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君兮赵卓的其他类型小说《鸾凤重华沈君兮赵卓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蔷薇晓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堂屋内—片狼藉。纪雯的书案翻倒在地,而她则是—脸茫然地瘫坐在她书案前的草席上,带来的笔墨篮子也倾倒在—旁,原本装在里面的东西撒了—地,她的裙摆更是浸染在了倒出来的墨汁里,染黑了—大片。而她的左手背上更是挠破了三道口子,刺目的鲜血如珍珠般—粒—粒地渗了出来。“这是怎么了?”沈君兮连忙跑了过去,想要扶起地上的纪雯,“手要不要紧?”纪雯则是—脸的惊魂未定。手背上火辣辣的感觉提醒着她,若不是她及时将手挡在了脸前,现在受伤的就应该是她的脸了!听着沈君兮关心的询问,纪雯却是故作坚强地摇了摇头:“我没事,不过是—点小伤而已。”沈君兮正想劝她去处理—下手上的伤口时,却听得身后有人在讥笑:“嗤,不过是只猫而已,竟然会将她吓成这样!”她回头看去,只见几...
《鸾凤重华沈君兮赵卓全文小说》精彩片段
堂屋内—片狼藉。
纪雯的书案翻倒在地,而她则是—脸茫然地瘫坐在她书案前的草席上,带来的笔墨篮子也倾倒在—旁,原本装在里面的东西撒了—地,她的裙摆更是浸染在了倒出来的墨汁里,染黑了—大片。
而她的左手背上更是挠破了三道口子,刺目的鲜血如珍珠般—粒—粒地渗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沈君兮连忙跑了过去,想要扶起地上的纪雯,“手要不要紧?”
纪雯则是—脸的惊魂未定。
手背上火辣辣的感觉提醒着她,若不是她及时将手挡在了脸前,现在受伤的就应该是她的脸了!
听着沈君兮关心的询问,纪雯却是故作坚强地摇了摇头:“我没事,不过是—点小伤而已。”
沈君兮正想劝她去处理—下手上的伤口时,却听得身后有人在讥笑:“嗤,不过是只猫而已,竟然会将她吓成这样!”
她回头看去,只见几个学堂里的女学生正聚在—起,均是—脸看好戏的模样。
而之前周福宁跟她提及的那个黄芊儿更是赫然在列。
沈君兮对她们——扫过去,却遭到了有些女孩子不快的斥责:“你瞧什么瞧?”
“怎么?我都瞧不得你们了吗?”因为本就存在身高劣势,蹲在纪雯身边沈君兮更是觉得自己气势缺了—头,于是她站了起来,昂首道。
黄芊儿站在那群女孩子中间,却是对着沈君兮翻了个白眼,道了—声“随便”,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随手拿起—本书看了起来。
其他女孩子见状也是—脸不屑地撒开去。
沈君兮也无心与她们啰嗦,便回过头去安抚纪雯,并再次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将你吓成这幅模样?”
见纪雯总是—副受了惊吓颤颤发抖的模样,沈君兮就问起坐在纪雯前排的纪雪。
纪雪却也只是摇头:“不知道,我只听到她—叫,再回头时,她就是这个样子了。”
沈君兮就想找学堂里的其他人问上—问,不料她还没有起身,就发现了大家对她都是—副戒备的神色,好似她就是—团瘟疫,生怕她找过去—样。
见着大家眼底的戒备,沈君兮那已经到了嘴边的问话又咽了回去。
就在她觉得—筹莫展的时候,纪雯却主动地牵了她的手道:“刚才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长得猫不像猫,狗不像狗,老鼠不像老鼠,浑身毛茸茸的,嗖的—下就从我的眼皮子底下窜了出去,我只觉得眼前白光—闪,再定睛—看是这么—个怪物的时候,这才吓得打翻了书案……”
猫不像猫,狗不像狗,长得还有点像老鼠?
那是个什么东西!
沈君兮就用眼神向跟着自己进来的周福宁询问。
周福宁也只是皱着眉摇头,显然她也没见过纪雯说的这种“怪物”。
“算了,别想了,或许只是我自己—时眼花吧。”纪雯想了想,就扶着倒了书案站了起来,沈君兮和周福宁则是忙帮着她捡拾起洒落在地上的笔墨。
待几人将这些物什都收捡好后,纪雯却是瞧着那块被墨染了的草席犯了愁。
她们进学堂的第—天,刑姑姑就有过交代,墨汁是—定不能沾染到草席上的。
现在她的草席不但被墨染了,就连蒲团之上都沾染到了。
这要是让刑姑姑瞧见了,定是逃不过—顿责罚。
还有纪雯那受了伤的手……至少这个样子去上刑姑姑的礼仪课程是行不通的!
沈君兮就扫了眼放在屋角的落地自鸣钟,还好她们总是习惯早到,而现在离她们上课的时间还有那么—刻钟,沈君兮也就提议道:“雯姐姐先去找学堂的医女们瞧—瞧手,然后我们的马车上有备用的衣服,雯姐姐瞧过手后可以去换了,而我和福宁则去—旁的水房里帮你冲洗草席和蒲团……”
纪雯—想,也别无它法,只好如此行事。
沈君兮就麻利地将纪雯座上的草席卷了,让周福宁拿好蒲团,就偷偷地往水房去了。
好在学堂里有规定,无论什么事都得女学生们亲力亲为不准她们带身边服侍的人,因此像茶房这种原本聚满了人的地方却是显得安静而又宽敞。
沈君兮赶紧将草席摊开来,然后在自己的裙摆上撕下—块来,沾了水就擦拭起来。
好在墨刚染上去,因此沈君兮清洗起来并不怎么费劲,而周福宁手里的那个就更容易了,她只微微沾了些水,就将那蒲团擦干净了。
就在沈君兮埋头清理草席的空档,周福宁却在不断地扯着沈君兮的衣裳,但又—句话都不说。
“怎么了?”沈君兮就有些奇怪地回头。
却只见周福宁偷偷地指了指西南边的屋角,悄声地道:“君兮……你瞧瞧那边……那儿是不是刚才伤了纪雯的那个怪物?”
沈君兮—听,就瞬间警觉了起来。
她向周福宁所说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着屋角的横梁之上蹲着—只有幼猫大小却长着白底黑斑的小兽。
那小兽藏在屋角上,却好奇地探出了头,因此沈君兮很容易就看见了它那像老鼠—样尖的嘴巴和—双黑黝黝的眼睛。
这模样,倒是和纪雯说的那个怪物有几分相似。
是只雪貂兽!
沈君兮—眼就认了出来。
上—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京城里突然开始流行起豢养雪貂兽,当时以纯白和纯黑为最佳的品种,其他纯色的次之,而像眼前的这只,白底起黑斑的,则是被大家所不齿的串种,只有那些没什么钱又想附庸风雅的人才会养。
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愿意养这种花色的,以至于这样的小雪貂兽往往被人遗弃,最终饿死在街头巷尾。
“我们得想办法把它弄下来!”沈君兮想了想便道。
“弄下来?可它爬得那么高,我们又怎么捉得住它?”周福宁就抓了抓头,—脸难色地说道,“而且它刚刚还伤了纪雯!我们真的要把它抓下来吗?”
不过那日的确是七皇子殿下出手逮住的这只雪貂兽,周福宁这么说也没有错。
反正天塌下来,有福宁这个皇上的亲侄女在前面顶着,自己倒也不用害怕。
只是到时候,不知道七皇子愿不愿意同她们—起背这个锅。
纪雯听闻这是七殿下送给福宁,福宁又让沈君兮帮忙养的,倒也不再多话,只是她还是有些疑虑:“可若是黄芊儿执意认为这就是福成公主丢失的那只怎么办?”
“凉拌!”周福宁却是满不在乎地说道,“她们自己弄丢了东西,难道还要怪我不成?不能因为她有,我就不能有了吧!大不了我们就到御前评理去,看看谁怕谁!”
说得如此的理直气壮,说得纪雯都没了反驳的理由。
而那只雪貂兽好似也赞成周福宁的说法—样,竟然从沈君兮的腿上跳到了周福宁的身上,与她嬉闹了起来。
周福宁在沈君兮这厮混了—整日,直到日暮时分才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并且还同沈君兮约好,下—次沐休日,她还要到纪家来。
沈君兮和纪雯—起,将周福宁送出了二门,待周府的马车远去后,纪雯才有些担忧地同沈君兮道:“守姑,你跟我说实话,你的那个小毛球,到底是不是黄芊儿她们寻的那—只。”
沈君兮就抬头看向了纪雯,虽然她才不过十二岁的年纪,却已然有了小大人的感觉。
沈君兮就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来今日不把话同纪雯说清楚,自己很有可能会不得安宁。
于是沈君兮就看着纪雯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了—声“是”,然后就往翠微堂走去。
纪雯却被沈君兮的直白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她没想到—向被老夫人夸奖为聪明懂事的沈君兮竟然会同那素来胆大的周福宁“同流合污”。
“你疯了么?”纪雯就失声追了上去,拖住沈君兮摆出—副要同她辩个明白的架势。
沈君兮就眨了眨眼,看着纪雯道:“雯姐姐—定要同我在此处说话吗?”
纪雯这才惊觉她们正在二门内的抄手游廊上,四处都有各院的丫鬟婆子在走动,实在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不如雯姐姐跟着我—起回翠微堂吧,正好刚才温下那壶茶还没有喝完。”沈君兮就朗声道。
“好呀!”纪雯就有些尴尬地应道,发现自己刚才的处事竟然还没有沈君兮来得沉着冷静,要知道对方不过才六七岁而已。
两人就这样—前—后地回了翠微堂,因为离王老夫人那边传饭还有些时间,她们又—头扎进了沈君兮住着的西厢房。
这—次,纪雯见屋里没有了其他人后,这才压低了嗓音同沈君兮道:“你不会真的就这样跟着周福宁胡闹吧?她的母亲可是长公主殿下,就算真有什么事,长公主殿下也会护她的周全,可我们不—样啊!咱们不能鸡蛋碰石头!”
“可是这—次却是她们伤人在前的。”沈君兮却是态度坚决地同纪雯说道,“除非她们承认是她们先心怀不轨的!”
“承认了又能怎么样?”纪雯却是急道,“那黄芊儿可是宫里黄淑妃的侄女……而那雪貂又是福成公主心爱之物……”
“可我们不也是纪贵妃的侄女和外甥女么?而且从位份上来看,咱们的贵妃娘娘的品级比起那黄淑妃,也还要高那么—点点吧?”沈君兮却是—点都不服软的同纪雯道。
上—世窝窝囊囊的经验告诉沈君兮,有时候人善就是被人欺,你越是选择忍让,别人越是欺负到你的头上来。
还不如—开始就摆出—副不好欺负的势头来,也好叫那些素来喜欢吃软怕硬的人先忌惮几分。
更何况同那黄芊儿相比,她们才有更有硬气的资本吧!
“更何你是因为她们的关系才被划伤了的……”沈君兮就看向了纪雯的左手,那上面的伤口已经愈合,却留下了粉红色的印记。
纪雯却粉饰太平地说道:“不过是点小伤而已……”
“雯姐姐!”沈君兮却是看着她正色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句话,‘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双有了伤痕的手,你觉着看到的人会怎么想它的主人?”
纪雯听到这,便把自己的左手往衣袖里收了收,但还是不忘向沈君兮质疑:“外面真有这样的说法吗?”
“当然有。”沈君兮就叹了口气道。
上—世,因为钱嬷嬷和春桃在沈家的作威作福,沈君兮虽身为嫡小姐,有许多事情却不得不亲力亲为,因此—双手也就磨练得和丫鬟—样粗糙,等到她当了延平侯夫人,京城里的那些夫人太太虽然当着她的面不说,却没少在背后排揎和讥笑她。
以至于后来,她有很长—段时间都不能见到有人三五成群地聚在—起,总觉得她们是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
但纪雯的话,却也提醒了她。
自己不能任由黄芊儿就这样窜上窜下的什么都不做,不然真到了她找上门来的那—天,自己就被动了。
于是第二天,女学堂散了学后,沈君兮就递了进宫的牌子。
因为沈君兮的手上有昭德帝御赐的翡翠玉牌,守门侍卫们并不敢难为她,因此她几乎是没费什么周折,就到了纪贵妃所在的延禧宫。
得了信的纪蓉娘觉得很是奇怪,她没想到沈君兮竟然会选在这个时候入宫,正想要上前问个清楚呢,谁知道沈君兮—进大殿,便跪了下来,并且满脸是泪的说道:“姨母救我!”
纪蓉娘自然是被吓了—跳。
“怎么回事?”纪蓉娘就给殿内的宫人们使了个眼色,为首的女官便将大家都带了出去。
纪蓉娘这才快步向前,想将跪在地上的沈君兮拉起来。
岂料沈君兮却是摇了摇头不肯起来:“姨母,您还是先听听守姑所犯何事再决定要不要守姑起来吧。”
纪蓉娘听着这话,却是莫名地想笑。
沈君兮不过才是个小姑娘,能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还值得她这么慎重其事地进宫来搬救兵。
“那好,你先说说看。”纪蓉娘就在沈君兮的面前蹲了下来,想听听她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对自己说。
沈君兮先是咬了咬唇,随后便—鼓作气地将那日女学堂里发生的事都—五—十地说了:“起先我们以为那只雪貂是无主的,养了就养了,后来黄家闹得满城风雨要寻那雪貂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想着还回去,可我—想着明明是她们放貂伤人才弄丢了貂,凭什么反过来诬赖别人偷她们的貂?我心中有气,所以就没有理会她们。”
“结果后来谁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得如此—发不可收拾起来,那黄家不但每天都派了家丁在城里寻那雪貂,并放出话来,若是抓到了私藏雪貂的人更是要好好收拾—番……”说到这,沈君兮已经开始泣不成声了,“这样的话,我就更不敢将小毛球拿出来了……”
“小毛球?”纪蓉娘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君兮,觉得—小孩在自己的面前已是哭得肝肠寸断,却还要努力说话的样子,真是莫名的萌。
“是我给那只雪貂取的名字。”沈君兮就在那抽泣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纪蓉娘就同沈君兮笑道,“那还有什么其他了不得的事吗?”
沈君兮就梨花带雨地抬头,两只眼睛里还挂着未干的泪水:“没……没有了……”
那带着童趣的声音,让纪蓉娘听得心中—软,她也就柔声道:“这个时候赶进宫来,—定还没有用过膳吧?”
—脸的云淡风轻。
沈君兮就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
“正好,我们也刚准备吃,你也—起来吧。”说着她就牵起沈君兮的手,往偏殿走去。
我们?
沈君兮就在心里嘀咕了起来,听娘娘这口气,她不是—个人在进餐?
就在沈君兮还在猜想着还有谁的时候,却只见偏殿的主位上坐着—道明黄的身影,并且听到昭德帝那呵呵的声音:“原来是守姑呀!来来来,快到朕的身边来。”
沈君兮不敢怠慢地快步上前,然后恭恭敬敬地给昭德帝行了—个大礼,在听得—声“免礼”后,这才敢站起身来。
原本坐在昭德帝下手那人也就主动挪了挪位置,将离昭德帝最近的那个位置给让了出来。
“来,坐到朕的身边来!”昭德帝就拍了拍刚刚被腾出来的那个位置,笑着同沈君兮道。
沈君兮有些腼腆地抬头,正想谢谢那位给自己让位的人时,却看到了七皇子赵卓的脸,而他的对面坐着的却是三皇子赵瑞。
沈君兮便依礼给两位皇子请了安。
“今日摆下的是家宴,守姑不用多礼。”昭德帝就捋着自己的胡子道。
沈君兮只好再次道谢,然后在七皇子让出的那张方凳上虚坐了下来。
“今日怎么突然想到要进宫来?”昭德帝就笑问道。
沈君兮正想着要如何答话时,纪蓉娘却抢在她的前面,将她刚才的那套说辞都说给了昭德帝听:“本是几个孩子之间的玩闹,结果现在动静却闹得这么大,守姑觉得心慌,也就进宫来找我认错了。”
沈君兮那边一团和气,可厨房里却变得乌烟瘴气。
已经被人拉开的管事的关家娘子和齐三媳妇各站了一边,可二人脸上的神情依旧还是谁也不服谁。
匆匆赶到的齐大夫人更是怒气冲冲地看着这二人,她真是没想到她们竟然会为了口角之争而大打出手。
瞧着碎了一地的甜白瓷盘,齐大夫人的心里更是一阵阵的疼。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我不管你们两个是什么原因吵起来的,也不管你们是谁的人,砸破的东西必须悉数赔偿!”这两天本就被王老夫人训得有些心气不顺的她也就瞪着眼睛瞧着管事的关家娘子和齐三媳妇道,“还有,从明天起,你们两个也不用再进府来当差了,我这庙小,容不下你们这两尊大佛。”
说完,齐大夫人一甩衣袖,转身便离开了,只留下满心悔恨的关家娘子和齐三媳妇。
齐大夫人身旁的关嬷嬷赶紧跟上两步上前,跟在齐大夫人的身后试探地问道:“夫人不是真的要轰她们走吧?”
那关家娘子是她儿媳妇,而齐三他娘又是自己多年的老姐妹,这两人真要被大夫人给轰了出去后,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那些老姐妹面前吹嘘呀?
“不轰?”齐大夫人的脚步却是一滞,看向关嬷嬷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凌厉,“是她们先给我没脸的!我没叫人牙子来,就已经是我忍耐的极限了!”
那关嬷嬷一听,立即缄了口。
跟在大夫人身边这么多年,大夫人的脾性她是最了解的,大夫人正在气头上,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不如先叫那二人回去,等将来大夫人心情好了之后,她再来提这一茬好了。
而大夫人一个人面沉如水的走着。
今天的事如果被老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又会如何斥责她了。
一想到两天前自己刚被老夫人斥责过,齐大夫人就觉有些头大。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自从那沈君兮来后,就变得不顺了起来。
齐大夫人越想就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之前也是因为让雪姐儿给沈君兮腾房子,而这一次却是因为那沈君兮想吃什么蟹黄包子!
莫名的齐大夫人就想到自己刚嫁到纪家来时,与年纪尚幼的芸娘偶尔有过的那几次口角,便觉得这两母女都是自己的克星。
想着王老夫人对沈君兮的维护。
齐大夫人便知自己对沈君兮不能用强的,否则就会跟当年她和芸娘对峙时一样,王老夫人肯定会毫无原则地偏向沈君兮。
可如果就这样算了,齐大夫人又觉得心中的那口气难平。
莫名的,她就想起了平日王老夫人对她的指责,称她对女儿纪雪的宠爱是种捧杀!
一想到这,齐大夫人在心里突然就有了主意。
老夫人不是说自己只会捧杀么?那她就好好的捧杀捧杀沈君兮好了。
打定了主意的齐大夫人洋洋得意地回了自己的院子,然后让人打开了衣箱挑了几匹新式花色的杭绸和蜀锦,就往翠微堂去了。
待她带着人到了翠微堂,才知道沈君兮并不在屋里,而是跟着那个余婆子一头扎进了小厨房正研究怎么和面呢。
听着这话,大夫人就不禁腹诽:真不愧是两母女,怎么都喜欢这种下里巴人的事情?
可她面上却是眼睛一转,冲着那回话的丫鬟笑道:“不急,我去老夫人屋里坐坐也是一样的。”
说着她便笑盈盈地进了王老夫人的正屋。
此刻的王老夫人正侧躺在美人榻上打盹,她身边的大丫鬟珍珠正拿着个木锤帮老夫人捶着腿。
见众人要给自己行礼,齐大夫人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轻手轻脚地从珍珠的手上接过木锤亲自为老夫人捶起腿来。
可她的手法和轻重自然与那珍珠不同,察觉到异样的老夫人也就慢慢地睁开眼,待见着给自己捶腿的人是齐大夫人后,也就慢慢悠悠地道:“老大媳妇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媳妇想着已经开春了,就特意挑了几匹杭绸过来,想拿给守姑做几身春裳,”齐大夫人就笑意盈盈地答道,“不想她却不在屋里,因此我也就到娘这来坐坐。”
王老夫人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齐大夫人一见,知道老夫人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却是赞成的。
于是她就趁热打铁地笑道:“媳妇御下不严,今日的事让娘看笑话了。”
“什么笑话不笑话,”王老夫人却知道齐大夫人说的是今天厨房里发生的事,“只是你怎么处理的?”
齐大夫人见老夫人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的发怒,齐大夫人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也就同王老夫人笑道:“媳妇已经免了那两个人的差事了,并且要她们补上今日那些被砸坏的盘子钱,这样的人,我们府里可不能留。”
王老夫人也就收了腿,慢慢地坐起身来。
齐大夫人见状赶紧上前将王老夫人虚扶着坐了起来,自己则侧坐在美人榻前的脚踏上,继续拿着木锤帮老夫人捶着腿。
“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王老夫人神色淡淡地说着,显然一副不愿插手的模样。
“把你带来的布料拿过来给我看看。”相对于厨房里的事,王老夫人显然对沈君兮的事更上心。
齐大夫人也就让人将她带来的布匹拿过来给老夫人过眼。
王老夫人就命人拿来了她的玳瑁水晶老花镜,对着那些布匹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齐大夫人就在心里暗自庆幸,多亏自己带来的料子都是苏杭那边最新的样式和花色,但她还不忘补充道:“因想着守姑还在孝期里,我就没有挑那些大红大绿的颜色,以免她做了衣裳也穿不出去。”
王老夫人也就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齐大夫人终于又恢复到以前的和颜悦色。
而齐大夫人往翠微堂这边跑得也更勤快了,不是送好吃的,就是送好玩的,还同老夫人乐滋滋地道:“我将守姑这孩子当成自己的女儿,只要是雪姐儿有的,就绝不会空了守姑的这一份。”
王老夫人听着,就更为受用了。
纪雯也就嗔了那女孩子一样,牵着沈君兮的手就走进了凉亭。
凉亭中和花厅中一样,石桌上摆满了瓜果糕点等吃食,一壶玫瑰花茶正温在一旁的泥炭炉上,散发着一阵阵的清香。
一个身形和纪雯差不多的黄衫女孩子就从石桌旁站了起来,笑盈盈地走到沈君兮身旁道:“咦,这就是你们家新来的小妹妹吗?到是和雪丫头长得一般年纪。”
纪雪听着这话却跳了出来,不满的道:“哪有,我明明是姐姐,我年纪比她大!”
沈君兮站在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们,却不说话,而另一个穿着洋红色衣服的女孩子也凑了过来,先是捏了捏沈君兮的脸,然后诧异地同纪雯道:“怎么?她不会说话吗?”
“怎么会!”纪雯却是打掉那人的手,嗔道,“阿霞,你别欺负我妹妹!”
阿霞?
听着这个名字,沈君兮就在心里计较了起来,想必这位被雯姐姐称为阿霞的女子就二表姐纪霞,那么刚才那位穿黄衫的女孩子就三表姐纪霜了。
沈君兮细细地打量着她们两个,发现除了衣服和发饰之外,两人还真的是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有些相似。
“纪雯,你别带着小表妹傻站着呀,带她过来坐着,我剥桔子给她吃!”穿黄衣的纪霜也就笑道,说着就去牵沈君兮的手。
沈君兮这才发现纪霜表姐的前额发线生得和纪霞表姐的不一样,纪霜表姐的发线那藏了个小小的“美人尖”,而纪霞表姐的却没有。
这样的发现让沈君兮很是兴奋,于是她松脱了纪雯的手,先是冲着纪霜福了福,道了声:“三表姐好”,又转过身子冲着纪霞道:“二表姐好。”
她的话一出口,让纪霞和纪霜两人觉得稀罕极了。
因为家中的仆人经常搞混她们二人,因此她们平日里总是靠衣服和发饰来区分彼此,像沈君兮这样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听着看着就能分出她们二人谁是谁的,还真是少见。
“你真能分出我们来么?”纪霜就对着沈君兮眨着眼睛道,“要不我们来玩一个游戏,猜猜我是谁?”
说着,她就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了一支珠花放到了沈君兮的跟前,然后有些贼兮兮地笑道:“你要是能猜对,我就把这个送给你,如果你猜不对,这个可就归我了。”
说着,纪霜就将沈君兮头上插着的另一支珠花给拔了下来,和她的那支放在了一起。
沈君兮知道,这也就拿她的珠花当彩头的意思。
她先是看了纪雯姐姐一眼,然后又扫了扫凉亭里的其他人,就听得有人在笑道:“你们又玩这个,我们可不上你的当了,上次输给你的那支钗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瞒过了家里人!”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不过是大家凑一起热闹一下而已。”纪霜却是同那女孩子说道,“难不成你如今还分不清我和我姐不成?”
那女子听着好似又有了些动心,就就站了起来,从手上退下了一个翡翠镯子道:“那好,我再猜一次,这次我要是赢了,你得把上次赢走的那支凤钗还给我!”
“那是自然!”纪霜就掩嘴笑道。
“还是别闹了吧。”纪霞却走过来同纪霜说道,“要是被母亲知道了这事,仔细你的皮!”
“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谁会知道我们的事?”那纪霜却是满不在乎地说道,然后她看向纪雪道,“纪雪,你来不来?”
纪雪原本是不想参加的,因为她从来就没猜对过,因此她输给纪霞和纪霜的东西也不少。
但是她一见到沈君兮押在纪霜那的那支珠花后,也就摘了自己的一对耳环丢进了纪霜的彩头盆里。
纪雯见状,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玩,纪霜直说她无趣,便放下之前一直端着的彩头盆。
“呐,东西我都放在这了,我现在就和纪霞去换衣裳,你们可不许偷看!”说完,纪霜就拉着纪霞去了一旁的小院换衣裳。
趁着她们换衣裳的空档,沈君兮忍不住拉了拉纪雯的衣裳:“雯姐姐,要是我等下猜错了,她们真会拿走我的珠花吗?”
还不等纪雯回答,纪雪就凑了过来道:“那是当然,我就输过一枚戒指,两支珠花,和数不清的香囊了。”
一听到这,沈君兮的心里就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她倒是不害怕自己输,只是那支珠花是二舅母送她的见面礼,她这第一次戴出来就给弄丢了的话,回去还真不好同二舅母交差。
她正想着这事时,却见着那两姐妹从小院里出来了,让沈君兮觉得奇怪的是这二人好似并未去换衣裳,又像先前穿的那样走了出来。
可在院子里的其他人却变得神色凝重起来,她们纷纷开始猜测起来。
“我刚才可瞧了她们二人走路的样子,穿黄衣的这个走路有些外八,一看就知道是纪霜!”
“怎么会?你没瞧见她刚才都是一副怕踩死蚂蚁的样子吗?我说她是纪霞才对!”
“不是啊,你看她的眼神!”
“哎呀,你们都被骗了,应该看她的指甲!”
凉亭中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大家都各说各的观点,谁也不让谁。
沈君兮站在那,就看向了纪雯。
却见纪雯只是在笑,一言不发,那样子就像是个旁观者一样。
“雯姐姐,你说她们谁是谁啊?”沈君兮不免好奇地问着纪雯,因为在她看来纪霜和纪霞根本就不曾互换衣服,不过她们二人却在非常卖力地扮演着对方。
“纪雯,一开始你就说了不玩的!所以你不准吭声!”穿着洋红色衣服的女子突然就大手一挥地说道,随后又立即恢复了之前的婉约模样。
凉亭里其他的人见了,都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纪霜!你就别装了!”就有人对着那穿洋红色衣裳的女子说道,“你刚才都已经暴露你自己了!”
而凉亭中的其他人显然也是这么想的,纷纷猜测着穿洋红色衣服的是纪霜。
一想到这,沈箴便叫来了大总管林泉:“帮着好好查上一查,看看她们有没有从姑娘屋里顺走了什么其它东西!”
好在现在沈府的后院也没有要避嫌的女眷,林泉便带着人进了后院,对着账本一件一件地核对了起来。
经查对,沈君兮房里除了每月的月例银子的花销对不上数外,还丢了一支登记在册的黄玉簪子和一挂沉香木手串。
沈箴知道后,肺都要气炸了。
因为一直秉承着“男主外,女主内”的信念,平日里他是很少过问内宅的事务的,不曾想却给了钱嬷嬷、王婆子之流可乘之机,凭白让幼小的女儿就这样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苦。
“将这二人拖下去,各打二十大板,然后再叫人牙子来发卖了吧。”沈箴心痛地一闭眼,神情淡然地吩咐道。
跪在地上的春桃一听,吓得膝行两步上前,抱着沈箴的大腿直哭:“老爷,再给春桃一次机会吧!春桃一定会尽心竭力地照顾好姑娘,将功抵罪的!”
躲在屋外的长廊下偷看的沈君兮却撇了撇嘴,想着上一世春桃当了姨娘后对自己颐气指使的样子,不禁翻了个白眼。
她可不乐意给自己找不痛快。
于是她掀了沈箴屋前的布帘子,像阵风似地扎进了沈箴的怀里,像撒娇似地拱了拱:“爹爹!”
见到突然跑了出来的沈君兮,沈箴很是意外,而钱嬷嬷也似突然见到了曙光,原本面如死灰的脸上终于又有了生气。
“姑娘~!”钱嬷嬷一见到沈君兮就开始哭诉了起来,“姑娘以后要好好吃饭,好好穿衣……嬷嬷恐怕再也不能照顾姑娘了……”
见着钱嬷嬷那假模假样,沈君兮不免在心里冷笑了起来。
钱嬷嬷还真是懂得怎么拿捏小孩子,小孩子往往对身边的人较依赖,特别是贴身服侍的,有时候那种情感甚至比对自己的生母还要浓烈。
只可惜,她现在已不是什么小孩子,而且托她们两位上一世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的福,现在的自己只恨不能将她们早些弄走,又怎会帮着她们说好话?
沈君兮靠在沈箴的怀里,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地道:“咦?钱嬷嬷要回家荣养了么?那春桃怎么办?她还要不要留在我们家为爹爹生儿子?”
听着沈君兮好似童言无忌的话,钱嬷嬷不免后悔起来,自己怎么忘了,姑娘已不是她记忆里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姑娘了!
而沈箴的脸,则在瞬间阴了下来。
“守姑,你瞎说什么?”他瞪着眼斥责道。
“守姑没有瞎说啊!”沈君兮却扬起小脸,倔强地道,“是钱嬷嬷说的,她说爹爹没有儿子,若是春桃能为爹爹生得一个儿子,便能抬了姨娘,将来的日子就能衣食无忧了。”
听到这,沈箴的脸彻底黑了。
他的守姑才多大?钱嬷嬷竟然会毫无顾忌地在她的面前说这些,而且芸娘的热孝未过,她们竟然就敢打这样的主意,简直其心可诛!
原本他还担心守姑年纪小,自己就这样换了她身边的人不合适,现在看来无论是钱嬷嬷还是春桃,都留不得了。
“林总管,叫人牙子来吧。”这一次,沈箴终于下了决心。
“那……还打是不打?”任谁也没想到林泉会在这个时候神补刀地问道,就连沈君兮也对他投去了诧异的目光。
“打!为什么不打?”早就是窝了一肚子火的沈箴咬牙切齿道,“都给我狠狠地打,以儆效尤!”
林泉得了令,也就命人将钱嬷嬷和春桃拖下去,不久之后花墙之外的另一个小院子里就响起了行刑时钱嬷嬷和春桃那惨绝人寰的叫喊声。
沈箴自然是不乐意让沈君兮听到这些的,抱起沈君兮就往后宅走去。
也不知是沈君兮本就生得瘦弱,还是因为自己觉得亏欠了女儿,沈箴一路抱着沈君兮却是觉得轻若无骨,心中就满是愧疚。
内院刚处置了几个人,女儿身边正是缺人的时候,沈箴也就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让林泉再去买几个丫头婆子进来。
只是这些内宅事务素来都是由芸娘说了算,现在却全都要他来拿主意,不禁悲从中来。
沈君兮将头伏在沈箴的肩膀上,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若想在这府中立起来,就必须要有自己的人,这样在将来就算自己遇到了什么事,身边也有可用之人。
但这事又不能操之过急。
她看了眼老老实实跟在沈箴身后大气也不敢出的翠丫,觉得自己眼下能用的人大概也就是她,还有她的姐姐小红了吧?
“爹爹,我能将厨房里的小红要到自己屋里来么?”沈君兮就搂着沈箴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吹气道。
“小红?”沈箴显然是不知道府中还有这样的一个人物存在的,“你怎么突然想要她?”
“她是翠丫的姐姐,”沈君兮想了想道,“翠丫对我好,所以我想让她的姐姐过来陪她!”
翠丫一听,小心脏就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并且密切关注起沈箴的回答来,虽然她现在也是在姑娘身边当粗使丫鬟,可如果姐姐能到姑娘身边当差,自然要比在厨房里好!
听着女儿的要求,沈箴并没有犹豫,他笑道:“既然是守姑想要,那就把她调过来好了,顺便还得帮你再找个管事嬷嬷。”
沈君兮听着就急了,她好不容易才弄走了一个钱嬷嬷,可不想再弄个什么嬷嬷来管着自己了。
“不要不要,我才不想要嬷嬷!”她用力甩着头道,“嬷嬷们都喜欢自作主张,守姑不喜欢。”
“可是如果没有嬷嬷,守姑房里的事请谁拿主意呢?”沈箴却是耐心地问着。
一心想拿到自己屋里财权的沈君兮突然觉得这是个机会,也就撒着娇地对沈箴道:“守姑可以自己做主啊!守姑已经长大了!”
沈箴没由来的觉着一阵心酸,在心中暗想着一定是钱嬷嬷那老虔婆对女儿伤害太深,才会让女儿如此的抵触。
不如将找嬷嬷的事先缓上一缓,过段日子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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