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来人自称李春来,苏墨便知道他是从古蓝县跑到京城,想要出手那只绣花鞋的。
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而这个李春来又忸怩胆怯不敢说话,苏墨便道:
“既然都到了饭点了,我请你们去吃酸汤羊肉馅的饺子,饭桌上再慢慢聊吧!”
李春来实际上从下火车到现在还没有吃饭,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腔了,听到苏墨请他吃羊肉汤,顿时咽了一口口水:
“酸汤羊肉馅儿的饺子,那感情好滴很啊,那咱们就去吃饭再说吧!”
王胖子则乐呵的道:
“师父请客,那感情好啊!”
胡巴一随即和王胖子收起了摊子,转身就带着李春来,跟着苏墨一起走进了潘家园附近的一家羊肉饺子馆。
进了饺子馆,胡巴一随即找到老板娘,他和王胖子经常在这里吃饭,跟老板两口子都很熟,老板娘随即将四个人带到了厨房后面的库房里,就在这里支起了桌子。
苏墨跟老板娘要了几碗酸汤羊肉馅儿的饺子,又要了几个炒菜,四人便都坐了下来。
李春来从早上就没有吃饭,这会魂儿都被外面的香味勾跑了,一双眼睛只顾看着外面的灶台。
胡巴一忍不住失笑:
“这位老哥,你要卖什么东西,这会可以拿出来了吧?”
王胖子也道:
“就是,你要卖的是什么绣花鞋,可别是哄我们的吧?如果不是什么好东西,这顿饭咱们可就AA了啊!”
李春来没听懂什么叫AA,不过也明白胖子是如果没有好东西,就不请他吃饭的意思,便撇了撇嘴道:
“怎么不是个好东西了!俺还等着卖了钱,拿回去讨个媳妇儿呢!”
胡巴一笑道:
“你还没娶媳妇儿呢,碰巧我们师徒三个也都是光棍儿!听口音老哥你是陕西人吧?我常听说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要真是个好物件,你回去说不定就能讨个米脂的媳妇了!”
一听到讨个米脂的媳妇,李春来顿时来了精神:
“那米脂的婆姨,就像是红格盈盈滴窗花花,甭说多好看咧!要是真能讨个米脂的媳妇儿,那额这辈子也就木白活咧!”
正说的热闹,老板娘已经送过来了四碗酸汤水饺,李春来早就饿的发慌了,也不顾刚煮出来的饺子还烫嘴,捧起碗来就大口大口的吞食了起来,不多时就将一碗酸汤水饺吃的只剩下汁水。
苏墨见他这个架势好像饿死鬼托生,随即微笑着将自己的这碗饺子也推到了他面前:
“我还不饿,你先吃我这一碗好了!”
“那多不好意思啊……”
李春来嘴上客气,动作却很诚实,接过苏墨的饭碗就又开造,不一会儿就又是一碗下肚。
或许是两碗水饺垫底,他心里已经踏实了很多,也加上苏墨胡巴一他们看起来十分可亲,李春来已经对他们多了许多信任感,吃完苏墨这碗水饺后,他就打开破皮包将包里的那只绣花鞋拿了出来。
胡巴一接过了鞋子仔细一看,却见这正是古代女人缠足之后才能穿起来的,前边鞋头犹如笋尖般不足一握,绿色锦缎的鞋面上用红蓝金三色金线绣着牡丹花,就连鞋底都是檀香木的,中间还有一个夹层,却是古人用来放香料的。
这鞋子穿在古代的美女脚上,那才叫一个步步生莲,步步生香!
但苏墨一看之下,就看出这鞋子上带着一股邪祟之气,便道:
“春来老哥,我看你这鞋子好像有些鬼祟,这东西的原主怕不是好死,或者有些鬼祟吧?”
李春来却不禁一惊:
“兄弟你年岁不大,怎么那么神呢,怎的一眼就看出穿过这东西的有些鬼祟呢!”
王胖子笑道:
“老哥,这可是我师父,你别看他年轻,他可是身怀绝技,眼能通神呢!还有,你可别叫他兄弟了,否则不是占我们便宜嘛!”
李春来不禁愣了一下,颇有些更觉惊讶。
苏墨却摇了摇手,微笑道:
“咱们不论这些,你就告诉我这鞋子是怎么来的吧!”
李春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说起来话就长咧!这件事,还要从俺们那儿一年没下雨开始说起……“
原来,李春来他们村里许久没有下雨,村里来了个算命瞎子说要打旱骨桩才能求雨。
这个打旱骨桩也叫打旱魃,是中原陕西一带才有的风俗。
传说黄帝有女名为女魃,当年黄帝远征蚩尤时,命应龙攻之于冀州之野,蚩尤请风伯雨师下起了泼天豪雨,黄帝军马因此寸步难行。
黄帝乃命女魃出场,女魃出战之后果然大旱,风伯雨师的法力全部失效,黄帝因此战胜蚩尤。
也正因此,女魃就被成为掌管干旱之神,百姓更认为旱魃是女魃留在人间的灵力所化,人死后一百天若尸身不坏,墓上寸草不生,坟头还向外渗水,就代表墓中死者化为旱魃,会引发大旱。
打旱骨桩就是将这种坟墓中化为旱魃的死者拖出来用皮鞭抽打,再一把火烧掉,就能解开旱魃灵气,求来雨水降临。
李春来村里的人随即跟着那个瞎子去找旱魃,却果然在村东头发现一座荒坟,打开棺材后一股奇臭扑鼻如入咸鱼之肆,棺材里一具女尸更是保存的十分完好,身上衣服首饰都很完整。
这女尸头上竟蹲着一只浑身生满绿毛的小怪物,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几寸长的小猴子。
几个胆大的村民随即将这只小怪物用锤子砸死,然后用鞭子抽打,这东西一被鞭打身上就冒出浓郁黑气,最后尸体都被抽烂了,才没有黑气再冒出来。
瞎子让村民把这棺材连同小怪物一起烧了,刚刚说完天上乌云密布,却是就要下大雨了。
这会村民对瞎子的话也是十分相信,就留下李春来在这里将棺材和小怪物的尸体烧掉。
李春来随即抱来一堆柴火将棺木点燃,眼看棺材烧到一半,忽然雨水落下,将火全都浇灭了。
李春来本来看到女尸身上的金首饰就起了贪念,此刻见火都被雨水浇灭也没了旁人,便想着把女尸身上的金首饰之类的东西拿几件回去。
结果这时候村里一个浑人叫马大胆的过来,把女尸身上的首饰都直接抢走,临走时只丢给李春来这只还没有来得及烧掉的绣花鞋。
李春来打不过马大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东西全拿走,自己只拿了个绣花鞋回去。
谁知第二天早上,马大胆全家四口竟然全部死于非命,他还有媳妇和两个娃娃全都被开膛破肚,四颗人心都不见了。
村里发生惊天大案,县里的警察也来了,但也没有调查个结果,李春来揣着这个绣花鞋也不敢告诉别人,便悄悄跑到了京城,既是为了躲这件事的风头,也是想将这只绣花鞋出手换点钱花。
他听说京城潘家园有收古董的,就一路奔波跑到了潘家园,正巧遇到了苏墨和胡巴一王胖子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