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冽,她是谁?”
红衣女子看着流烟,语气透着惊讶。
“仙婢而已。”
桑冽柔声回答,而后冷眼扫向流烟:“还不滚!”
迎着他眉间的不耐和怒意,流烟喉间泛苦。
她陪在桑冽身边一千余载,从未见他如此疾言厉色。
这女子于他就这般重要?
流烟想着,心中涌起股执拗,她抬眼直直看向红衣女子。
她发现其实两人的样貌还是有所不同。
或者说,这红衣女子的相貌更像是昨日大婚铜镜中的自己。
那一瞬,有什么东西不可遏制地变得清晰和不堪。
“确实很像。”
“本帝喜欢你这张脸。”
......
一句一句,刺得流烟头昏目眩。
她狼狈地收回视线,看向桑冽:“你说的娶我为妻,封我为后,其实都是许的她,是吗?”
桑冽眉头微蹙,沉默未语。
“你既心悦于她,为何要让我穿上嫁衣?”流烟压着悲苦继续问。
“芩儿不喜帝后之束缚,我自要替她排忧解难。”
桑冽字里行间的深情,落在流烟耳中异常刺耳。
他为南宫芩儿排忧解难的办法,便是用她的自由来换?
数不清的酸楚刹那间涌上眼眶,流烟的眼前有些模糊。
她紧掐着掌心,强稳住情绪:“帝君可是忘了,你曾说要还我自由之身。”
桑冽眉头一蹙,带着显而易见的厌烦。
“若没有本帝的照拂,你岂能有今日的风光,谈何自由?”
听着这些,流烟彻底噎住。
她从未想过,原来在桑冽心里,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该有的报恩。
流烟紧抿着唇,攥起的指尖寒凉彻骨。
她哑声问道:“流烟于帝君而言,当真只有这些?”
桑冽大掌一挥,早已没了耐心。
“速速退下!日后无诏不得来见本帝!”
流烟心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慢慢屈膝跪在了地上。
“流烟遵命。”
说完,她起身往外走去。
屋内,南宫芩儿看着她远走,眼底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
流烟走出熠阳宫时,天色已黑。
她正要离开,却见银尘还站在屋檐下,似是专程等着她。
流烟收回视线,正要沉默离去,银尘却走了过来。
“放弃吧。”银尘看着她,眼里闪过一抹复杂。
这话没首没尾,流烟却听懂了。
她垂着眼帘,沉默不语。
银尘看着她,又扫了熠阳宫一眼,压低嗓音道:“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查到了?”流烟愣了下,语气带着些许期盼。
几百年来,她一直都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这偌大的梵音谷,哪一个种族才是她的家。
她曾问过桑冽,但他每次给到自己的回应都是未曾查到。
银尘顿了顿,语气晦暗不明:“你母亲是梵音谷青鸟一族的圣姬,你父亲则是青鸟族族长苍纣。”
听到青鸟一族,流烟只觉耳熟。
她正要再多问询,就听银尘的声音响起。
“在帝君熠阳宫的女子南宫芩儿,是你同族胞妹!”
流烟瞳眸紧缩,整个人僵在原地。
“你说......什么?”
银尘无声地叹了口气:“九百年前,帝君便已查出了你的真身。”