待将她抱进怀里。

“公主,我今日没穿......”乔墨儒贴着她的耳轻吹。

余蘅摸着他光滑的胸膛,拉着他的手走向床榻。

“公主莫急啊,墨儒还想跟公主说说话呢。”

“本宫喜欢做,不喜欢说。”

“公主轻一点,太快了我怕疼。”

“该怕疼的是本宫吧,你可不要让本宫失望!”

窗户上二人的影子交叠,情到浓时,余蘅说了些污秽的话。

“乔哥哥今日真骚,让本宫看看又学了什么花样。”

“乔哥哥真棒,嘴巴真甜。”

“喜欢本宫疼你吗?告诉本宫,好吃吗?”

“公主很甜,墨儒很喜欢。”

“乖,卖力点。”

“公主,你爱乔墨儒吗?”

“自然爱,墨儒这么厉害,本宫很难不爱。”

“ 那驸马呢?”

“不要提他,好好享受!男妖精,真浪荡!躺下,让本宫上去。”

“公主,这样会疼的......”

乔墨儒的说话声变得含糊不清,最后成了咿咿呀呀。

窗外,沈度被乔墨儒派去的下人架着听了许久墙角。

夜风太冷,吹得沈度牙齿发颤,连发丝都染上了寒意。




“爹爹,你为何欺负乔哥哥?”

茹儿气冲冲地跑进来,掐着腰,“乔哥哥是好人,还会给茹儿生弟弟!”

“若是乔哥哥死了,茹儿就不喜欢爹爹了。”

沈度看着自己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女儿,此刻为了乔墨儒指责他,突然就笑了。

连茹儿都认识乔墨儒,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他笑得苍白。

茹儿愣了片刻,害怕地抱着他的腿,“爹爹,茹儿不是真的凶你,是吓唬你的,乔哥哥是好人,还让茹儿给爹爹送礼物,哥哥说你看了就会高兴。”

茹儿献宝似得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展开里面的手绢。

沈度身子猛地颤抖,捏着手绢,眼神一寸一寸变冷,

手绢应该是乔墨儒亲手绣的,眉目传神,栩栩如生。

画面里,余蘅与乔墨儒在室外交叠相拥,她一脸餍足,满目情/欲,嘴角高高扬起......

“爹爹,你不喜欢吗?”

沈度恍若未闻,满目都是余蘅与乔墨儒欢好的画面。

茹儿以为沈度生气不理她,急得哭起来。

余蘅公主闻声进来,一把将茹儿拉开。

“茹儿,是不是又惹爹爹了?”

余蘅继续指责,“我说过,谁都不能欺负爹爹。”

沈度内心微微泛起波澜,余蘅还跟以往一样,不问缘由地护着他。

可那又如何,欺负他最厉害的,难道不是她么?

见他红着眼,余蘅慌了,单膝跪地,急切询问,“夫君怎么了?茹儿不乖,打她便是,你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

沈度捏着手绢,藏进了袖子里。

“茹儿怪我欺负乔公子,还说乔公子要给她生个弟弟 。”沈度看着余蘅,余蘅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和诧异。

“茹儿!给爹爹道歉!然后去祠堂跪着!”

“爹爹,茹儿错了,茹儿该打。”茹儿受了余蘅言传身教,认错道歉很在行,“但是爹爹,乔哥哥他很可怜......”

“茹儿!”余蘅呵斥,“还不去祠堂!”

沈度没有阻拦。

余蘅想到茹儿说那些混账话,恨不得狠狠揍她一顿。

她看着沈度红红的眼眶,很是心疼,安慰了许久。

余蘅一步都不想离开沈度,晚膳也是让人直接送来房间,沈度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两口。

余蘅借着送食盒的借口离开,回来之时,眉目间染着一抹喜色。

“沈度,我带你去个地方。”余蘅牵沈度的手,沈度不动声色避开。

“我累了,想休息。”他直接拒绝。

“你累了,我扶着你便是,你一定会喜欢那个地方。”

余蘅不由分说将他扶起来,出门之前还不忘给他盖上披风。

余蘅带着沈度到后院,将他按在秋千上,“沈度,抬头。”

沈度不明所以,抬头望了一眼。

漆黑如墨的天空突然炸开烟花,绚烂夺目,一朵蓝色的梨花赫然出现。

蓝色和梨花都是沈度喜欢的,男人也会有心思浪漫那一刻,因为他在边疆从未看过烟花。

此刻蓝色烟花在侯府上空盛开,侯府众人也一片惊呼。

“公主对驸马太好了!真真是痴情女子,我好想生个男儿身,给公主当驸马。”

“真羡慕驸马,公主对驸马多年如一日,听说这烟花还是公主亲手做的!”

“咱们大云朝哪个不羡慕驸马,公主位高权重,还从不拈花惹草,从未听说过哪个公主能这么钟情驸马的。”

“好美的烟花......好美的爱情......”

余蘅喜笑颜开,盯着沈度,“夫君,喜欢吗?”

“喜欢。”沈度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但仅是被美丽的烟花震撼。

余蘅眼神突然一变,“沈度,宫里有消息,我去去就回,你安心在这里看烟花,待会儿我接你回去。”

沈度察觉她神色异样,没有拆穿,淡淡应了一声。

“嗯。”

余蘅的身影沉入黑暗,沈度心下一沉,

她大概忘了,他夜晚视物清晰,听力也比旁人敏锐。

其实刚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乔墨儒也在附近。

乔墨儒当着他的面把余蘅拉入怀里,啃着她的脖颈不撒手。

“公主,谢谢你,还记得我们幼时的承诺,漫天烟花,我很喜欢。”

“公主待墨儒这般好,墨儒要好好回报公主。”

乔墨儒在余蘅唇上点过,将他的手放到自己胸膛,“公主可想要?”

余蘅身子微颤,情欲上脑,眼神变得迷蒙,“别闹,沈度在呢,若是想,也得回屋。”

乔墨儒动作不停,他有备而来,拉过余蘅的手,伸进了外袍,里面空荡荡。

“你......”余蘅激动,仅存的一丝理智,在这一刻被激情掩埋。

“公主喜欢吗?”

“喜欢。”

“那以后,我连外袍也不穿了,咱们玩更刺激的!”

沈度看着交织在一起的两个影子,再看看仍在绽放的烟花,觉得狠是刺眼,刺得他眼眶酸涩。

他起身离开,这里的空气让他感觉恶心。

半个时辰后,待余蘅享受完回来,已不见了沈度的身影,只有烟花还在不停地炸响。

余蘅莫名心慌,看不见沈度的一瞬,她有一种失去他的错觉。

她急忙回到房间,见沈度已经睡下,她松了一口气。

“幸好你还在,沈度,我不能没有你。”

替他掖好被角,将茹儿从祠堂接回,她们母女一左一右拥着他入睡。

子时刚过,余蘅就起身下床。

茹儿也猛地睁开眼,“母亲可是要去看乔哥哥?”

“嘘。”余蘅捂着茹儿的嘴,“莫要吵醒你爹爹,他睡眠浅。”

茹儿点头。

“我跟母亲一起去,我担心乔哥哥。”

“膝盖不疼了?”

“疼也要去看乔哥哥,但不能让爹爹知道!”

余蘅带着茹儿,蹑手蹑足走出去。

沈度慢慢睁开眼,眼神空洞了一瞬。

她们依然在骗他,这样的妻子和女儿,不要也罢。

卯时,沈度起床,却并没有去厨房,而是坐着马车入宫。

他跪在皇帝殿外,等待着皇帝起床。

“沈度,何事如此着急?”

“沈度有一事求父皇,请父皇务必成全。”

沈度俯身一拜,“请父皇赐微臣与公主和离!”




沈度领着大夫入院,这是他第一次踏足乔墨儒的院子,院里的布局非常奇特。

有一个能容纳双人,雕刻着并蒂莲的秋千,这秋千很眼熟......

他的心倏然一紧,这并蒂莲是余蘅刻的!这个秋千就是乔墨儒手绢上画的秋千!

他们竟是在秋千上厮混!

房门上也留有余蘅的刻字,屋内软榻上还有一件余蘅的轻纱。

那衣服是沈度找人做的,一眼就能认出来。

“大夫,他身体如何?”余蘅关切。

“乔公子受了风寒,并无大碍,膳食方面注意一些。”

大夫面露难色,悄无声息看了沈度一眼。

余蘅了然,“本宫送你出去。”

“微臣惶恐。”

余蘅与大夫离开,床上的乔墨儒睁开了眼,撕掉柔弱的外表,讥讽道。

“沈度,你这贤德驸马要装到什么时候?我知道那晚你看到了,那烟花是公主为我放的,是我们儿时的约定。”

“公主说你很无趣,手绢上的姿势公主非常喜欢,若是还想学什么花样,尽管问我,公主喜欢什么,我都知道。”

乔墨儒意犹未尽,余蘅就推门而入,他赶紧紧闭双眼,假装昏迷不醒。

余蘅走进来,眼底遮不住的喜悦,她拉住沈度的手,劝他回去休息。

“母后要入府看墨儒,我不想她为难你。”

“好。”沈度低声应了一句,在她目送下走出房间。

许是太过兴奋,他还未走远,就听到了余蘅激动的声音。

“乔墨儒,太医说你今晚跟本宫圆房,定能一举怀男。”

沈度身子猛地一顿,挺好,皇家有后,茹儿有弟弟了。

他深吸一口气,仰头看天。

心还是会疼啊。

沈度回到房间,翻出自己的东西。

他的一切都是曾经皇上给的,他要带走的东西少得可怜。

他将离开之前公主府的用度算好,将库房的钥匙和单子一并收好,又将母亲的遗物小心包好,放到了一旁的柜子里。

“驸马,您这是要离开?”

小荷是沈度救下的孤儿,只对他一人衷心,“奴婢不想离开您。”

“你怎知我要离开?”

“奴婢......”

“走之前我会给你安排好去处,这些银子给你傍身,开个铺子好生经营,日子不会太差。”

小荷已泣不成声,旁人不知,但她知道。

自从乔墨儒入府,余蘅对沈度就变了,

那些表面的深情之下是一把把刺入心间的冰刃,将沈度的心戳得稀碎。

沈度微微摇头,余蘅公主一直聪慧机警,观察细微。

小荷都瞧得出他要离开了,如今余蘅却毫无察觉。

只能说明她没放在心上罢了。

翌日清晨,沈度一人前往长生寺,

余蘅很早之前便承诺,今日会陪他一同去长生寺,明日一早诵经替沈家忠烈祈福。

眼下,她和茹儿忙着照顾乔墨儒,早已将他抛之脑后,

沈度在佛前诚心跪拜,求了一签。

“沈施主,今日所求之事必能如愿,孽缘断,正缘起。”

“多谢方丈。”

沈度回到公主府,已是第二日中午。

余蘅并未发现他不在,她说宫里事务繁多,昨日没有回府。

为了弥补过错,他给沈度买了些点心,还有三个小泥人。

这次的说辞是,他们一家三口,永远幸福。

沈度反应淡淡,余蘅不知所措。

她推了推茹儿,茹儿从怀里拿出一幅画,“这是茹儿画的,这是母亲,爹爹,茹儿......好看吗?”

沈度看了一眼,“好看。”

“爹爹喜欢就好,爹爹不生气了吧?”

“嗯。”

“沈度,我们去西楼吃饭可好?”

余蘅心有愧疚,想哄沈度开心,还记得他最喜欢吃西楼的秘制猪肘。

茹儿一听非常兴奋。

“能带乔哥哥吗?他睡醒了会饿的。”乔哥哥不能饿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给她生弟弟。

茹儿看着沈度,一脸希冀。

余蘅同样看向他,神色有些不自然。




“乔墨儒身子弱,大夫说伤口太深,伤了脑子,恐有生命危险。”

余蘅担忧,抬眸看向沈度。

“那你该去陪他。”沈度语气淡淡,十分善解人意。

可这话却让余蘅听着不舒服,她说不出缘由,只能盯着沈度,想要看穿他的心思。

他身上的伤已经处理过,染血的衣服也换了,脸上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

“沈度,你为何要伤他?”余蘅终于问出了憋在心里的问题。

“呵呵。”沈度冷笑,并未回答,笑声刺痛余蘅的双耳。

余蘅突然意识自己说错了话,她怎么能质问他!

“对不起沈度,我不该怀疑你。”

“无妨。”

当爱里出现了背叛和欺骗,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永不相问,永不欺骗,绝不背叛......所有的承诺和誓言,都已成空话。

“公主,乔公子醒了,您要去看看嘛?”

“去。”

余蘅犹豫之际,沈度已经替她做出了选择,“去看看吧,人命关天。”

“沈度,谢谢你的宽容大度,此生能嫁你为妻,我死而无憾。”

沈度笑了笑,笑不达眼底,他把娘子和女儿都送人了,能不大度么?

目送余蘅离去,沈度将自己的衣裳拿去棠院,堆放在箱子里。

他把余蘅给他的东西,都留在了这里。

带着自己的小包袱,转身离开了公主府,坐上皇帝的马车入宫。

“沈度,你当真决定离开了吗?”

“求父皇成全。”沈度跪地,深深一拜。

“好,朕成全你。”

皇上安排沈度在宫里住下,派人观察公主府的情况。

若是余蘅在意沈度,他会替余蘅留住沈度。

若是不在意,就让沈度潇洒离去。

沈度的伤在御医精心调理下,好得很快,两日就已经结痂。

皇后生辰如期而至。

宫中宴会,能参加的都是三品以上大臣和命妇。

乔墨儒的头上带着抹额,遮盖伤口,穿着驸马的衣裳与余蘅并肩而入,

公主身边不见驸马的身影,引得几个贵妇窃窃私语。

沈度跟随皇上入席,惹得皇后不悦,随后将他安排去了最末尾的位置。

探究打量的目光纷纷投来,沈度从容入座,没有任何表情。

余蘅如坐针毡,她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眼神黏在他身上。

余蘅忙着照顾乔墨儒,直到今日宴会出发之前,她才知道沈度不在府里。

他是什么时候去宫里的,她竟一无所知。

心头剧痛,她竟忽略了沈度。

莫名的,余蘅觉得心慌,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此时,沈度看过来,对她浅浅一笑。

她悬着的心落了回去,她的沈度没有不理她。

宴会结束,她一定好好弥补对沈度的亏欠,带他去长生寺,去郊游,去......

想到长生寺,余蘅再次震惊。

她竟忘了之前跟沈度的约定,真该死。

为什么沈度都没有跟她埋怨过?

他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

余蘅心痛,恨不得现在打自己两下,再上去抱住沈度心疼心疼他。




余蘅的视线一直落在沈度的身上,一会儿舒气,一会儿拧眉揪心。

乔墨儒内心升起一股紧张,他扶额低呼。

“公主,我头有些疼。”

余蘅收回视线,关切询问乔墨儒,“还能坚持?”

“应该可以。”

乔墨儒故意靠近一些,贴着余蘅,身子的重量靠在她身上。

旁人的角度看过来,就是余蘅紧紧抱着乔墨儒亲热。

沈度也看到了,但他并不在意。

宴会已经开始,众人的目光都被舞姬吸引,众人也开始献礼。

角落里的沈度起身,悄悄离席,这里太压抑,他想出去透口气。

走到无人的地方,他才停下来。

他仰起头,看着漫天星辰,长舒一口气。

马上就要走了。

“沈度。”

余蘅不知何时跟来了,她站在沈度的身后,轻声呼唤。

“公主找我何事?”沈度没有回头。

“宴会结束,我们一道回公主府吧。”

余蘅张了张嘴,真诚道歉,“明日我们一起去长生寺,算算日子,正好是沈家军战死的日子。”

“我们可以为沈家军祈福,以慰将士们在天之灵。”

余蘅不由地攥紧拳头,紧张的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她终于知道沈度疏远她的原因了。

沈家军在沈度心里极为重要,而她却忘了承诺。

还好,她及时发现了,一切还能补救。

“我会一步一叩,带愿上山,求沈家众人的原谅,可好?”

沈度没说话,回头恰好看到突然出现的乔墨儒。

乔墨儒带着挑衅的眼神对他笑了笑,轻唤,“公主,不知是不是头疼的缘故,我肚子也不舒服了。”

“好疼。”乔墨儒捂着肚子蹲下下,身子一颤一颤,看上去疼得厉害。

余蘅蹙了蹙眉,十分不悦,“知道疼还乱跑。”

“是皇后娘娘让我来找公主的......”乔墨儒装可怜,余蘅伸手将他扶起来。

“还能走?”

乔墨儒点头。

“沈度,母后找我,我先进去,待会儿我们一起回府,明日去长生寺。”

“余蘅,我们之间没有明日了。”沈度淡然说道。

余蘅听得不真切,她停下脚步,“你说什么?”

“没什么。”沈度笑道。

她却以为沈度答应了她的请求。

觥筹交错,歌舞不断。

烟花在空中绽放,皇上扶着皇后登上摘星台,近距离欣赏烟花。

乔墨儒靠在余蘅怀里,看着漫天烟花,顿感幸福无比。

沈度悄然退出人群,跟着皇上的亲信离开。

余蘅四处寻找沈度,看到他的身影一闪而过,想追却又犹豫了。

现在乔墨儒缠着她,宫殿之上也不好离场,沈度答应了她一起回府,定然不会食言。

沈度身上有伤,此刻一定是累了,去偏殿休息了,待宴会结束自己再去接他。

他们那般恩爱,沈度那么宽容大度,他一定会懂自己的!

余蘅还在安慰自己,可另一边,沈度已经彻底离开了皇宫,

他轻松地骑上快马,头也不回地朝着北方奔去。

再见了,余蘅!

他终于自由了。




“放开!”沈度声音冰冷,低声的眉宇间带着肃杀。

身边的人感到害怕,却没有松手,“驸马当心吵到公主,扫了公主的兴,乔公子吩咐了,要让驸马听上一个时辰。”

沈度沉默,他确实不想惊动余蘅,

听完了自己妻子与其他男人的这场活春宫,攥紧拳头,他用力甩开身边的人。

没人想到看上去瘦弱的驸马竟有这么大的力气,纷纷倒地,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沈度回到房间已经是卯时。

他躺回床上,闭眼休息。

身上的伤牵扯心一起疼,疼得他呼吸都觉得十分困难。

余蘅回来的时候已经沐浴过,身上没留下任何乔墨儒的痕迹。

她躺到沈度身边,伸手要抱着他。

“我饿了。”沈度突然开口,吓得她收回了手,“你昨晚去哪了?”

余蘅起身,看他的目光中带着歉意,却毫不犹豫地撒谎,“在书房处理府中事务,累了就睡着了。”

“哦。”沈度没有拆穿,“那你定是累坏了。”

她的回答在沈度意料之中,存了心要骗他,又怎么会说实话。

没有听出沈度的言外之意,余蘅还以为是沈度担心她,宽慰了一番才出门替他准备吃食。

“沈度,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余蘅回头,四目相对,她的心没有来一抽。

沈度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她心慌,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下意识走回去,半跪在床边,“沈度,你心里还怨着我是不是?乔墨儒是乔家遗孤,我救他只是因为母后吩咐,绝没有别的意思,我不会对不起你。”

“倘若你留在公主府不开心,我可以舍弃公主身份带你离开,我不舍得你受一点伤害,真的。”

沈度盯着余蘅,真挚充满爱意的目光,紧张的表情,笃定的语气......

她是怎么做到演得这般逼真的?

罢了。

他都要走了,还有什么可纠结的。

“就是想告诉你煮点青菜粥。 ”

“真的?”余蘅又惊又喜,松了一口气,“沈度,不要吓我,我害怕。”

沈度点点头,真的。

此刻她在他和乔墨儒面前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沈度觉得反胃。

他是真的想喝青菜粥,压压心口的恶心。

余蘅亲自熬粥,打算喂他吃粥,他的身体抗拒,毫无食欲,更加恶心。

“我自己来吧,你去忙,免得夜里又要住在书房。”

“沈度,你不想我陪你?”余蘅觉得沈度不一样了,以前的他从未赶她出门。

“不想你睡书房而已。”

她心口微热,仿佛再次感受到沈度的关心,“那我晚上一定早点回来陪你,好夫君,咱们好久没亲热了,晚上我陪你。”

“好。”

确定余蘅已走,沈度将粥倒掉,起身去棠院,他还有些东西没有收拾好。

这里放了很多余蘅送他的东西,他一样一样擦干净,放进木箱中。

不多时,他就看到了一身华服的乔墨儒,他提着食盒靠近棠院,来者不善。

“驸马,你在里面吗?我进来了啊。”乔墨儒推开院门就走进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沈度冷脸,打开房门出去。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自然是公主啊!”乔墨儒笑得无害,举起手里的食盒,“驸马为我受伤,我特意来给驸马送吃的,驸马若是再不好,墨儒就要被公主榨干了。”

“公主根本不像得过大病的样子,需求大的很,每夜都不知疲惫,我们弄了一次又一次,害得我腰都快断了。”

乔墨儒自顾自说着,刻意整理衣领,露出脖间吻痕,“公主很坏的,就喜欢在我身上留下痕迹,还喜欢让我穿着驸马的衣裳,好似三人一起......”

沈度眸光平静,在听到外袍之事时,一阵反胃。

余蘅和乔墨儒真恶心。

“祝福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沈度头一次作出回应,乔墨儒错愕,沈度竟没有生气!

他心里气恼,继续说道, “茹儿最爱吃这家铺子的点心了,以往公主带她见我,我都会给她买,我与公主欢好,她就坐在门口守着吃点心。”

“茹儿还说,若我是他爹爹就好了,这孩子,口无遮拦的,他还画了一幅画,把我和他们画在了一起。”

“驸马应该见过那幅画吧,还是我跟她说,你才是她的爹爹,她应该把画送给你。”

沈度麻木的心突然抽了一下,茹儿是他的骨肉,他难以割舍。

但此时的他,被他亲生的孩子刺了一刀,所有的不舍都化作了伤痛。

果然是母女,骗他的方式都一样。

“日后你好好照顾她,她会把你当亲爹的。”

沈度心头疼痛慢慢消失,此时此刻,他再无牵挂。

“沈度,你当真是木人石心?这样都不见你难过!”

谁说他不难过?

刚知道的时候,他痛彻心扉,只是现在不会了。

乔墨儒眼神突然一亮,他扔掉食盒上前抓住沈度,整个人朝后面倒去,

嘴角勾着笑,他唇瓣阖动,“沈度,想不想知道你的娘子和女儿,在意的是我,还是你?”

乔墨儒毫无征兆的重重倒地,后脑磕到石头,鲜血直流。

门口的余蘅和茹儿第一时间冲到他身边,将他扶起来,“乔墨儒,没事吧?”

“没事,快去看看驸马,他伤口好像裂了。”乔墨儒不顾伤痛,推了余蘅一把。

“我不知道驸马为什么突然生气,将我推开,我只是替茹儿拿了她最喜欢的点心给送过来。”

“公主,我是不是做错了?”

“驸马对不起,不要生我的气了。”

余蘅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沈度,慌忙打算起身。

“母亲,乔哥哥流了好多血。”

茹儿哭了,对着乔墨儒吹气,“茹儿给乔哥哥呼呼,乔哥哥不疼。”

余蘅转身回到乔墨儒身边,抓紧他的胳膊,一脸歉意地对沈度说道,“沈度,他伤得比较重,我送他回去。”

“好,去吧。”沈度淡淡开口,余蘅身子一顿,沈度的反应让她害怕。

“沈度,不如我们一路走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并不同路。”沈度摇头,以后他们就要天各一方,永远不会同路了。

“别耽搁了,他会死。”

一听乔墨儒会死,余蘅不再犹豫,跟茹儿一起扶着乔墨儒离开。

走了几步,她又突然停下,回头看了一眼。

沈度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确认他还在,她才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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