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院。
夏阳坐在主位上,陆虹飞坐在一旁,在他们面前的桌上,摆满了上好的佳肴。
“算算时间,他们应该来了吧。”
夏阳的目光注视着前方,脸色平静。
陆虹飞忍不住道:“夏大人,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不过万一被发现...我听说,他们跟楚巡抚有勾结...”
“无妨,陆师爷,你啊,就是爱瞎操心...”
夏阳淡淡开口,这陆虹飞是个好师爷,就是脑子有点不好使。
这次,也好让他在开开眼界。
这时,一名衙役快步走了进来,“夏大人,三大家主到了。”
“恩,快快有请。”
随着夏阳的声音落下,很快,三大家主面带笑容地走了进来。
“我等拜见夏县令。”
“我等拜见夏县令。”
几人同时喊道,甚至连腰都没弯。
夏阳的目光投射而去,只见得三人的神色极其镇静,
显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
“三位家主,请入座。”
“不敢。”
刘明飞拱手,不卑不亢,“不知夏县令口中的要事,是什么?我等还有急事...”
瞧得刘明飞发声,其他两位家主出声附和,“是啊,夏县令,我们也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吧?”
陆虹飞都忍不住想出手打人。
嚣张,太嚣张了。
面对县令,竟然敢用这种语气说话?这三大家族的家主,真的把自己当成人物了?
但夏阳没有动怒,反而笑脸相迎。
甚至有些感触的道,“与你们为敌,真是本县最大的错误。”
“前些日子,本县下令打了刘大少爷,深感愧疚。”
夏阳站了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今日,本县自罚三杯,给刘大少爷赔罪。”
刘明飞眉头一皱,这夏阳是在玩哪出?
旋即看向其他两人,率先开口道:“夏大人,都如此了,我等自然要拿出诚意,自会让盐价下降十文,赔本卖。”
“王家,亦是如此。”
“钱家,亦是如此。”
几人皮笑肉不笑。
陆虹飞双拳紧握,这三人的嘴脸,他可是极其清楚。
夏阳摇了摇头。
深吸了一口气。
“自降十文?”
刘明飞脸色难看,“夏县令,这已是我等最大的让步。”
“陆师爷,快,请三位家主入座。”
夏阳一脸笑容,颇有种故意讨好的味道。
“夏县令,有话直说,何必如此?”
刘明飞有些不耐烦了。
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不是,你们别误会,我是真想给你们赔礼道歉。”说着夏阳直接站了起来,邀请三人入席。
“哦?夏县令有何错?不会仅仅是因为打了犬子吧?”
“打了刘大少爷,这只是其一,其二,是我不知,打了刘大少爷...会让诸位如此动怒,故此赔罪,希望诸位能....”
“行了。”
刘明飞摆了摆手,打断了夏阳的话,“既然夏县令都如此说了,我等再不入座,也说不过去。”
随着三大家主入座,陆虹飞憋着一口气,他想看夏阳究竟怎么做。
“实不相瞒,本县也是落魄之人,初到天光县,想着做些好事,在此地立足。”夏阳说这话时,又喝了一口酒。
“夏县令倒是个好县令啊,不过眼力差了些。”
刘明飞抿了一口酒,似有所指。
“这盐价没法再降..”
“诸位家主,先前是本县的不是。”
说着,夏阳再度喝了三杯。
“夏大人,你不是说你酒量不行吗?”
陆虹飞故作震惊,连忙提醒他。
“陆师爷,今日本县高兴,有啥不能喝的,你还能管我?”
刘明飞眉头一挑,这两人一唱一和,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陆师爷,你还愣着干嘛?”
夏阳催促了一句,陆虹飞秒懂,从袖子里拿出十张百两银票,悄悄塞给刘明飞,“这是我们家大人的一点心意。”
刘明飞憋了一眼,没有接,冷笑道:“夏大人,这是何意啊?”
夏明早就调查过刘明飞,知晓此人荒淫无道,贪得无厌。
在天光县声名赫赫。
“刘家主,我想捞点油水...如何?”
“哦?还请夏县令直说,这样打哑谜,我听不懂。”
刘明飞脸色一变。
“我下令将盐价提高到180文,然后多出来的20文,归我如何?”
夏明试探性的问道。
此话一出,三大家主都懵逼了。
20文,这背后可是数万两银子。
“哈哈哈,夏县令很会开玩笑啊。”
这时,陆虹飞又从袖子里拿出五张百两银票,塞给刘明飞。
夏阳见状,这才开口,“几位家主放心,以后本县对你们所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请收下,盐价一事,能否让我捞点油水?”
刘明飞故作为难,心中却是大笑,没想到这夏阳也是个贪得无厌的主,平日里,做的这些都是给老百姓看的。
“夏县令,胆子可真大啊,前些日子,皇上派了钦差到各地巡查,专门走访百姓,查贪官污吏,你这...”
“这事,天知,地知,我知,你们知。”
夏阳说了一句。
“恩。”
刘明飞点了点头,将银票收好,“夏县令的话,我们知道了,不过能不能捞油水,得看你的诚意了,毕竟如今160文的盐价,不是我心里的合适价格。”
“160文?还不是合适的价格?”
夏阳心中暗笑。
不过,他并未表现出现。
“要不,我下令提到200文,然后只捞其中20文的油水?”
刘明飞摇了摇头,冷冷开口,“220文,若是低了这个数,一切免谈。”
“好,陆师爷,拿纸笔来。”
夏阳想都没想直接应下,颇为爽快。
“若是没其他事,我们先走了,不用送了。”
在亲眼见到夏阳写的榜文后,刘明飞也是露出了一抹似有深意的笑容。
与两位家主转身离去。
“夏大人,你为何不直接提高盐价,反而如此做法。”
在三人离去后,陆虹飞有些疑惑的问道。
“陆师爷,他们提高盐价的目的,是想陷害我,想我死。”夏阳微微一笑,胸有成竹,“我若是直接提高盐价,他们肯定会怀疑的,若是发现了我的动机,就功亏一篑了。”
“原来是这样。”
陆虹飞如梦初醒。
“夏大人,你真是厉害啊,还有那银票...”
“哈哈哈,我们现在只需做一件事,那就是等....”
...
离开了县衙,刘明飞坐在马车上,望着手中的银票,冷笑不已。
“夏阳,你比我都还贪啊,可惜醒悟得太晚了,惹了我的儿子,就得付出代价....这钱,我就笑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